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他与他的未婚妻于人前假装恩爱非常,他殷勤体贴备至,不过显然未曾打动她,他在她的眼睛里只看到漠然,还有些许疑惑,没有欣喜,也没有动心,不过,这样倒也很好。
他约莫着他们也该忍不住动手了。原该少些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她的身边多做了些周密的安全,也算是聊以为心安。不过倒也是幸好,那帮子人太过沉不住气,还是进了圈套,他终于有了借口清洗掉一些早已看不惯的人。
他却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待一切尘埃落定,她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他才觉松了口气。
订婚宴上,看着她清明的眼睛,仿若洞悉一切。他只觉在她面前有些无所遁形,他原不是这样的,从小的教育与本身的性格的关系,使得他便是心中卑劣地算计,仍能于人前淡定自若,甚而谈笑风生。
可他莫名觉得,在她面前,他做不到。
所以当宴会上得知,她的那位所谓女友生病之时,虽心知必有所蹊跷,仍是匆匆离开。
他知道,他又一次带给了她难堪。
只是当他瘫痪在床,看到那些资料,只觉得讽刺,他们倒是……想的简单又残冷,难道接下来的生命,他的任务便是维持基本的体面,为他们提供一个流淌着程家血脉的孩子。
他觉得可悲,为他,也为她。
或是觉得厌烦,或是觉得心有不忍,他终究还是没有答应。
只是,她的资料却仍是时时送至他的床头。
他从厌烦、隐隐的迁怒至些微的纵容,也不过过了不长的一段时日。
看着相片上女孩儿明媚的笑容,看着奔走在各地,她眼中的好奇与欣喜,即便满面尘土,眼中仪含着对世界的探索和热情。
他隐隐觉得他有些被打动。
大抵是躺在床上的日子实在是无聊,他开始期待起每天的资料,未到时间点,便忍不住频频向门口张望。
今天的雨有些大,她走得很匆忙,大抵是上课要迟到了,这是她第一次担任讲师,大概有些紧张。不过看到路上没带伞的残疾人,还是将他送到了对面的店铺避雨,残疾人走的有些慢,她隐隐有些着急,却也还是将他送达,临行前还不忘微笑。真是可爱。他的脸上也不禁有了些笑容。
今天,她很有些兴致,辗转到了布拉格,在广场上喂鸽子。竟还一时兴起,做起了街头画画的生意,为一个女人作了画。离去时,脸上带着笑容,想是心情不错。如果,她笔下画的是他,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不过想也知道,不太可能,她怕是还从未认真看过他,想至此,兴致低了许多,突然间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些怨恨。
今天,英国的天气有些冷,那里大概已是凌晨两点,她还在翻阅资料,应该是在准备论文,她可真厉害,旁人用许多年完成的学业,她总能提前一些毕业。只是,天已这样晚,早些毕业晚些毕业又有甚区别,这样熬夜对身体实在是不好……可他又能做什么,连上前递杯热咖啡的能力都没有。
……
便是这般过了一年多的时光,他知道他的心境早已发生了变化,每每见到她,哪怕只是在照片上,心情也会多些安宁。
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早已不敢多做奢求。他只要远远地望着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