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块仍双手撑在床上,背对着我,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急败坏。
我偷笑着走过去,一拉开门,发现白蓝和苏菀尔两人都挤在门口,朝门缝里喵着,看见我都装模作样的抬头看天,啊不,天花板。
“一掷千金,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到最后连一个吻都要不到,杜蘅你是不是太坏了?”苏菀尔幽幽道。
白蓝似笑非笑的说:“你是不是想代替她啊,人就在里面,上啊!”
“哼,上就上。”苏菀尔还真的就去拉开我们房间的门,打开的那一瞬惊住了。
“啊。”她低呼一声,我看见六万块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我立刻转过身去,欲溜。六万块喊了声:“杜蘅。”
我没转过去,忽然觉得肩膀被人一掰,我就被一把摁在了墙上,接着,六万块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这男人一定是太饥渴了。
苏菀尔和白蓝发出一声低呼,接着就溜了,他吻的有些蛮横,一定是在报复我刚才没亲他,哼哼,这个记仇的男人。
吃干抹净,吻的爽了才把我放开,我抹了抹嘴唇委屈的说:“你说,你怎么能当着她们面前跟我……你叫我怎么面对她们。”
他说:“我当着你爹的面都敢。”
我:……
他凑到我耳边邪魅的说:“我想要的,你竟敢不给我,你就该知道,让我强制来拿,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我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嗫喏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他说:“这次是让你长记性的,下次记住了吗?”
我没说话,他又吻了吻我说:“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的声音低如蚊蚋,六万块却显得得意洋洋。
“那我先下去了。”他眉飞色舞的拉开门,扭头对我说:“晚上下来,帮我洗衣服。”
太可恶了!
我感觉我又走进了六万块的圈套里,他给我买了那一大堆衣服鞋子,就是要我给他洗衣服!
只怪我当时立场不坚定,没有毅然决然的拒绝,现在拿人手短,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菀尔和白蓝两人站在阳台上说着什么,笑得好开心,感觉两人就是在笑话我,哎,现在在她们两个面前,真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捂着有些发烫的脸。
苏菀尔大概是看到六万块回去了,扭头似笑非笑的说:“哎,我们那么快就完事了啊。”
我说:“什么完事了呀,就接了个吻而已呀。”
她说:“我们都被逼到阳台上喂蚊子了,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让给你们,你们就接了个吻啊,对得起我们吗?”
我说:“你们这群邪恶的人,我不跟你们聊天了。”
白蓝说:“嘿,别把我算进去,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苏菀尔似笑非笑的啧啧道:“杜蘅,我忽然开始担心起你来了,他看上去可是那种很要的人啊,你们结了婚以后,你可怎么办喏!”
白蓝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想拯救她,有本事就上,别在这哔哔。”
苏菀尔说:“你现在跟我这样哔哔,我要真上了,你们还不得把我碎尸了啊!”
白蓝冷笑一声:“知道就好,早点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大家还可以做朋友。”
苏菀尔脸色立马变了:“你是不是有病啊白蓝,我他妈不断,还能和心平气和的你们住这么?说说怎么了!”
白蓝说:“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呢?”
我知道,大家虽然都回来了,但其实彼此的裂痕犹在。苏菀尔与我的,苏菀尔与白蓝的,白蓝与我的。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居然是光洙的。
“喂,吴秘书。”
对方很淡定诚恳的说了句:“少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我立即一口老血涌了上来,但为了维护这三个字的高贵和雍容,我还是淡定的问:“怎么了?”
他说:“少爷手术在即了,其实在手术前还是有一些准备工作和辅助治疗要配合院方执行的,所以院方建议少爷住院。”
我说:“哦。”
他欲言又止道:“我给少爷打过很多电话,少爷都对住院相当的抵触,说同意配合治疗,但他宁愿在家里和医院多跑几次,但是治疗的准备一旦开始实行,这两地来回跑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也不便于院方的观察,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劝劝他,你的话对他来说一定比我们管用的。”
我怔了怔,心蓦地沉了沉。
子陌到了要住院了,以后想见他的时候就不像现在这样了,可是,必须这样配合院方的治疗,才能让他尽快的好起来。
我握紧了电话,对他说:“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顿了顿说,“一定让他早日住院,积极配合院方治疗。”
“好的,有劳您了。”光洙诚恳道。
是夜,许久未听到的《天空之城》再次在寂静的夜空奏响。琴声空灵寂寥,这在我听来,是一种召唤:赶紧下来给我洗衣服!
