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朦虽然不知道杨建斌为什么会这样,尽管很紧张,甚至害怕,但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杨建斌再次抬起头,见周朦向她走来,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一动不动。
木然的表情,呆滞的眼神让周朦害怕,望着瘦得已经塌下去的脸颊,周朦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来到杨建斌身边,伸出手轻轻将他抱住,脸靠在他头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完**\美**小*\*說\網 W w W . 2 2 p q . C o M
杨建斌天天做梦都在等周朦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可这一刻来得毫无预兆,突然得让他茫然失措,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周朦的泪水滑落到他脸上,才如梦初醒般一下子抱紧了周朦,将头埋进了她怀里。
“我们回家,好吗?”
周朦担心有人进来,杨建斌现在情绪不稳定,不希望让别人看见,准备帮他收拾文件,但杨建斌仍然死死的抱着她。
“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不再回来了。”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怎么舍得不要我的小绵羊呢?我们回家再慢慢说好吗?”
周朦已经知道杨建斌变成这样的原因了,他和她的一样,都是感情上一根筋的人,很容忍走极端,双手捧起埋在自己怀里的脸,亲吻着他额头,不停安慰着他,等他情绪稳定了,收拾好桌上东西,挽着他的手离开办公室。
周朦刚才上来时各个办公室的门大都关着,现在几乎都打开了,每经过一个办公室门口,就能见到盯着他们的各种眼神,各种表情,周朦干脆双手都放在了杨建斌臂弯里,使劲秀着恩爱,杨建斌已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们去买菜还是去外面吃?”
“这点小事还用你操心,我都买好啦,回家。”
在众目睽睽下,两人秀着恩爱回到了家里,一打开门周朦就傻眼啦:
“呃,我没走错地方吧,进入猪窝啦?你就是以这种方式迎接我回来吗?”
“嘿嘿嘿,我马上搞卫生。”
杨建斌给周朦换上拖鞋,冲进厨房拿着抹布开始擦灰尘,小眼神不停瞄着周朦的身影,等周朦将东西放进冰箱走出来,丢下抹布抱住她,开始各种撒娇: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绝食了。”
“看你就这点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懂不懂,我不就出去玩几天嘛,你就像泼妇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自杀,是不是男人呀。”
周朦抬头看着他,虽然嘴上很强势,但心很疼,伸出双手摸着深陷的脸颊,摸着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剃的胡子:
“看你这蓬头垢面的样子,想吓死我呀,要不你现在去理个发,我在家搞卫生,等你回来再做饭?”
“那你得陪我去,反正我自己不去。”
杨建斌的形象让周朦看着就难受,她不想今晚做噩梦,见他撒娇又耍赖的样子,只能陪着他去楼下发廊理发。
当理完发春风满面、精神抖擞的杨建斌和周朦手挽手出现在家属区时,不论干警还是家属都凑上前来打招呼,特别是那些干警,这段时间说话办事都得陪着小心,稍不注意就会遭到一阵爆骂,大家这么久紧张担心的黑日子总算到了头,一个个见到周朦比见到亲妈还高兴。
一回家,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周朦就心烦,她不想杨建斌给她添乱,容不得他乐不乐意,将他往厨房推:
“咱俩分工,你做饭我搞卫生。”
屋里又响起了音乐声,又听到周朦跟着音乐唱歌的声音,杨建斌虽然人在厨房呆着,但注意力都在外面,忍不住时不时跑出来。
拿着大葱:
“你今天穿这个短裤太短啦,露那么多大腿,以后不许穿啦。”
剥着大蒜:
“看你晒黑了好多,不过这样很健康。”
提着菜刀:
“你以后再敢玩失踪,我。。。”
周朦一直懒得理他,见他居然拿着菜刀跑出来,丢下拖把,咬牙切齿来到他面前推搡着:
“你想翻天呀,想砍我呀,回去做饭去,不准再出来。”
面对河东狮吼,杨建斌赶紧躲进厨房里关上门,听到外面又响起歌声,趴在门缝见母老虎在拖到,开心得哼着歌曲继续切菜。
杨建斌的生活回到了正轨,但周朦的工作了。
省城的评估公司,因为一家挂靠的公司涉嫌造假,被人告了,惹出很多麻烦,这件事将孙总搞得焦头烂额,担心资质被降级,一气之下,停止了所有挂靠公司的合作。
接到法院单子,卢莎莎打电话请总公司派评估师时才知道这件事,赶紧约周朦在咖啡厅见面,周朦到咖啡厅还没坐下,就着急的问她:
“法院的单子不能等的,我们这边一拖,就会影响到后面执行的时间,怎么办呀?”
