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赶紧坐到杨建斌桌子对面的椅子上,从文件袋里拿出资料:
“这是当初那家公司与法院签的合同,这是签合同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完**\美**小*\*說\網 W w W . 2 2 p q . C o M
杨建斌看了一下那个合同的签名,拿起那张身份证复印件看,是一个年轻人,感到很奇怪,因为周朦说那个人是卢莎莎舅舅,那怎么着也得60岁以上了。
“说说当初签合同的背景。”
杨建斌放下了身份证复印件,看着郑涛。
“是卢副院长引荐的,至于这个人与卢副院长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调查。”
“嗯,你明天去调查一下这个小子的背景和社会关系,现在在做什么。”
杨建斌停顿一下,接着说:
“弄清楚这家公司现在是谁在挂靠使用,这家挂靠公司现在的办公地点和规模。”
“好的,我马上开始调查。”
虽然杨建斌没说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调查这件事,但郑涛知道一定是牵涉到了周朦,周朦可是杨建斌身上唯一的软肋,如果有人控制了她,也就意味着控制了杨建斌。
郑涛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老大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这份信任让他激情澎湃,让他再次找回了原来在检察院办案的状态,收拾好资料就往外跑,被杨建斌叫住:
“你的身份去查资料可能不方便,我安排一个人和你一起,去各部门查资料还是得咱们检察官的证件才管用。”
杨建斌这么一说,让郑涛更加难受,冲回杨建斌身边:
“老大,求求你想办法把我弄回来吧,我做梦都想回来,你看我当个副院长有什么用?还不如咱们一个普通检察官权利大。。。”
“行啦,别成天像个娘们一样叽叽哇哇的,你以为检察院是我开的呀,以后有机会再说,你先回去,我考虑一下让谁和你配合。”
被杨建斌撵出来,郑涛虽然有些失落,但想到又能跟兄弟们一起办案,脸上荡起了久违的笑容,脚步也轻快起来。
都知道周朦是杨建斌唯一的软肋,杨建斌在所有人面前是条龙,在外面呼风唤雨,霸气威严,在周朦面前直接成了一条虫。
以前办公室就是杨建斌的家,他没有上下班的概念,干警们也得随时听从他不定时的招唤,每天加班是常态,哪怕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现在每天下午只要到了下班时间,如果老大比谁都跑得快,干警们就知道不仅不用加班,而且晚上能放心的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再担心被随时召唤了。
提着几大包东西回来,刚进门杨建斌就扯着嗓子高喊:
“快来看我今天买了什么好吃的。”
正在书房上网查资料的周朦,赶紧跑出去,耸耸鼻子开心的叫起来:
“哈哈,我闻到榴莲味啦,快快快,我等不及了。”
周朦将包里东西翻出来丢在地上,找出榴莲就开吃,杨建斌只能再将一地的东西放回去,见周朦吃的那么开心,提着东西皱着眉头往厨房走:
“这么难闻,是人吃的嘛。”
“切,不会欣赏,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周朦拿着榴莲往他嘴里塞,杨建斌从来没吃过,光这个味就已经让他受不了,但被周朦硬塞进嘴里,哪怕是毒药也得吃下去,慢慢嚼着,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开:
“咦,好像还不错哦。”
“所以嘛,毛主席他老人家为什么会说:事实胜于雄辩,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根本就没吃过,怎么能否定就不好吃呢?来,将这块吃了。”
周朦将手中的那块给他,自己去客厅里抱着盒子吃,杨建斌吃着来到她身边讨好卖乖:
“这个就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起来香。”
“嗯,所以不能太主观嘛,再来一块。”
这次杨建斌主动接过去,边吃边往厨房走,拿出一盒牛奶:
“你试试这种牛奶味道怎样,今天公诉科那些人说这个牌子的牛奶对女人好,高铁高钙,特别适合你。”
放下牛奶,又拿出一盒东西出来:
“这个蓝莓说是什么新品种,你试试。”
“行啦,晚饭后再吃,先放到冰箱里。”
周朦放下手中榴莲站起来,再不阻止,他就会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她面前,只能走进厨房去收拾他买的那几大包东西。
晚餐后,周朦枕着杨建斌的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杨建斌拿着蓝莓一颗颗慢慢放进她嘴里,突然放在书房的电话响,杨建斌跑进去拿着电话出来,满脸不乐意的拿给她:
“叫你出去玩不要去呀。”
周朦接过电话狠狠瞪他一眼,刚接通,就听见了诗静的哭声:
“我刚和老程打了一架,他把我撵出来了。”
“啊?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周朦急得跳起来就往卧室跑,气得杨建斌紧跟在后面尖着耳朵听着。
“嗯,你在那里等我,我很快到。”
挂断电话,周朦快速换衣服,杨建斌拉着她:
“这么晚了,我跟你去。”
“人家两口子打架,我去安慰安慰她,你去干什么,别捣乱。”
“那我送你去,这么晚我不放心。”
周朦换好衣服,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才9点多,拿上包急匆匆往外走,站在门口将杨建斌往屋里推:
“我先过去,到时如果真是晚了你再来接我,等我电话。”
急匆匆开车去了诗静等她的地方,接上她去附近的一个咖啡厅,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见诗静一侧脸红红的,应该是被扇的耳光,头发也乱七八糟,估计战斗比较惨烈,周朦抽着烟,等她喝了半杯奶茶,稍微平静一点才开始发问:
“说说吧,怎么回事。”
诗静低着头,双手捧着杯子,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开始叙述,周朦无奈只能坐到她身边,将耳朵凑近她嘴边。
“老程在电脑上发现了我原来给王哥写的那些东西。”
“就是在你的论文下面附加的那段歌词?”
