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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渊一大清早就来到向北在外城的房屋前,已经几天没见到她了,母亲整天在耳边唠叨着,而自己的眼前也总是浮现出她甜甜的叫着大哥哥的笑脸,想着她那么爱玩,在街上碰碰运气或许能见到她,但几天下来一无所获。忽然想起她在外城买的住屋,说不定已经搬过去了呢?

  想到着天一亮就兴奋的奔了过来,门虚掩着,庄渊心里一喜,推开门走了进去,走到房门前,一阵沙哑慌乱的喊叫声传来"田田、田田……"。

  心下一急,大力的推开门,却看到向北面色苍白的倒在床上,旁边一个小男孩趴在她身边哭喊着,眼睛布满血丝,有些红肿,但是依旧能看到那是双紫色的眼眸。庄渊一愣,来不及细究,大步走到床前,轻声叫道"小北、小北醒醒……"

  看到她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身体微微颤抖,想覆上她的额头试试体温,手却突然被打开了。紫夜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倾身护住向北,虽然解了毒,但是身体还是有些僵硬,只有手臂能够轻微的活动,刚才的动作已经让他气喘吁吁。

  庄渊抬头看了一眼,这应该是小北的弟弟吧,紫眸?有些疑惑。"你姐姐病了,需要看大夫。"说着就要把向北抱起来,紫夜双目赤红,手臂紧张的护着向北,嘶喊着"不许碰我的田田!"。

  庄渊感受到向北脆弱的呼吸,心下着急,不禁喊道"让开,她生病了,你没看到吗?"。紫夜却固执的挡在向北前面。

  "听到没有,让开,她会死的!"庄渊一把推开紫夜抱着向北就走了出去。

  紫夜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绝望而哀伤。田田病了,病的很严重,可能会死,是因为自已……

  抱着向北跑了出来,庄渊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冰冷,几乎没有心跳,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是抱着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向内城狂奔,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小北?忽然怀里有一样东西掉了出来,玉箫令!对,玉箫令,去找锦王……

  锦王府书房内,一身紫色锦袍的邪魅男子,慵懒的斜靠在书案后的椅座内,一个青衣男子恭敬的站在旁边。

  "王爷,属下查过,没人知道向北姑娘来自哪里,好像凭空出现,前几天曾有人看到她在龙都城内闲逛,不过从那天众人看到她跳下护城河之后就没有出现,也没有找到尸首……"声音越来越小,锦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为什么要跳下护城河?"声音有些阴沉。

  "属下不知,不过那天有人看到她跟墨吟风墨公子在一起。"

  "墨吟风……"锦王正沉吟的思考什么,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喧哗,眉头微挑,露出一丝不耐烦。

  青衣男子走了出去,看到管家正与一个白衣男子争执着什么。看到他出来,管家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弯腰说道,

  "云侍卫,这位公子拿着玉箫令说要见王爷,老奴说替他通传,他竟然等不及要硬闯。"

  残云点点头,抬头看去,白衣男子是那天花月会上得到玉箫令的公子,而他怀里那个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女孩儿正是……

  急忙转身想去禀告,却只见眼前一道紫影掠过。锦王龙凤箫奔到庄渊面前,一把抢抱过他怀中的女孩儿,向自己的玉箫院奔去,边走边吼:"把赵太医给我找来,立刻马上!!"。

  玉箫院卧房内,人人屏气宁息,胆战心惊的看着脸色发黑的邪魅男子。"说,她为什么还不醒?"

  突然的吼声吓得面前的赵太医一哆嗦,膝盖一软跪了下来,颤抖着用衣袖擦擦额头的虚汗,"启禀王爷,这位姑娘劳累过度,失血过多,而且还得了风寒……"

  感受到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赵太医不禁缩了缩脖子,"老奴现在开副药方,按照此方熬药服下后两个时辰左右,这位姑娘就能醒过来,不过得调养一段时间身子才能恢复。"

  "那还不快去!"紫袍男子一个冷冽的眼神射过来,赵太医颤巍巍的拿过药箱弯着腰退了出去。

  "你们都退下吧!"锦王疲惫的挥挥手,众人退了出去,庄渊却呆在原地没动。锦王抬头看看他"你先回去吧,北儿由本王来照顾!"

