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啊,乌拉酋就是不行那能明说么?闲庭一撩被子跳下床,床里呼兰银月迅速起身服侍他穿戴。
闲庭穿戴齐整,一出帐篷,就看到外面站了一圈人,乌拉腾远一脸的尴尬,乌拉祈则一脸焦急,唯独当事人乌拉酋是一脸平静,再看呼兰铖与大女儿呼兰金月却是一脸阴郁,当然,这种事落谁身上,谁都不会舒坦。
远处,秦红珂那个一脸黄斑的丑丫头竟也站在她们帐篷门口在好奇地观看。闲庭斜了那丫头一眼,不知是否对那丫头有成见的原因,他只要扫到她的身影,心情就会很不爽,慕容贞察觉到他目光中的不善,赶忙悄没声息地躲回了帐篷,却又实在关心乌拉酋拒婚的原因。
其实,她从不喜欢关注与已无关的人事,这么关注乌拉酋,是因为她始终记得他对自己的承诺。而且,她也始终没有忘记他温柔的声音和眼神。他是除却闲谨以外,能让她也感到温暖的人。
闲庭高高的个子往人前一站,任疯子的大嗓门立即转移了对象,叽里哇啦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说来说去,其实就一个意思——乌拉酋不同意跟呼兰金月成亲。
闲庭抬手止住任疯子的话头,抱臂围着乌拉酋转了一圈,这小子身材浑称结实,脸色红润有光泽,看不出有什么不行的迹象,最后,他站定在乌拉酋脸前“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乌拉酋平静地望着闲庭,刚想开口,乌拉腾远忽然冲过来,一把扯住儿子,乞求地眼光望着乌拉酋“你如果不想让爹的老脸丢光,就什么也别说,依了爹吧”
“爹,儿子心中有数,你不用再劝了,这是儿子自己的私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乌拉酋冲父亲温和一笑,抬头望着闲庭,定定地说道“王爷,我的确如任将军所言,那方面有问题,所以这婚事不能答应,我不能害人家姑娘守一辈子活寡”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哑巴,连慕容贞都忍不住在心中叹息,老天真是太残忍了,多么优秀的男子,却让他有此致命残疾,真是人生一大不幸。
乌拉腾远捂着脸冲出人群,乌拉祈也是一跺脚迅速消失,呼兰铖脸色稍缓,开始他还以为乌拉酋是看不上自家女儿,听到是这种原因,即庆幸,又不得不佩服乌拉酋的坦率和勇气,这种事没几个男人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坦言说出,也幸好如此,不然真要害了女儿一生啊。
呼兰银月扑过去抱住姐姐的胳膊,连说“姐姐,万幸,真是万幸啊”
这时,让大家意外的事突然发生,谁也没料到最该庆幸的呼兰金月,竟然绯红着脸小声说“乌拉酋大哥,我愿意为了两族的和平相处,与你一生不离不弃”,刚才短短的时间她已下了决心,虽然乌拉酋不能人事,可却永远不会象爹一样娶数不清的女人回来争宠,能与心仪的男人一生厮守,就算不能享受鱼水之欢,不能生儿育女又有何防?
众人齐刷刷望着她,一时都没反映过来,呼兰银月下意识伸手探上金月的额头,虽然感觉比自己的温度可能要高一点,却也不至于高到说糊话的地步。
不由生气地搡了金月一把“姐,别瞎说了,是守一辈子活寡啊,连孩子都不能生的,你就别犯傻了”两人虽不是同一个娘所生,但关系一直还算不错。
闲庭看着乌拉酋,暗自概叹,这小子挺有艳福呢,不能人事还有女人铁了心要跟,不错,不错……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害人一辈子,这会让我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的”,可惜乌拉酋并不领情,依然坚持已见,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傍晚,慕容贞侍候秦红珂用过晚饭,说想出去找些草根泡水喝,这种被祛火的土方子在民间广为流传,秦红珂并不陌生,点头应允。
慕容贞穿过士兵一道又一道盘问,逐渐接近乌拉酋父子的帐篷。看到乌拉祈正蹲在帐篷外揪草撒气,她悄悄移向一旁,这孩子精力太过旺盛,她怕跟他再有牵扯。
远远,她看到乌拉酋站在大军边缘眺望着苍茫的远方,心中一喜,她正想单独跟乌拉酋接头呢。
她一边接近乌拉酋,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确实不见有人关注,这才放心地走到乌拉酋身边。
“乌拉酋公子,慕容贞姑娘让我代问你好”她干涩暗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异常难听,慕容贞不自在的低垂着头,特别不想让乌拉酋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乌拉酋正沉浸在瞑思中,闻言,猛地扭过头,眼中迸射着耀眼的光芒,声音一如既往的如天籁般动听“你说贞姑娘么?她现在哪里?她的伤要紧么?能自理么?”他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那种发至肺腑的关心让慕容贞惊异,他这样子跟自己就象多年的朋友。
她按耐不住好奇,问道“公子与贞姑娘很熟么?怎么从没听贞姑娘提起过呢?”
乌拉酋含笑摇头,眼光飘渺,面部线条随着回忆显得越发地柔和“我与贞姑娘岂止是相熟,我们认识已有十年之久,那时她七岁多,我刚十六,那年我爹奉召入京晋见皇上,带我同行,我爹被皇上安排在宫里,而我则被安排住在宫外的慕容大学士府中,住了八天,我跟爹才返回家乡……
在慕容府,我记忆最深的就是贞姑娘,那时刚好陪她玩的红姐生病卧床不起,她就天天缠着我陪她玩,开始我特别讨厌她,任性固执黏人还特别倔,可是返回家乡之后,不知为什么,我每晚都会梦到她,不是梦到她玩累后趴在我怀里睡着,就是梦到她硬让我背着她,边讲故事边哄她睡觉,那软软的手臂圈着我的脖子每次让我都不忍将她放下,然后,还有她成天执拗又霸道的命令——不许我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只能永远陪着她——,明知这些都是小孩子特有的言行,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那么惦记她,惦记她的红姐如果再生了病,谁还能陪她玩,谁还会背着她哄她睡觉,她还会对怎样的男子霸道地下命令。
两年后,我偷偷背着父亲独自进京找她,哪知,她跟皇上出京巡游了,等我再想找机会去看她时,却听到她满门被斩的消息,我疯了一般赶了三天三夜就赶到了京都,可是,慕容大人一家已经都过世了,虽然贞姑娘活了下来,可也被贬为官婢卖与人做奴。
我花了好多钱才打听到她被卖到了什么人家,到了那儿,她竟然逃跑了,就这样,我跟她阴差阳错,再也没有见着,可我的心,始终如一地惦记着她,这些年,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想得我都落下了心痛的毛病,好容易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却是她嫁给了宝庆王,还是排行十九的小妾,那是我乌拉酋心心念念的贞儿啊,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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