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生前最爱来这里，因为这是她和我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擦拭着墓碑上落下的灰尘，秦素芬语气凄凉开口，倒是没有之前的跋扈。
周芸没开口，只静静的听她说。
“那时候，我娘还开玩笑说，等以后死了就葬在这儿，谁知道，竟成真的了！”
本只是一时戏言，那时，尚且年幼，总想着梁祝化蝶的浪漫，却忽略了现实的残酷。
谁能想得到，秦素芬娘亲在世时，秦家家主和她恩恩爱爱，人人都得艳羡一声神仙眷侣，哪料佳人逝去，便有新人登门入室。
周芸不擅安慰人，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晌，也只能说一句：
“你娘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为她难过。”
得，那就挪用句书里旁人的话吧。
看完秦素芬的娘亲，周芸和秦素芬回到小镇已经临近天黑，和秦素芬道别，周芸就捏着厚册子急匆匆赶去顾子衿家了。
她到顾子衿家的时候，炊烟刚灭，阿婆见她过来，就煮了一碗葱花鸡蛋面。
“谢谢阿婆，我就跟子衿哥对一下这些日子的账目，还要麻烦你忙活了。”
吃着面条，周芸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阿婆手艺确实不错，一根小葱切断，撒上芝麻油盐巴拌匀和面条同煮，再淋上一颗鸡蛋，简直好吃的咬到舌头啊！
见周芸吃的美滋美味，阿婆和蔼一笑：“说啥麻烦不麻烦的，要不是丫头你帮衬，我们母子俩都不知道怎么过活了。”
而后，又唠了几句嗑，周芸一碗面条吃罢，阿婆收走碗筷，周芸就把厚册子拿出来，放到一直温柔笑着的顾子衿面前：
“子衿哥，这是这些日子的进账，你看一下有没有不清楚的地方。“
虽说，顾子衿把自己那份银两保管在她那里，可该和对方说明的，就该说明。
毕竟，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昏暗烛光下，顾子衿手指支着脑袋，微微勾唇一笑：
“那我瞧瞧。”
他倒不是担心周芸会蒙混自己，只是好奇她一个没读过书的姑娘家，能把账记成什么样子。
周芸也没多想，把账本推过去一点，又怕他有什么要问的地方自己听不清，就挨过去了一点，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垂落的发丝，暧昧交缠，顾子衿都能清晰的闻到从周芸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女儿香。
很清雅很浅淡，是他从未闻到过的味道，他忍不住又深呼吸了好几下，贪婪的嗅着女孩儿身上的幽香味儿。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记的太乱看不懂啊？”
见顾子衿半晌都没有反应，周芸嘟着嘴有点受挫的侧头看过去问道。
耳边传来清脆的女孩儿声音，顾子衿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耳根微红了一下，忙回过神来，赶紧将视线移到那本厚册子上。
结果，下一瞬，顾子衿就被册子上条理清晰的账目，震惊错愕住了。
呈在眼前的账本，每一项数据，都条理清晰的记录着，详细周密至极，怕是放眼整个天楚大陆，纵观所有商行商铺，都找不到比这个账本，更全面客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