  "不行,我得看着小北醒来。"庄渊固执的坚持。

  "本王让你回去,你还是回家照顾你的娘亲吧!"锦王不耐的怒吼。庄渊身侧的拳头握紧,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紫袍男子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紧闭着,倔强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面色如白纸般,脸上的伤已经结了厚厚的痂,胳膊上、腿上到处是深深浅浅的划伤,右手臂有些惨不忍睹,手肘处的应经结痂的伤不知何时又裂开了,两排穿透手臂的牙印异常醒目,丝丝鲜血染红了刚刚包扎上的白布,左手手腕处还有一处明显的割伤。

  龙凤箫忽然心疼的无法自已,这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小女孩已经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上。对别的年轻公子都会礼貌亲热的叫着大哥哥,却嘟着嘴扭过头去不理自己的小女孩;一两无辜高声说着"向北的生活就是上蹿下跳"的小女孩;拿着玉箫令却不知道该怎么用的小女孩……这个马马虎虎、活泼好动的小女孩这会儿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静的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的描画勾勒着,沉沉的低吟"北儿……"

  赵太医不愧是龙都最好的大夫,服下药不到两个时辰,向北就苏醒过来,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想抬手敲敲脑袋清醒一下,却发现手被人紧紧的抓着,抬眼间正好撞进一双惊喜的深眸。

  向北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好像很面熟。

  花花公子!

  哼,瞪他一眼,生气的要把自己的手解脱出来。

  龙凤箫好心情的看着瞬间充满活力的女孩儿,轻笑出声,已经能跟自己生气了,这个神奇的小丫头!

  "有人吗?"刚一出声,觉得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怎么,还不想跟我说话?"龙凤箫轻笑着把向北扶坐起来,喂她喝水。

  花花公子好像没有少宇哥哥说的那么差劲啊!眼前这个就还可以啊,长的好看,对人也很温柔,总是笑笑的,还会照顾别人……优点一大堆。

  "可是少宇哥哥不许我跟左拥右抱的花花公子说话的!"向北边低头喝水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两腮鼓鼓的煞是可爱。

  龙凤箫不禁气恼,她口中的少宇哥哥该死的到底是谁?怎么北儿对他言听计从的。

  "那我以后不左拥右抱的是不是就可以跟我讲话了?"循循善诱,以后只要抱着你就好了。

  向北迟疑的点点头,"应该可以吧"。现在不是正在讲吗??龙凤箫满脸笑意的摇摇头,这个小傻瓜!

  "金子哥哥,我睡了多久了?"向北突然发问。

  "金子哥哥?"龙凤箫满是疑惑,这是什么称呼啊?

  "忘了吗?那一万两银票,我的第一桶金就是从你这儿来的。"向北很是得意的抬着下巴看着他。

  "好,那就金子哥哥吧!"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向北不满的别开头,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摸她的脑袋,把她的智慧都摸走了。

  "现在快中午,饿不饿,金子哥哥陪你用午膳吧?"龙凤箫转过头去就要命人传膳。向北却爬起来就要跳下床,一阵晕眩,差点栽倒。龙凤箫一把抱住她,生气的吼道,

  "你干什么?就不能小心点?"想到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一阵心疼。

  "我要回家,我弟弟还在家等我呢!到现在肯定早饭都没吃呢。"语带委屈,干嘛要吼她啊。

  听到她提到弟弟,又想到她的伤,抓着她的肩膀,幽深的眼眸灼灼的望着她"身上的伤时怎么来的,是不是因为你弟弟?"

  向北连忙摆着小手辩解"不是,不是",可看到那双灼人的眼眸,不自觉的低下头,"也不全是,小夜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擅长说谎。

  肩膀一痛,耳边突然一声怒吼"你弟弟到底是什么东西??吸血妖怪吗??",怎么可以把他的北儿伤成这样。

  向北却突然抬起头来,愤怒的看着他"他不是什么东西,他是我的弟弟小夜,不许你诋毁他,我讨厌你!"两颊因为生气呈现不自然的红润,呼吸有些急促,剧烈的咳嗽起来。

  龙凤箫听到她的话刚想发火,却看到向北难受的样子,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念叨着"好好好,我不说他,不说他,北儿不可以讨厌我,不可以讨厌我……"。