“嗯。”
周朦挨着她弯着腰实在辛苦,坐回了自己座位上去,诗静情商太低,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周朦不想责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诗静两口子经常打架,以前周朦都会帮着诗静,甚至很多次都劝她离婚,但这次,老程打她打得理直气壮,将她撵出门也在情理之中,周朦很想知道那个毫无担当的王哥是否知道这件事,盯着她的脸:
“你给王哥打过电话了吗?”
诗静开始露出一脸的悲戚和失望,眼睛闭了几秒钟,才艰难的回答:
“我一出门就给他打了,可他说现在有事。。。”
“他妈的,我就知道这个孙子会这样。”
周朦气得拍着桌子骂起来,真想跑到姓王的面前扇他几耳光。
上次张哥老婆打小六妹,周朦就已经知道了王哥的德行,可诗静还是一意孤行,一直沉浸在与他的精神恋爱中,现在事情败露了,周朦敢肯定,那个孙子绝对会一口否认他俩的事,有多远跑多远。
点上一支烟狠狠吸着,看着诗静那狼狈样,平静一下内心的愤怒,才想起来问一些细节。
“那只不过是一段歌词,你是怎么跟老程解释的?”
“我也跟他说了,但他说我就是在用歌词去跟人家表达爱情。”
周朦实在没法给诗静出什么主意了,只能安静的陪着她,在思考着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
诗静刚和老程谈恋爱时,周朦就知道老程是心胸很狭隘又大男子主人的人,这件事情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是教育局的官员,王哥是副校长,正好还在他管辖之下,真不知将会闹成什么样。
“你说老程会跟我离婚吗?”
诗静突然抬起头看着周朦,脸上充满了担心和惊恐,周朦在大脑里分析着各种可能,各种利弊,最后摇着头看着诗静:
“不会,他那么好面子的人,这件事我敢保证,他哪怕咬碎了牙也只能吞进肚子里,闹大了,除了让他颜面扫地之外,对他没什么好处。”
见诗静脸上的担心慢慢缓和下来,周朦提出了最坏的后果:
“不过,以后你和老程之间就会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鸿沟了,这件事会一辈子像颗钉子一样插在他心里,会成为他一直要挟你的把柄。”
“你说他会去找王哥麻烦吗?”
诗静此刻还在关心着那个孙子,周朦真想直接扇她一个大耳光,好让她清醒清醒,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孙子面都不敢露,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周朦苦笑着拉着诗静的手:
“你能不要再考虑那个孙子了吗?他不值得你为他担心,你信不信,即使老程去找他,他绝对一口否定你们之间的关系,只会说你们就是普通的同事,而且我敢保证,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和你保持这种关系了,只想离你越远越好,最好与你是陌路。”
周朦知道这句话会让诗静很伤心,但她是实在不想让诗静再去那个孙子面前祈求安慰或者怜悯,不希望为了这份虚假的爱而丧失掉自尊。
周朦知道诗静的大脑里现在肯定是一团浆糊,说太多她没法消化,只能让她先回去好好休息,让她自己去面对这个事实,自己去决定一些东西。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周朦在想今晚是让诗静跟自己去父母家住还是让她回家住,如果她今晚不回去,是否会更加激怒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