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晕过去的韩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身体转凉的牧羊犬野狼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野狼你不要走,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韩夜茫然的看着眼前抱着狗狗哭得死气活来的女孩。
撕心裂肺的哭声振得韩夜耳膜发疼,还来不及开口阻止,叶小丫转身指着他一阵怒斥:“都是因为你,下雨天你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干嘛!”
“丫头你发什么疯啊?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啊?!”韩夜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怒火。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如果不是我的野狼牺牲自己救你,现在死在这的就是你!”叶小丫放下野狼,狠狠的一个耳光甩过去。
韩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阵生疼,可当他在正视叶小丫那双痛苦而又愤怒的眼睛时,他愧疚的连声道歉。
“说对不起有用,那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做什么!”叶小丫又是一阵嗷嗷大哭。
警察,原来这女孩是警察。那他又是谁呢?韩夜敲打着一片空白的脑袋努力的想要回想些什么。
再抬头,叶小丫已经抱着牧羊犬走出去好远。韩夜揉着发酸的双腿跟上,他一定要弄清楚他是谁。
好不容易回到农居点的房子,韩夜正想要问叶小丫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时候。一首“死了都要爱”的手机铃声高昂响起。
原本疲惫不堪的叶小丫一听到电话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冲到房间,韩夜看着这古怪的女孩心里很是好奇电话到底是谁打过来的。
“队长,我没有不听从命令,我刚才的确是去救人才会晚回来没有接到行动的电话!”叶小丫带着哭腔焦急的解释。
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韩夜不知道,但他知道叶小丫一定耽误了很重要的事情才会如此着急的解释。
“对不起,刚才我触电了,她真的是为了救我才会晚回家的。”韩夜冲上去抢过电话帮忙说明。
“什么都不要说了,告诉你女朋友她已经被刑警队除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交待。
叶小丫抢回电话还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对方已经挂线。
“他刚才跟你说什么?”叶小丫带着哭腔着质问。
“他说你已经被刑警队除名了!”韩夜小声的重复。
“这不可能!我去刑警队这半个月一直表现得很好,他们凭什么因为我救人去了没接到电话把我除名!”叶小丫崩溃的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站在一旁的韩夜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才能让叶小丫不那么难过,也许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吧。
哭了好一阵的叶小丫不服气的再次拨通了刑警队的电话,她一定要跟队长严格说清楚。
“严队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考了三年的警校才过关,我希望您能够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能够让我留下来,任何处分我都接受。”叶小丫擦干泪水,无比诚恳的请求。
“韩氏二公子韩夜在机场被绑票,三个小时被劫匪撕票。刑警队被开除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我们整队人。以后局里就没有我们三队了!”电话里,严格悲愤的声音让叶小丫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叶小丫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韩夜紧张的守在旁边,唯恐叶小丫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半个小时后,韩夜忍不住开口关心:“你还好吗?”
“韩夜死了!韩夜三个小时就被绑匪杀了!我们刑警三队全部被开除!”叶小丫激动的摇晃着韩夜的肩膀。
“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韩夜犹豫着将浑身湿透的叶小丫拥入怀中。
汗味十足的拥抱本该让叶小丫讨厌,然而无助她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身心疲惫靠在宽厚的肩膀上,叶小丫只想寻找短暂的依靠。
窗外依然大雨倾盆,韩家一片死寂,佣人站着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老爷,您身体不适,我去警局认尸也是一样的。”楚月娇战战兢兢的安抚韩枭。
“你去?!难不成你要让我的夜儿死不瞑目!你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韩枭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再次昏倒。
心虚的楚月娇紧闭双唇再也不敢吭声,韩枭吞了两颗保心丸踉跄的朝楼下走去。
“走!”韩枭朝在客厅候着的司机李斌看了一眼。
李斌紧张的扶住随时都会摔倒的老爷,楚月娇跟下楼来欲言又止。刚才老公的话犹如在耳,她根本没有身份立场去认尸。
庆幸的是身边还有一个人可以掌握最新的消息,只是楚月娇从来都不看好这个忠心却胆小的司机。
唯一令楚月娇放心的是,韩夜已死,韩枭再无第二个私生子出来和她的宝贝儿子争夺韩氏的继承权。
宾利慕尚后车座,韩枭紧闭双眼任凭泪水爬满整张脸。最后的心愿落空,韩枭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为什么夜儿会在机场被劫持?为什么三个小时绑匪就要撕票?为什么警方这么无能?一连串的问题在韩枭脑子里痛苦纠缠。
车上半个小时,韩枭每分每秒都在煎熬中度过,一下车满头青丝变成了苍苍白发。李斌看见那头刺眼的白发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心口一阵疼痛。
“老爷,您不要太伤心!”李斌哽咽的一手撑伞一手搀着韩枭。
泪水浸泡太久,韩枭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依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走进警局,局长立刻告之:此次警方已经对办事不利的刑警队做了严重处罚。参与案件侦破的三队全部引咎辞职,一个不留。
韩枭抽搐着嘴唇低吼出声:“你们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就此罢休!”
相伴左右的人员人人自危,韩枭走进太平间看见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儿子,嗷嗷大哭了几声便没了声音。
“老爷你醒醒啊!”李斌扶住心脏病发作的韩枭惊恐万分。
韩夜刚被绑匪烧死,韩枭若是再死在警局任谁都无法承担如此大的责任。局长惶恐的亲自开车送韩枭赶往附近医院。
数个电话通知,一群人聚集在医院手术室外。好不容易等到手术灯灭了,韩枭却再也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