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对加注在她身上的重量丝毫不在意,淡紫色的眼眸盈盈的噙着笑意,明明就是输家,一个她曾最不耻的输家,而现在的她却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
曾经的她是如何的孤傲强势,怎肯屈服在他人之下?
反观如今,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也许终生都会被禁锢在孟赫编织的牢笼中,她最向往的自由,已远离,更有甚者,她一生都无法自由的呼吸。
真的如孟赫说的一般,折下了她的翅膀,固守原地,只成为他的玩物。
但是那又如何,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在乎的只是她赌赢的那面,其他的她还真是不在乎。
传来的剧痛,引得叶泠皱眉,孟赫压在她手上的手腕上。
“痛了吗?”孟赫低柔的问着,温柔的声音却如流淌的冰河,寒了叶泠的心,“我也很痛。”
叶泠微微的眯起眼眸:“我与你不曾交集,关我何事?!”拜托,她什么时候跟他有过所谓的过去,那个跟他有交集的是叫做陈茹好吧?!就算她现在用了她的身体,灵魂也是不同的。他孟赫得了什么失心疯,把她们混为一谈,可笑至极!
“叶泠,你真是残忍!”孟赫长指摩挲着叶泠柔滑的肌肤,感受着她脸颊上细腻的手感,“为什么长得这么美,心却如此狠?!”
叶泠一笑,浓浓的嘲讽:“你是在说我,还是说陈茹?!”
“她从来不知道何为残忍!”孟赫低吼着,叶泠刚刚的那句话似是亵渎了他心中的神明。
陈茹是他的神,是他不可磨灭的高贵的仙子,那他执着于她又算什么?大脑暂时性缺氧?!
万般的愤怒,千般的无奈,只是化成一句话,淡淡的轻轻的说出,如同对着熟睡的婴孩低语:“孟赫,你真可悲。”
孟赫一顿,压住叶泠手腕的手稍稍收力,微愣的看着叶泠,风暴稍懈旋即更加猛烈。伸手抓住叶泠的衣襟,用力一扯,预想中的布帛撕裂声并未响起。
两人同时愣住,孟赫在意的是握住他手腕的力量,还有什么力量闯入他的府邸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叶泠这是因为那只手的主人--颀缃!
“孟赫,到此为止了。”颀缃语气平和听不出他的怒与忧。
手腕一转一翻,挣脱颀缃的桎梏,孟赫旋身站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细细的打量着颀缃。他有孕在身怎么可能有灵力?目光向下,一凝,停在颀缃束着腰带紧瘦的腰身上,他、不是应该有孕吗?怎么会?
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背影,叶泠慢慢下床,站在颀缃身边,奇怪的看着孟赫疑惑的眼神,他又在琢磨什么?
“颀缃,真是好胆量?”孟赫说的是一语双关,一则颀缃有胆量来独闯他的府邸,二来,他竟然会为了救叶泠毁了她的孩子。
他要是没有记错,飞霞男子有灵力者的灵力会随着孩子的出生而转移,除非,孩子的亲生父母毁了孩子,不然谁都无法伤害婴孩。而颀缃现在身体恢复,灵力无恙,孩子恐怕已是……如此一来,叶泠该是暴怒了吧。
颀缃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出手,同时对叶泠说道:“泠,走。”
叶泠二话没说,反身快速离开。衡量过形势后,她留在这里只会添乱,果然,翻身过了院墙,下面是水玉在此接应着。
“陛下。”水玉行礼。
叶泠点点:“水润在看孩子吗?”
水玉一愣,没有想到叶泠这么快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但还是据实答道:“是。”
“带路。”缃既然都安排好了,她也就顺着他的计划走。
“陛下请。”水玉在前面带路,两人离开渐渐嘈杂起来的府邸。
两个时辰后,颀缃才来与他们会和,一身的白色祭司服纤尘不染,几乎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
“来了?”叶泠轻轻的问。
“是。”颀缃轻轻的答,两个人就像是来玉山游玩的普通旅客,哪像是经过了诸多生死较量的人。
“通知水润,在轩蓬会和。”叶泠说道,没有追问孩子与孟赫的事,就好似那些从来不曾发生一般。
一行三人慢慢的走着,叶泠靠在了颀缃的怀里,“泠?”颀缃担心的问道,怀中人一直在轻轻的颤抖着。
“我有些畏寒。”刚刚靠着生死边缘激发出来的灵力再次被压制,现在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玉山特殊的环境不是她现在的身体能承受的。
颀缃赶忙用灵力做了一个屏障,防止风雪寒气的入侵,“泠,孟赫府邸中的众人已经死亡大半,不成气候。”
“嗯。”叶泠漫不经心的答应着。
“孟赫不知所踪。”他伤了孟赫但是还是让他逃脱。
“嗯。”叶泠点头,孟赫要是没有逃走她才奇怪呢。
七日后,叶泠他们与水润在轩蓬的一处居所会和,第一次见到襁褓中婴孩,叶泠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孩子竟然不怕生,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小嘴咧着嘿嘿的笑着,叶泠惊喜的笑着:“缃,他在笑呢!”
伸出手指噌了噌孩子粉嫩的脸颊,婴孩怕痒的躲着手指咯咯的笑个不停。
“缃,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子。”颀缃眼神暗淡下来,叶泠不解的看着,旋即明白,又忘了颀缃是女尊国的人,那里的男孩……唉……
“陛下,云舒延求见。”水润叩门进来禀报道。
叶泠一笑,“有请。”将怀中的孩子交给水玉抱着。
“陛下。”云舒延行礼后站在一旁。
“没有见到欧阳泓睿。”叶泠淡淡的说着。
云舒延一愣,陛下是如何知道的。他快马加鞭的赶到辰翰,却怎么也找不到欧阳泓睿,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大将军齐德信与手下大臣暂时代理朝政。
“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叶泠挥挥手,云舒延看了眼颀缃退了出去。他总觉得今日的陛下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你们也下去。”看着水润水玉抱着孩子离开,屋内只剩下叶泠与颀缃。
“颀缃,你可知罪?!”娇容一冷,威仪立现。
颀缃一愣,随即缓缓的跪了下来,白色祭祀服轻柔如雾,慢慢飘落,拢着一身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