我带上我的塑胶手套下楼摁响门铃,小个子给我开的门,冲我嘿嘿一笑:“来找老大的?”
“嗯。”
他看着我手上戴着手套微微一愣,指着问:“你这是?”
我说:“我下来帮子陌洗衣服。”
小个子大惊:“卧槽,那么贤惠?!”
我笑了笑,走进来,问:“你知道他要洗的衣服放在哪里吗?”
他说:“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好了。”
我拿着他的盆走到他房间门口,敲了敲推开,看他抱着吉他坐在窗边。
我说:“喂,我来给你洗衣服啦。有什么衣服要洗的?”
他没说话,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看到衣帽架上挂了件白衬衫,我摘下来闻闻,丢进盆里,在他房间里转了一圈,又找到一条裤子,一双袜子,走到他旁边,在他身上闻闻,想起就是他今天穿的,对他说:“这件你也脱下来,帮你洗了。”
他有些好笑:“你是真的一心一意就是下来帮我洗衣服的?”
我说:“不然捏?快点,别婆婆妈妈的,洗完我赶紧上去睡觉了。”
他笑着就去解身上衬衫的口子,我亦上去帮着解,帮他脱了下来,扔进盆里。
我端着盆往水池走去,六万块也拿着睡衣毛巾去洗澡。
在他的白衬衣上擦着肥皂,我很仔细的擦洗着他的领口和袖口,洗到裤子的时候,却在口袋里摸到一个硬物,是一个丝绒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枚戒指!
我摘下塑胶手套,戴在手上,发现和我的无名指的尺寸正正好,不禁又惊又喜,感动得热泪盈眶。
激动过后,我想,妈蛋,这是最没创意的求婚了好么,一声也不坑的,还装模作样的让我来给你洗衣服,一点都不浪漫!
想着,我就将戒指摘下来放回盒子里,放进兜里,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洗衣服。
我看谁先沉得住气!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六万块从里面走出来,挂好毛巾,就从后面拥住了我,炽热的胸膛贴在我的背上。双手搂住我纤细的腰肢。
他把脸埋在我肩上说:“想不到你现在就愿意帮我洗衣服。”
我叹了口气说:“反正要帮你洗一辈子的,也不在乎多洗这一两件的。”
他搂得更紧了。
“不过,你在洗衣服前,没有掏口袋的习惯么,万一里面有钱,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我说:“你钱不是放钱包里的么,再说,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六万块伸手往口袋里掏,翻了翻他裤子上的两个口袋,空的。
“嗯哼?”六万块脸色立刻变了,又把手伸到盆里摸索着。
我暗笑不已。装模作样的问:“怎么了?在找什么?”
他说:“这盆水你换过没啊?”
我说:“换过了啊,怎么了?”
他低低骂了声,然后端起盆看水池,接着蹲下来,拔出了水池和下水道之间连着的水管。
我说:“你是在找这个吗?”我掏出了那枚戒指盒,他缓缓抬头看我。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我狡黠一笑:“嗯。”
我把戒指盒递给他,坐等他跟我求婚,他却拿着它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天有一次和你路过一间婚纱店,看见你痴痴的看着里面的婚纱,傻傻的对我说,你已经过了二十周岁啦,可以领证了,我就悄悄准备了这枚戒指。”
“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天能够送出,但是我常常都会随身带着,不是准备跟你求婚,而是让我自己时刻记着这个欠你的承诺。当我在深夜里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握着这枚戒指,身上就会充满力量,让我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要扛过去,要好起来,要和你在一起。”
“戒指,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看见的,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不能现在给你,因为现在除了让你等,什么承诺都给不起,对不起。”
他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说:“你要我等你多久?”
他说:“三个月。”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差不多再过三个月,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我说:“好,我等。”
“但是,我跟你说,我要定了你的戒指,三个月后,无论结果如果,这枚戒指我都会戴。”哪怕是戴着和你一起躺进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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