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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从黑暗中醒来时,林夕不禁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这几天自己和昏迷不醒很有缘份,真是不知道这次再睁开眼睛会看到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估计也不会太吃惊,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已足以称得上是匪夷所思了。

所以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牢房的时候,居然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牢门外的林子可是彻底糊涂了,这地牢已经很久没有关押犯人了,这么奇怪的犯人也真算得上别致。

他林子在银龙社的地牢中从一个普通大头兵做到今天主管的位置,用了五年又三个月的时间,前前后后关押过一百四十九个人,但是在监牢中看到犯人如此开心的笑容真是第一次。

真是他娘,唉,努力忍住了不说脏话,心里念叨,真是见鬼了。

这见鬼的预言在晚饭时分竟然真的应验了?!

对于这个特别的犯人,林子特别关照手下的小林晚饭时给他额外一些羊肉,虽然牢里的饭菜向来是一碗粗米饭,一碟野菜,维持犯人饿不死足以。(为什么?不然还要喂饱了犯人让他们有力气折腾啊?)但谁也说不准这个特别的犯人到底什么来头,而且看起来瘦瘦小小,身子异常单薄,还是给大家留点后路比较好。

林子在看守休息室里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决定,所以看着桌上今天的晚膳,似乎特别有胃口,刚刚拿起筷子,就听见传来“乒乓、哗楞”一阵声响,叹口气,放下了筷子。

小林端着特别犯人的晚饭往牢里走着,一路寻思着,今天晚饭后,约了荷花那丫头在听雨轩的竹林里见面,该送点什么东西给她好呢?

正想着,来到了牢门口,张口道:

“开饭了……”话出口方抬起头,顿时傻了。

“乒乓、哗楞”,手中的托盘落到了地上,杯碗盘跌了个粉碎,饭菜羊肉也散了一地。

林子赶到小林身后,伸手给了他一记栗子,笑骂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毛毛躁躁的毛病?”

见小林没有反应,奇怪地顺着小林的目光看去——

干燥整洁的牢房中,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人影,再看牢门,完好无损,而那个犯人,就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中。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落后的古破牢房,怎么可能困得住国际刑警第一人。

门上的一把锈得快掉渣的大破铁锁,真难为他们怎么找来的,要是拿到北京的潘家园,没准还能冒充古董卖上个好价钱呢。

林夕轻松地脱出牢笼,转身还好心地将牢门原样锁好,准备趁晚饭前这个看守最松懈的时候,溜出这个莫名其妙的是非之地,利用身上的智能迷彩服,很顺利就潜出了地牢,却不想刚出地牢的大门没几步,就听得地牢中一阵混乱,糟了,被发现了。

林夕忙纵身上了牢门外的枫树上,很快,就见牢内匆匆跑出几个气急败坏的人,分不同方向散开,动作这么快?

暗叫不好,这下四下里一定会戒严,怎么办?

一转念,林夕溜下了树,转身又返回了地牢,打算找个地方先藏一会儿。

只见一个距牢门出口不远的地方有间屋子,没有栅栏、铁锁,应该是看守室。悄悄凑近一看,果然,而且一个人影也无,想必是忙着四处报信、搜寻。这里现在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微微一笑,闪身进去,但只见桌上,酒菜齐全,一丝未动,不由得食指大动,拿起筷子,林夕悠哉地准备慢慢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先,静等脱逃的最佳时机……

*

早晨刚被自己亲手抓到的奸细,刚到晚饭就又不见了?

杜茗生正坐在倚霞阁的书房内翻阅公文,闻讯时,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自己探过这个可疑之人的脉息,根本是内力全无,而且身手也绝不是东瀛一派,更像是个不懂武功之人,况且,还是个女人!

杜茗生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清晨没有揭露她是女人的身份,反而亲自把这个奸细送进了地牢,只是潜意识地感觉,暂时,并不想让众人知道。

而现在,这个不懂武功的女人竟然从银龙社的地牢中脱逃了?堂堂银龙社几时出过这种纰漏?传出江湖,岂不被人当笑话?略一思索,他决定自己去牢里探看一番。

将双卫留在了牢门口,自己举步进了地牢。

站在原本关押那个犯人的牢房门口,杜茗生不由得摇头。

窗户完好无损,牢门乃至门上锁也完好无损,但是那个本应在牢房内的人却没有了?!而牢门、窗子,全都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破坏痕迹,他几乎怀疑是有人放走了那个身形异常单薄的小奸细!

正皱眉之际,忽然,耳边听得看守室有细微的呼吸声,神色一凛,星眸中寒光一现,下一刻,他已出现在看守室,对上的是一双讶然却毫无恐惧的明眸……

林夕原本正快乐地祭奠着自己的五脏庙,在听到地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时,早已静静地不动,轻轻地屏住了呼吸。

但是没过两分钟,一个高大的身影豁然出现在看守室的门口。

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似乎她所有的运气都在摔下岩壁的时候一起消灭殆尽了,不过既然这次逃不掉了,林夕很认命地决定随遇而安。

仔细打量了一下门口的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头戴束发银冠,身穿青色圆领长袍,腰横四指宽的青龙玉带,剑眉直插鬓角,如玉的面庞上含着隐隐的煞气,一双黑眸中透出闪闪的寒光,怎么看,都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面帅哥,而且是超级帅哥也!

只是,这里的人怎么这么热衷于古装的扮相?不过,眼前这个帅哥倒是真的很称这身衣服,很有些古代大侠的王者风范呢!

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么好的身材、长相、气质,埋没在深山里多可惜呀,要是出了山,绝对是一夜而红的未来大明星!

