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赏脸，我们美丽的龙小姐！”他站起来，正了正衣服，动作优雅地牵起她的手，想要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个礼仪性的吻，不过她拒绝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开，为她拉开椅子，把放在一旁的白玫瑰送给她，然后在她对面落座。
“莫少爷真是料事如神！”她把花放在一边，连一眼也不多看。
莫羽曦知道她在说凌雨霏被打发走的事，他也不防直说：“只是作好准备而己，我不希望我们被打扰。”
“你就知道她会跟过来！”她翻翻餐牌，点了菜就把餐牌交到一旁的服务生手里。
他耸耸肩，算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的存在一定是干扰吗？什么人或事都往坏的一方面想，莫少爷的思维方式都是这样的吗？”
“你怎么说怎么好。”他轻笑，为她倒了杯红酒。
“这种生活方式会不会觉得很累？”她冷笑，“又或者很无聊？”
“不会。”他的回答很干脆，“这叫理智好不好？我很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现在正在做些什么，以后会做些什么。我觉得这种生活方式是一种艺术，很完美！”
“艺术？你身边每个人都承认你的生活方式是一种艺术？或是说每个人都觉得你莫羽曦的人生将会很完美？”
他给了她一个自信的笑当作是回答。
“莫少爷是独生子吧。”她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莫羽曦并没有因为这个跟本不是个问题的问题而对她失望，他知道她不喜欢废话，没有意义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你是长辈眼中最优秀的继承人？”
“是的，我当然是最优秀的！”他摇摇手中的红酒。“而且我将会比我爸爸更出色！我坚信是这么一回事，而且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这样认为！”
“那就怪不得莫少爷生活这般无聊！”她轻笑，笑容难得地带着几分嘲弄的妖娆，“莫少爷是唯一而且是最优秀的继承人，你是所有人的骄傲，所以莫少爷所谓完美的人生只是别人加诸你身上的一个程序，你只能遵循别人的准则向前走！”
他抬起头，直视着她，唇角微扬。有那么一秒的时间，龙儿捕捉到他唇角的笑微微一僵，她为她的发现感到高兴。不过，除了那一秒的僵硬之外，他没有任何异常，他还是优雅地、从容地坐在她面前，像绅士一样耐心地听她说话，因为他是莫羽曦，莫羽曦是所有人眼中的贵公子，所以莫羽曦一定要自信满满，一定要优雅大方。
“莫少爷学习成绩优异，琴琪书画样样精通，那并不是你的兴趣有多广泛，对生活有多么的向往和热爱，而是因为你除了努力学习和做到最好之外就不知干些什么好！莫羽曦这三个字就像一只华丽的花瓶，你没有目标，也没有理想，生活虚无一片！”她得意地看着他。“好悲哀的人生哦！”
龙儿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莫羽曦的脸，好像随时要捕捉他不自然的神色一样。
“那你呢？”过了好一会，莫羽曦才说，他唇角的笑越加邪魅。
“我？”她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为什么我要回答你的问题！当然了，你也有权利不听我说话，不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的话不中你听，你也可以转身就走！”
她是看扁了他绝对不会做出上述她所说的事情来才戏谑他的。
“为什么一坐下来就长篇大论地挖苦和攻击我？”他半开玩笑地抱怨。经她刚才的一遭嘲讽，他脸上居然没有再呈现出一点点不自然的神色，他很平静，好像她嘲弄的是别人，莫羽曦这三个字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是想打压我，令我不敢嘲笑你？”
“嘲笑，我有什么事可以让你莫少爷嘲笑的？”她冷笑。她知道他指的是今天在浴室或者是那个晚上的事。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事，不过她在意得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等着他揭发一样，又丢不起那个面子，只能冷冷地丢话。
看着她微红的脸，他就知道她的心思，“让我想想，啊，记得那个晚上的月光好美，然后——”
龙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极力让自己从容优雅地拿起刀叉开动。
“然后——记不太清楚了！”他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向，居然避而不谈，这更加让她憋得紧，唇不觉暗地里咬了咬。这姓莫的，就知道怎样令她咬牙切齿！果真是个玩心理战的高手！
没有人说话，只剩下她的刀叉碰到碟子的微微声响，她很讨厌这种诡异的寂静，忍不住抬起头，还以为他会瞅着她邪魅地笑，可是，他正在她对面安安静静地喝红酒，没有多看她一眼。
目光淡淡地落在水晶杯里红色的液体上，他双颊微微薰红，昏暗得恰到好处的柔和光线下，他啜酒舔唇的神态就像是月光掠影一样，美得那么的不真实，那么醉人，甚至比杯中的红酒更加醉人。其实她知道他一直很美，美得让人心悸。
她居然在欣赏他！
意识到这点，她悄悄地把视线挪开。然后深吸一口气。龙儿啊龙儿。你坐在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跟莫羽曦吃晚餐？聊天？喝红酒？你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