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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移到皇上洛皓俊身边耳语了几句,她胸中有火。太后本就不大愿意册封若风那丫头,现在看自己儿子对那丫头那样挂心,她就更不能册封她了!她要是成了公主,岂不是名正言顺的跟他儿子黏糊了?还指不定怎么迷惑她的宝贝儿子呢!让她做贱民做下人,别想跟他儿子沾上边儿!洛皓俊听罢,皱了皱眉,看了看若风,继而低眸饮茶。

张义得太后旨意,罢手示意歌姬舞姬退下,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后慈祥地笑着冲若风问道:“若风啊!你家住何处?爹娘可还尚在?姓甚名谁啊?”

此时大殿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若风一人身上,若风怔了怔,这叫她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她是来自21世纪的吧!估计除了那拉二胡的老妖怪之外,就没人信了!她干脆就胡诌了。

“回太后,民女来自遥远的水咕噜城水咕噜镇水咕噜乡水咕噜村,我爹是村长杨咕噜,娘是村长夫人张杨咕噜,家中还有一妹妹杨二咕噜,民女是……”

“好了好了……”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差点儿没心肌梗塞。在座的大臣们个个憋红着一张脸,想笑又不敢笑,面部肌肉以180次/秒的速度抽着。洛皓宇贼笑,朝若风竖起大拇指。洛灵阳干咳了声,对她五哥的行为很是恼火。

“既然你有家有爹娘,怎么落到要饭的地步啊?可怜的孩子。”太后佯装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那嘴脸做作得太不上档次了。

“母后!”洛皓宇紧张地扯了扯太后的袖子,示意她作罢。

殿上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这皇宫大内的竟坐着个叫花子,他们频频看向若风,指指点点。

皇太后得意,却不刻意显在脸上。洛灵阳开心地往嘴里送了一块糕点,继续看戏。柏玉涵这会儿终于肯抬头了,视线一直游走在若风的面部,抱着洛皓南的胳膊,往他跟前靠了靠。洛皓南端起酒杯平静如常。寒天泽望了望若风又看了看果盘里的葡萄,势要将他的葡萄事业进行到底。洛皓宇坐在上面黑着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洛皓俊坐在宝座上斟酌自己的事,这场面他还是不出面的好。

若风当然出这话的味儿了,看来这个老太婆是诚心要出她丑的。若风淡淡一笑,抬头反问道:“太后,您的子民流落街头,吃不饱穿不暖,不得安居乐业,您说这是为什么?”这一句当时就问得太后下不了台,愣在上头不知如何是好,老脸皱成一个人造“囧”子。

见老太婆答不上来,若风正了正脸色道:“难道太后就没听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做叫花子不丢人,丢人的是造就百姓沦为叫花子的人!太后有闲情逸致在此设宴作乐,何不为百姓做些实事,某些福利?若风在此代表天下叫花子感谢太后和皇上!”若风双手捧起一杯酒径自喝下。

“你!……”

“母后!”洛皓宇跟洛灵阳上前扶着。太后捶了捶缩水的胸部,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把自己给梗死。

“大胆贱民!竟敢在这里撒野!给我抓起来!”洛灵阳气得跳了起来,上来几名御林军就要捉若风。

“住手!退下!”洛皓宇一声冷喝,那几个士兵被吓得愣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高层对杠。

“五哥!你怎么老护着那贱人!”洛灵阳恨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灵阳,嘴巴放干净点!”洛皓宇放下狂喘不停的太后,火得站了起来。

“你!”洛灵阳气恼地瞪了洛皓宇一眼,哭着鼻子提着裙子跑了。

“来人,扶太后下去。”洛皓俊终于发话了。

“若风,你说得没错!诸位卿家,忠言逆耳,做官的,当主的,就该为百姓谋福利。这杯酒,朕喝了!”洛皓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大臣皆举杯高呼:“吾皇英明!”一杯酒下肚,众人便开始吹捧当今圣上了,什么英明神武、万民之福,堂下马屁味浓得呛人。

洛皓南一声冷笑,自顾地喝酒。寒天泽挑挑眉毛,继续恶搞葡萄。洛皓宇盯着若风,一脸惆怅,仿佛他成了罪人一样。若风坐在位子上低头不语,闪躲众人或赞许或鄙视的目光,她抿下一口酒,想起了那句经典台词:再累再苦,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柏玉涵抱着洛皓南的膀子沉溺地小鸟依人,反正事不关己,何须在意?

宫宴就这样不伦不类地结束了,待群臣渐渐散去,寒天泽起身抓起果盘里剩余的葡萄,见若风还在坐着自斟自饮,便抓起一颗葡萄朝她脑袋砸去,葡萄沿抛物线扔出,按抛物线回来,若风根本就不理他。见若风没反应,寒天泽又抓起一颗准备射脑门,谁知若风突地撇过头瞪着他厉声道:“你有完没完!吃着揣着还扔着!葡萄不花钱的啊!无聊!”若风狠狠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喝酒。寒天则咬了咬嘴唇,无语地抬抬眉毛,将葡萄塞进嘴里,拍拍衣服闪人了。

洛皓南坐着迟迟不肯走,他不走,柏玉涵也不走,二人连体似的坐在原位上,洛皓南抹着眼前的折扇,一开一合。柏玉涵甜蜜地往洛皓南肩头钻了钻。洛皓宇坐在上面自我忏悔,若风不走,他便不动。若风几杯酒下肚,乘着酒劲儿将那铜杯子猛地往桌上一摁,站起身郁闷地出门了。

“若风……”洛皓宇喊着跟着出门了。洛皓南的扇子挡在眼前,朝门口的方面斜瞄了一眼,垂下眸子,黯淡一室。

此时月上枝头,若风坐在皇宫一角的大树下,洛皓宇站在长廊的尽头看着,没有靠近,更不忍靠近。

若风这会儿酒烧脑门儿,靠在树上,抬头望月,指着树上的黑乌鸦,迷迷糊糊地哼吟:“我当你是太后老人家,这会你要露出狗尾巴,还在上面坐着乱哈拉,你当中国人民都是白痴啊!我要做个深呼吸,这里狗吠不安静,别以为披着黑皮我就怕你!我一个弹弓就将你搞定!你信不信?我问你信不信?你倒是回个音啊!”

那乌鸦站在枝头睁着贼眼望着树下的不明物体,它左看看右看看,进行了全方位勘察,最终定了个最佳角度,它优雅地翘起臀部,放出排泄物。

幸好这堆鸟粪距离若风0.3公分,若风一个气愤,扒下鞋子就朝那乌鸦猛扔,乌鸦大惊,鬼喉一声,拍拍翅膀闪人。若风很郁闷,她不解恨,脱掉另一只鞋子抡起便扔。

若风昏昏沉沉地靠在树下,老妖怪的二胡协奏曲又在耳畔响起,幽幽怨怨……她睁开眼呆望着月亮,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夜光照得脸冰凉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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