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尹嘿嘿一笑,说道:“你要是敢接,我和我手下的整个杀手堂以后都听你调遣。”
“此话当真?”月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祖尹的杀手堂一直瞧不起自己,她决定趁这次机会挫一下祖尹的锐气。
“决无虚言。但是你接了却没有完成怎么办?”祖尹嘴角噙着坏笑,他想陷害月光的心思是昭然若揭。
“我自断一指,退出鹦鹉楼。”月光淡淡地说道。
月光无所谓的这句话,听得白云帆是心惊肉跳,他星眸一寒说道:“月光!不要胡闹!这次要杀的不是一般的人。”
“就是当朝皇上,我也接了。”月光把手伸到娄毅的眼前。
“丫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娄毅把手中的锦囊往胸前挪了挪,里面是刻有此次任务的银牌和搜集到的信息。
月光的手没有收回,一双眼眸定定地看着娄毅,毫无退缩之意。娄毅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心慌,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将锦囊交与月光的手中。
“夜澈之命,黄金十万。”银牌上的字迹一笔一笔地印在月光的心上,她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个人还真是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月光,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交给杀手堂去做了。”月光莫名其妙的这个笑容让白云帆心乱如麻,他隐约感觉到夜澈和月光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人的命,我要定了,楼主,这个任务我接了。”月光把银牌放回锦囊,决然的看着一脸担忧的白云帆。
“月光丫头果然是女中尧舜,有胆识,单凭你敢接下,老夫就万分佩服。”祖尹唯恐月光反悔,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添油加醋。
“祖师叔,您可要信守承诺啊。”月光何尝不知道祖尹的诡计,可是倨傲是她的个性,也是她能在鹦鹉楼立足的支撑。
“一定。”祖尹回答地相当干净利落。
“楼主,十日之内我必定取得此人之命。”月光还给自己定了个时限。
对于月光的坚持,白云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吩咐道:“娄堂主,祖堂主,月光如有任何需要,你们都要尽全力配合。”
白云帆在心中快速的分析了一下形势,夜澈虽然久经杀场,身历百战,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月光使毒的手段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此次任务交给她还是有胜算的。
夜阑人静,月色朦胧,一个黑影轻盈地跃进将军府。
这座将军府据说是前朝一位私通外贼的官员被全家抄斩后查封的,夜澈进京封赏时,皇上本来说赐他一做崭新的府邸,但是没想到夜澈向皇上讨了这座宅子,说是不想劳民伤财,要废物利用。
闪进将军府的黑影正是一身玄衣的月光,她脸上遮着黑色的薄纱,水漾的眸子上笼着一层寒气,仿若如水般清凉的秋夜。
娄毅送来的地图月光已经默熟在胸,但是当她进入府宅之内后,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如此的凄凉,由于长期无人居住,年久失修,到处杂草丛生,园子拱门上的牌匾还斜斜的半吊在上头,为它曾有的繁华做一悲凉的见证,也与园子里那片阴森的竹林,俨然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
“这里能住人吗?”月光正想着,忽然一阵晚风吹过,竹林随风不停地颤动,看起来好像是魑魅的鬼影,在下一刻将会幻化成噬人的厉鬼,教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月光按住腰间的追月剑,飞身进了竹林。穿过这一小片竹林,有一条幽曲地长廊,长廊的里侧隐约可见房屋的轮廓,外侧布满奇花异石,而长廊的尽处就是夜澈的卧房。
这里终于有一点人气了,长廊里有八名侍卫打扮的人正提着灯笼四下巡视。月光隐身在石山的后面,冷冷地看着即将从眼前经过的巡视队伍,心中却在寻思刚才经过的那个种满竹子园子,她仔细看过那块牌匾,上面有字,可是灰尘太多又是深夜,看不清楚,好像是“疏园”。
月光沿着长廊,找到了夜澈的卧房,现在是二更天,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她今夜只为探路,所以行动得小心翼翼。
夜澈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响动,月光掏出怀中的短刃想撬开门闩进入房间看看,没想到短刃所经之处竟毫无阻拦,夜澈没有闩门,只是掩着,是他大意轻敌还是故弄玄虚,月光犹豫了一下,收起短刃,抽出追月剑护在身前,轻轻地推开房门。
一股淡淡地墨香扑鼻而来,月光楞了一下,心说:“原来这里是书房,娄师叔的地图是哪里来的,一点也不可靠嘛。”
这时,房间里突然有了亮光,光源来自书案上的蜡烛,烛光后面是夜澈那张冰冷俊逸的脸庞。
此时的月光的眼中完全没有被人发现时的慌张,而是淡定中隐含着无畏的笑意。
“是你吗?”夜澈问,除了她没有哪个女子敢用如此的眼神看他,还有她手中的剑,那柄唯一与他交锋后还能完好无损的利器。
“是我。”月光冷声答道。
“伤都好了?准备来取我的性命了?”夜澈眉翼一挑,似笑非笑道。
月光收起追月,说道:“今天不是。”
“那你可要快点了,听说有人花重金顾了杀手要我的命。”官做得越大,皇上越器重的人往往很容易成为那些图谋不轨之人的众矢之的。
“你的命只有我能取!”月光清冷的目光中有着固执的坚决。
“你不会就是那个杀手吧?”夜澈眯起细长的眼睛,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玄衣女子,月光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压制下温暖的烛光,此刻是寒气逼人。
“也许是吧。”月光的声音冷若冰霜。
夜澈知道有人要暗杀他的消息后,一直都是以不屑的态度应对的,他甚至想亲自抓住这个杀手好好戏弄一番,可是万没想到今夜的守株待兔,等来的是月光,这个让他不知所措,意乱情迷的女人,夜澈定了定神,说道:“我不会坐以待毙的,你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放弃吧。”
“上次是我一时大意,十日之内我必定要取得你的性命。”月光丝毫不领情,她一向是骄傲的,除了白云帆之外,她不会对任何男子产生感情,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地。
夜澈眉心紧拧,说道:“好,那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们一对一的再较量一次。”
“十日之后的此时我在城外的天灵山等你。”月光与夜澈的十日之约,也是她和祖尹的十日之约。
“一言为定,决不食言。”夜澈沉声说道。
“致死方休,击掌为誓。”月光举起左手,掌心竟然有一点鲜红的梅花形胎记。
夜澈几步来的月光面前,一下,两下,三下,第三下击掌后,夜澈忽地捉住月光刚要撤回的细嫩的小手,摊开月光的掌心,仔细的端详起那颗胎记。
月光眼中流露出羞涩之情,她素手一挣,甩开了夜澈的手,一双冷眸盯得夜澈有些心虚。
“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希望你不要找鹦鹉楼的麻烦?”月光说得义正言辞,一点没有恳求之意。
“这里是京城,我只是一个过客,不想管闲事。”夜澈暗中调查过鹦鹉楼,已经知道它是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京城里卧虎藏龙,连他一个外地人都能查得到的事,可见鹦鹉楼的存在自有它的生存规则,和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
“我不会因为这个对你手下留情的。”月光眼中寒光一闪。
“你杀不了我的,除非你用毒,女杀手不是都惯用毒药吗?夜澈嘴角一挑,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用毒是不想死人脏了我的地方。”月光冷冷地说道。
“我们公平一战。”夜澈这么提议有他的道理,他知道月光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会死,月光不用毒的话,他更不会死,同时他也不想月光死,只是想到时候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难而退。
“公平一战,死而无憾。”月光话毕,倒退着身子走出了房间,驾起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爱情这场战役中是没有公平而言的,谁先爱上了,谁就注定是输得最多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