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而东陵帝的五十寿辰也安排在这一天。
皇宫里早已张灯结彩,装扮的一片喜庆。
惜颜宫是曾经荣宠六宫的惜妃娘娘同时也是东方琉璃那命不太好的母亲所住,位于皇宫的东边,比较靠近皇后所住的凤宁宫和赵贵妃的敏和宫,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挺多的。
更何况,谁都好奇她东方琉璃明明闯了祸事,没被治罪不说,还频频受封,因此,那些明着来联络姐妹感情,实则来一探虚实的公主们,络绎不绝。
不过,东方琉璃也够绝,一句身体抱恙,便谁也不见,那些人也只能陪着笑脸,施施然离开了。
刚开始还笑意满满的公主们,一出门就个个变脸,什么贱人啊,废物啊,病秧子啊各种谩骂诋毁不绝于耳。
黄衣躲在暗处气极,恨不得甩一把毒药,全部送给阎王爷做小妾去。
夜色降临,宫里八角宫灯摇曳生姿,宫女太监们步履匆匆,惜颜宫里,青衣正拿着各种金钗步摇往某人头上插,东方琉璃十分嫌弃地拔得只剩下一只翠玉的莲花簪子。
青衣皱眉,“主子,今天日子特殊,你别被人瞧低了去。”
东方琉璃笑,“管别人做什么,自己舒服就行了,更何况几支簪子而已,别人若是凭这个评断一个人,那这个人你也可以不用去在意。”
肤浅之人,她又何须去理会。
青衣还在犹豫,倒是黄衣性格大大咧咧,“哎呀,青衣姐姐,你又不是不了解主子不喜这些,你就随了她吧。”
最后青衣还是没能将那些华丽的簪子插在自家主子的头发上,她也只能在选衣服上,花些心思了。
一套淡粉织锦牡丹挂脖紫霞裙,银白色的四合如意云肩摇曳垂地,同色面纱遮面,额间挂着泪滴式红珊瑚额饰,与那朵红莲十分映衬,雍容华贵中透着点神秘。
挂脖式裹胸裙,香肩半遮半露,再加上她那双无须刻意点妆便已经冶艳十足的眼睛,使其多了股少女没有的妩媚冷艳。
寿宴是在永乐殿举行的,东方琉璃主仆三人到的时候,除了帝后,太后、几位重量级妃嫔和几国使臣没到之外,其余的皆以到场,当然,皇帝宝座右手边那个白玉雕琢而成的椅子也是空的。
“惠安公主到!”
殿内静了片刻,接着众大臣、诰命夫人、千金小姐们纷纷行礼。
东方琉璃道了声“无须多礼”,便不顾众人或打量,或探究,或惊艳的眼神,由太监领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三公主东方凝雪坐在她上手边,见她一身低调却难掩奢华的装扮,笑着打趣儿,“八皇妹今晚可是艳压群芳啊,瞧那些个王孙公子们,眼睛都看直了。”
东方琉璃笑,“三皇姐也不错啊!”
她这话倒没有敷衍的成分,虽说在这些公主中,她的容貌不算十分出色,不过贵在气质令人舒心。
今天的她一袭湘妃色轻纱飞舞裙,映衬得她明眸皓齿,娇艳动人,再加上她那端庄婉约,贤惠娇柔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很是明艳舒服。
“呵呵,对了,听说你身子抱恙,现在好些了吗?”
“多谢三皇姐关心,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
“这就好,现在住宫里,以后多和兄弟姐妹们走动走动。”
两人说话间,那些别国的使者纷纷入殿,自太监唱诺南阳国二皇子和锦绮公主到时,东方琉璃便感觉到有道强烈的视线投在她身上,她也不去理会,面色无异地和三公主搭着话。
没过多久,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圣安公主驾到!”
一连窜的称谓,太监气儿都不喘一口,说真的,东方琉璃还挺佩服这太监的。
众人起身行礼,该呼万岁的呼万岁,该呼千岁的呼千岁。
“众爱卿平身。”
众人重新落坐,东方琉璃眼睛看向那两个空位,琉璃眸闪过一抹兴味,这国师大人耍大牌还有理可循,可还有谁,居然也有这个魄力,让老狐狸东方禹等?
很快,东方琉璃便知道谁他么这么牛逼了。
“国师大人,玄冰大师到!”
瞧着门口顶着个大灯泡进来的某和尚,东方琉璃着实被亮瞎了眼。
妈蛋,这玄冰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得二位今年同时现身,快快请坐。”
东陵帝对于二人的姗姗来迟似乎没有半分不悦,隐隐还透着愉悦,而现场之人看到某国师那张美得天怒人怨的脸庞时,皆失神了良久。
二人落座,东陵帝的开场白是对各国使者表示欢迎,几番推杯换盏下来,礼官一声“乐起”,宣布寿宴正是开始。
这样的皇家宴会,节目无外乎都是各大臣之女使出浑身解数展现自己,幸运的,被龙椅上那位瞧对眼,再不济也能在这里寻得个如意郎君,说白了,这其实是一场相亲宴,而且重头戏基本都安排在后面。
看着大殿中央正在吹笛的女子,东方琉璃兴致阑珊地掏了掏耳朵,唔,也不知是哪位大臣的千金,这样的技术含量,也好意思拿出来现。
果然,一曲结束,众人也只是象征性地鼓了几下掌。
后面有什么节目,东方琉璃没什么心情再看,她让青衣靠近了些,靠在她身上,关闭五识,睡她的觉。
当然,在场没有人知道她是在睡觉,因为她的眼睛,睁得比谁都大。
这也是她在云葉手底下练就而出的偷懒本事。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青衣推了她一把,东方琉璃放开五识,这才发现,大殿内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眼神或同情,或漠然,或看好戏,或幸灾乐祸,当然,除了那个没品的国师和六根清净的臭和尚之外。
眨了眨眼,她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男人,美目一眯,这时候青衣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柳霫荌以一颗九转还魂丹祈求东陵帝解除你们之间的婚约。”
“放肆,朕的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你不成?”
东方禹语气听着很是生气的样子,不过,那双幽深的眸子却是锐利而深沉。
“请皇上恕罪,霫荌前段时间染上怪疾,自知配不上公主之尊,唯恐耽误公主年华,这才祈求退婚。”
东陵帝沉默良久,这才看向殿下的东方琉璃,语气甚是慈爱,“惠安,这是你的亲事,朕准你自己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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