杜茗生眯着双眸,看着眼前这个从初见自己微显讶然,但随即又凝眸盯着自己猛看的家伙。从来没有人敢和自己坦然对视这么长的时间,连眼睛都不眨。很难相信,这竟然是个女人,心里竟然莫名地生出一股敬佩,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而这一身的古怪装束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身上的衣服是红黄黑绿四种颜色的古怪图案,和野地里的杂草、树叶极为相似,难怪护山龙昨天搜索了四个时辰却人影不见。脚上的靴子上竟有那么多的绊扣绳索,手上也是怪模样的套子,只露出纤细而白嫩的十指尖,一顶和衣服同种图案的帽冠,小巧而别致,古怪的帽沿下,是一张白皙俊秀的脸,脸上那一双眸子是他平生所未见,那么明亮,闪着异乎寻常的光彩和从容,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有这样一双眼睛。

杜茗生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好到也坐了下来,而那个阶下之囚,又做了件让他不得不佩服的事情,伸手给他倒了杯酒。

林夕正盯着杜茗生做白日明星梦,不想这个帅哥竟然坐到了对面,这股气息……对了,就是早晨自己回身撞上的家伙!然后自己就昏迷不醒了。

想不到,第二次脱逃未遂,竟然又是栽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上,叹了口气,很有风度地伸手给他倒了杯酒,能两次抓住她林夕的人,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反正慨他人之慷,何妨大方一些。

林夕友好地笑笑,举杯道:

“借花献佛,味道还不错。”

这下,杜茗生真的很好奇了。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女子,到底什么来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不是疯子,就是奇人,因为,正常人在这样的境遇下,绝对不会有这般匪夷所思的反应,而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不像是疯子。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喝酒、吃菜,虽然谁也未曾在开口,但是却都神情自若,就仿佛是在西餐厅里约会一般。

所以,林子等一行人在看到自家的魁首和这个本应万人喊打的逃犯,竟然好以整暇地对面而坐在看守室里,相对举杯时,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嘴里恐怕统统可以塞得下一整只鸡。

林夕打量着这座特别的新牢房,开始怀念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破旧牢房了,至少那还是个正常的牢房,而刚刚一顿饭过后,换来的却是个让人扼腕的天罗地网。

牢门以螺旋式交替咬合,而门锁则在八尺之外,估计连长臂猿也无法在牢内勾到门外那把超级大锁,更何况,牢门外两人一组,每四个时辰一换班,也就是说,每天十二个时辰,自己时时刻刻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能有本事逃走的,不是神仙,就得是土行孙!

在努力寻找、勘察过牢内每一寸角落之后,林夕长长地出了口气,倒在了还算颇为舒适的床上。这是新牢房唯一比那个破牢房进步的地方,一张铺着整洁被褥的床,一张看来还不错的枣木方桌,配着两只凳子,以牢房的标准而言,算是相当的豪华了。

将腕上的对讲机音量调到最小后,贴在了耳朵上,仍旧是沙沙作响,毫无任何有意义的信号。那帮家伙到底跑到那里去了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是也被抓了,应该也被关在这座牢房才对呀,可是昨天潜出去之时,发现这座具有相当规模的地牢中竟然没有其他的犯人,而昨天晚上在牢房门口树上的惊鸿一瞥,窥一斑而得出的结果是,所在的竟是一个相当大的山庄。

什么样的组织,竟然会在这深山老林中有这样惊人规模的基地呢?

实在是令人费解,真是奇怪极了。

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浆糊,林夕放弃地调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既然无路可逃,那就先暂时省省力气好了。

*

午时刚过,冬日的暖阳融融地照在地上,昨夜一场新雪初霁,银龙山庄处处梨花怒放。

玄武堂主穆青和辉月阁阁主玉行文竟然一反常态地光临了地牢,牢头林子真是惶恐不已,忙不迭地迎了出来:

“属下参见玉阁主、穆堂主。”

穆青和玉行文随和地摆摆手,道:

“林头,不必多礼,我们来视察一下地牢,昨晚竟然被那个犯人险些脱逃,也是我们平日里有所疏忽呀。”

说罢,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种不着边际的官话也随口掰得这么流利,真是为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良好心理素质而自豪啊!

这两个最为年轻的首脑中,是银龙社里最不像首领的捉狭鬼,和神医柳七最是臭味相投。柳七还没回山,这俩人可是对前天捉到的“忍者”很感兴趣:那个家伙竟然昨天晚饭时分逃出了地牢?幸而被魁首又抓了回去。对于这个不同凡响,创造了银龙社逃跑记录的特别犯人,两个人决定一起去好好见识一下。

看看那个闯入后山在先,打扰哥哥们晚餐,惊动魁首及五堂堂主亲自出马,继而又脱逃出地牢的“英雄”,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以至于今天午时,魁首还特别嘱咐刑堂堂主屠孤义暂时不要传讯这个犯人,哎呀,据说魁首昨天竟然在地牢中和那个犯人相对而酌,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呐,这么奇怪有趣的事,怎么能不插一脚呢?

林子也听得一头雾水,这地牢好像是刑堂的职责范围呀,跟玄武堂似乎没什么关系吧,跟辉月阁,就更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的,不过,既然两位首脑这么说了,也只好低头侧身道:

“是属下失职,劳动两位首脑玉趾亲临,属下这就带路。”

说罢,自管前头带路。

后面的穆青和玉行文互视而贼笑着,跟着林子进了地牢。

隔着牢门,牢房内的那个犯人,正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

穆青和玉行文吩咐林子打开了牢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这间银龙社地牢中的天字第一号牢房。

林夕正在床上闭目冥思,忽然听见脚步声和开锁的声音。

微微一笑,八成是提审的来了,遂起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地,也好,正愁毫无头绪,就有信息自动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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