“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
“别跟我说用你那家三级资质的公司哦。”
周朦坐下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知道卢莎莎一直在用她那家三级公司在外面接单,但那些都是私人的小单子,乱搞无所谓,法院这边她绝对不会允许乱来的,卢莎莎被呛得直翻白眼,狠狠咬着吸管:
“我说了用那家公司吗?喝什么你自己点。”
周朦知道自己说话过火了,赶紧举起双手道歉:
“SORRY ! SORRY!我这不是着急得口不择言了嘛,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卢莎莎咬着吸管慢慢喝饮料,故意让周朦着急,等架子端足了,才慢悠悠的说:
“我舅舅手里有几家评估公司,其中一家也是一级资质的,要不我们先用这家应应急?”
“那还等什么呢,走走走,去看看。”
周朦现在急得只想赶紧找家公司先将这张单子应付过去,拉着卢莎莎就走,跟着卢莎莎的车来到了一个停车场停下。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幢上世纪那种老式办公大楼,没有电梯,一层楼比现在的两层楼还高,周朦跟着卢莎莎一直往楼上走,头也转晕了,腿也爬软了,气也喘不过了,停下扶着楼梯扶手叫唤起来:
“你舅舅在几楼呀。”
“六楼。”
“六楼?那我们这里是几楼?”
“四楼,走吧,娇气。”
卢莎莎丢下话自己接着往上走,周朦只能扶着扶手喘着粗气慢慢爬,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六楼,没见到卢莎莎身影,只听见她声音,寻着声音找到了她,刚到门口,一个老男人伸着手迎了过来:
“周朦是吧,莎莎经常跟我提起你,欢迎欢迎!”
眼前这个估计60岁左右仍然精神抖擞的男人,中等身材稍微有些发福,圆圆的笑脸让人感到和蔼可亲,周朦赶紧伸出手和对方握着:
“很冒昧来打扰,我就和卢莎莎一样称呼您为舅舅啦,舅舅好!”
舅舅热情招呼她坐下,等随便寒暄几句后,周朦就直奔主题:
“听莎莎说舅舅手里有好几家评估公司?”
“对呀,一级、二级、三级资质的公司都有。”
“一级资质的公司是怎么收费的?”
舅舅将一级资质的公司资料拿给周朦,周朦接过翻看着,听着舅舅的介绍:
“这家公司因为是一级资质,所以收费很高,要收取评估费的70%作为管理费。”
周朦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着:
“70%?”
“对呀,没办法,人家是一级资质,还对我们爱理不理呢,根本不和我们谈条件,我们还要负责评估师交通费、食宿费,所以我很少用这家,平时都是用二、三级资质的公司,他们做事灵活,收费又低,哪像这家公司这么麻烦呀。”
周朦能理解舅舅说的,孙总也很不愿意和下面这些挂靠的合作,舅舅挂靠的这家公司开出这么离谱的条件,估计就是让挂靠的人知难而退吧,周朦想到退而求其次的做法:
“那二级的是怎么收费的?”
“二级的收50%,三级的收30%,我们自己评估,做好报告给他们盖个章就可以了。”
舅舅这么说,不是跟卢莎莎用那家三级资质公司一样了吗?卢莎莎乱来,舅舅难道?周朦抱着一丝希望问着:
“你们自己有评估师?”
卢莎莎知道周朦那死脑筋在想什么,赶紧解释着:
“是这样的,一般简单的都是舅舅自己评估,有些难度的就请市物价局的评估师帮忙评估。”
周朦明白了舅舅真是跟卢莎莎一个操作模式,用的公司连正规评估师都没有,做做普通老百姓房屋或其他资产评估还可以,但要做法院的单子,别说法院那边了,连周朦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为了救急,周朦根本不考虑是否赚钱了:
“估计还是只能用一级资质这家了,因为我是要拿到法院去的,我先拿去试试看,得先进入他们的评估系统里,能否进去还不知道呢。”
法院是所有评估公司都想吃的大肥肉,但没有关系根本进不去,舅舅听周朦愿意帮他公司进入法院系统,开心得叫了起来:
“好呀,你先拿去试试看,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