  过了好一会儿,咳嗽渐渐止住,向北从龙凤箫的怀里撑起身子,"金子哥哥,我要回家,小夜看不到我会着急的,他现在病着,需要人照顾。"

  "你也病了,谁来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龙凤箫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自己照顾自己,鬼才相信!"不行,等你好了才可以走。"

  "我现在已经好了!"向北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很健康,站在床上想转两圈,可是小腿直发软,好不容易抓住床幔才没跌倒,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讪笑着看着龙凤箫。

  龙凤箫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乖乖在这休息,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可口的东西,一会还得喝药,听到没有。"手指轻轻点点她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向北偷偷下床,穿上鞋子,打开门把脑袋探出去,想看看能不能趁机溜走。没人太好了,抬起脚就往外走,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向前摔去,等了好久没有熟悉的疼痛,却听到一个恭敬的男声,

  "向姑娘,请您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向北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青衣男子的怀里,忙站了起来,抬头看去,正是那天在花月楼给他银票的那个男子。"是你?"

  青衣男子也不回答,继续恭敬的说道"向姑娘请回房间,外边风凉。"语气透着些许关心。

  "我要回家,麻烦你跟金子哥哥说一声吧!"说罢就要向前走去,刚迈开步,又差点栽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身及地的长裙,走路时正好踩到裙摆,不摔倒才怪。

  残云也感到疑惑,这么迷糊的性子,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向北干脆做到台阶上,嘶啦一声就把裙摆撕掉长长的一截,嘴里还在嘟囔"这么长的裙子,想摔死我啊!!"

  残云看她坐在地上,有些担心"向姑娘,地上凉气重,你还是赶快回房吧!"

  "什么像姑娘,我本来就是女孩,就是姑娘,还是你认为我不是姑娘,噢,你不会是认为我是男的吧,然后又觉得我长的很娘娘腔,所以说我像姑娘。"向北叽里呱啦一顿胡说八道。

  残云脸憋的通红,竟然结巴起来,"我……我不是……我没有……"

  向北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心情大好,站起身来,试试裙子的长度,很好!拍拍衣服上的土就要往外走,

  "北儿,你去哪?"向北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

  "北儿!"龙凤箫端着一个盛满中药的瓷碗已然站在向北面前。欲拦住她的残云退至一边。

  向北很无辜的看着他,用手指指自己,"你叫我吗?"

  龙凤箫气结"不叫你叫谁,这里还有人叫北儿吗?"

  "我叫向北,你可以叫我小北,或者干脆叫我向北,但是对不起,北儿这个名字我不接受。"向北后退一步,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为什么?"

  "因为北儿听起来太好欺负了。"龙凤箫忍俊不禁,亏她想得出这样的理由。笑过之后忽然一阵心疼,这也是她故作坚强的方式吗?一个不足15岁的小女孩把自己弱小的身躯用层层伪装的坚强包裹起来,从不在人前示弱。她又有着怎样的过往?突然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好好,不叫你北儿,行了吧?"宠溺的一笑,伸手过来拉她,"小北,该回屋喝药了。"

  向北却躲开他的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我要回家!"。

  "先喝完药再说,"看到她倔强的眼神,心下有些不忍。向北接过瓷碗,看也不看仰头灌了下去,把碗递还给龙凤箫,眼睛却一直盯着他,重复道"我要回家!"。

  "好,我送你回去"无奈的妥协。

  "不要,我自己回去!"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小夜跟自己住在城外,而且龙都也不能久待,等小夜毒素完全清除后,就得马上离开。

  龙凤箫有些生气了,连送都不能让我送吗?

  "我要自己回去,不要送我,也不要让人跟着我,好不好?"龙凤箫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中竟然隐隐的带着一丝祈求。不禁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她总是像头骄傲的小狮子,从不认输,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她的那个弟弟吗?

  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跟前认真的看着她,"好,我不送你,也不让人跟着你,但你得保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自己再生病,知道吗?"

  向北忙不迭的点头,举着小手喊道"我保证!我保证!"。

  龙凤箫无奈的摸摸她的长发,"好了,自己路上要小心!"。

  向北点点头,一脸痛苦的看着他,龙凤箫大惊"小北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我要喝水漱口……"向北大叫一声,那药实在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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