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也不管礼节,冲上去摸了一下文清的额头,并不热,正想抓住文清的脉搏之处,却被文清避开了,文清看着这个关心则乱的娘亲,轻声地说:“陆夫人,我给自己把过脉,也吃了一些药,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陆瑾抓了一个空,心中有点失落,但知道他的医术不在自己之下,也不好说什么,看着文清的脸:“好,没事就好,我们不放心,来看看。”
欧阳宇却对着唐月牙问道:“你们昨天还请了大夫,还说没事?为什么不让杜渃看,文兄弟是不是有什么事?”看得出来,欧阳宇在极力的压制的自己的情绪,但语气之中透着极度的威严。
唐月牙陪着笑脸:“贤王爷,本来这事我不想让相公知道,相公知道会骂我的,既然王爷问了,我就实说了吧,昨天是我府的一个丫环丁香出去买东西回来淋了雨,生病了,我一直拖着想让相公回来瞧的,可相公回来的那会像是累了,我就逼他睡下,到外面请了大夫请丁香那丫头瞧,要不你去问问那大夫,看病的是不是丁香?”
唐月牙顿了一下:“不过相公的确受了些风寒,昨天晚上自己开了药服了,没什么事,请王爷放心,我家相公的医术不必杜公子和陆夫人差!不需要你们诊治,我信我相公!”
杜渃哈哈大笑:“弟媳啊,难怪文贤弟说你是母老虎,果然厉害,如果以后的女子都像你一样,我宁可终身不娶。。。”
杜渃的一句调侃,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使得整个屋里的气氛缓和下来,唐月牙看着杜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嘴,心想你们只要不替我们小姐把脉就行了,你爱说什么随你。
文清被他们这一逗,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就要坐起来,唐月牙立刻阻止道:“相公,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不许起来,王爷,你今天敢带我相公出去,我跟你没完!”看到唐月牙那凶巴巴的模样,真的像只母老虎,连欧阳宇都敢凶。
欧阳宇还装模作样地对着唐月牙作了一揖:“好,夫人的命令,小王不敢有违。”反而把唐月牙弄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走到文清的床前,柔声说:“相公,我把药煎好了,马上端给你喝。”转身出去了,杜渃看着唐月牙的背影,对着文清说:“文贤弟呀,你家这母老虎啊,还真厉害,不过她对你倒是真心的,真不知她对文贤弟来说,是福是祸。”
文清正要回答,门外进来一人,却是青龙:“启禀王爷,丞相传来紧急信函,并希望文公子也能看看,说不定文公子有办法。”
欧阳宇接过信函,拆下来看了一下,文清看着欧阳宇那微皱的眉头,不安地问:“欧阳大哥,怎么了?是否是堤坝出事了?”
欧阳宇摇了摇头,把信递给文清,乐玲把文清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文清快速地把信函浏览了一遍,原来是大雨造成部分农田积水排不掉,眼看被淹农田所有的秧苗都要淹死了。怎能不急!
欧阳宇对着文清说:“文贤弟,你身体不好,不宜再出门了,就在家歇着吧,我和叶相去看看,要不弟妹那边我可不好交代了。”为了不让文清担心,欧阳宇还特意说了一个笑话。
这时唐月牙端着药进来,听见欧阳宇的话,不满的哼了一声:“王爷真是,在背后说我们小女子的坏话,我疼我相公怎么了?你忍心还让他出去吗?”
文清低低地喝斥了唐月牙一下:“月牙,不能和王爷这样讲话,失了礼仪。欧阳大哥,至于排田间的积水,我倒是有办法,马上画给你,你带人试试,说不定有用。”
唐月牙先服饰文清把药喝了,又吩咐乐玲拿来纸、画板和碳棒,说是要画图给欧阳宇看。
文清的身子虚弱,倚在床头觉得有点累,等乐玲将东西拿来,要支起身子,却有点坐不住,欧阳宇特别想知道文清画什么,直接坐到了床头,扶起文清的身子,让她倚在自己的身上,帮她扶着画板,看着她画。
文清边画边说:“欧阳大哥,我说的这个东西叫‘渴鸟’,你叫人砍一些粗的竹子,将中间竹节处弄通,但不能将竹子弄裂弄破,将这些中间通的竹子一根根接起来,连接处用火漆把它封起来,记住千万不能让它漏气,在最前面的竹子接一个弯的,放的时候,将弯的这头放入田里的积水中,入水五尺,在另一端取一些干草往里面烧,烧一会儿,水就会被吸上来,只要弯的这边不离开水,水就会源源不断的被抽上来。”
欧阳宇鼻中传来有点汗味的体香,文清昨天发了汗退了烧,还没有来得及清洗,他还是心中怦怦直跳,有点意乱神迷的感觉,努力集中精神看着文清画的图,听着她的讲解,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的一个装置可以自动把水吸上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知要省多少人力。但欧阳宇相信文清的能力,这东西十有八九管用。
恋恋不舍地放开文清,欧阳宇知道自己有大事要做,不能留恋,即刻叫人准备。
文清心中也十分放心不下,但知道大家是不会让她出去的,现在她只能在家好好呆着,等着,什么也不能做。。。
杜渃和欧阳宇一起走了,陆瑾却留下了,她听说过叶子娴用木炭画画的事,现在又看见文清用木炭画画,心中又有了想法,以前只和乐玲聊过娴儿的事,还没有和文公子聊过,今天真是好机会。
“文公子,听说娴儿生前蒙你照顾,得以保全清白,陆瑾在此谢过了。”陆瑾真诚地说着。
文清明白陆瑾的心意,只淡淡一笑:“陆夫人,叶小姐兰心慧智,外柔内刚,任何人见了都会照顾她的,我也是俗人,对于美的东西自然会有一种保护的欲望。陆夫人不必介怀。”
陆瑾接着说“文公子实乃奇才,能别人之不能,听说文公子教了娴儿很多东西,比如娴儿表演的用木炭画画就是文公子教的吧!”
文清点了点头:“叶小姐本来绘画的底子就很好,我只是略微点播了一下,叶小姐就可以应用自如了,叶小姐真是聪明的紧,文某也很佩服。”
陆瑾接着问:“可是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娴儿在我身边时从来就没有学习过医术,你也是学医之人,就应该知道这医术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不知文公子又是怎样让娴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精通医术的呢?”
陆瑾的话让文清一怔,怎样回答?呆了一下,文清笑了笑:“本来这事我是不愿意说的,连乐玲也不知道,只有艳姨知道。可如今陆夫人问起来,我只好实话实说了。其实那天表演看病的人不是叶小姐,而是我。”
此言一出,别说陆瑾,就是乐玲也吓着了,只听文清不紧不慢地说:“本来叶小姐很有你的遗传,有学医的天赋,凭着你的那几本医术,加上我的指导,可以看一些常见的病了,我打算让她先试一下,如果不行,我就顶上去,相信您也看出来,我和叶小姐长得很像,我可以扮成她,而且我还带着面纱。我从小也学过演戏,扮一个女子还是很像的。”
无视于陆瑾的惊讶,文清接着说:“可是在表演的前一天,叶小姐劳累过度病了,于是艳姨安排那天的表演有我顶上,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最后出了状况,来了一个肚子里长大虫的棘手病例,杜大哥和我比拼医术,医好之后,我只有装昏迷,才得以脱身。”
王艳文一听,忙打起来圆场:“是呀,陆夫人,那天出场的是文公子,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代替叶小姐的事,所以我也没有透露,好了,说了这么多,清儿也累了,让他歇着吧。”
陆瑾听着,虽然一切顺理成章,但总觉得有偏颇之处,又说不出什么原因,见文清的精神实在不太好,只好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