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战争只打了三天,连月璃都想不到会这么快结束,因为隐歌突然卸甲投降,留下了百万军队,群龙无首,将军不在士兵也惶恐起来,月璃也谨慎地告诉沐尘,让他去转告珞柯士兵,只要投降,绝不杀害任何一人,拿下珞柯,全国百姓免征税三年,并且大赦天下。
对那些临时上战场的人最大的希望莫过于留得一命平安回家,他们并不在乎谁当国君,只要百姓过的好,一时间,珞柯大军就乱了,都倒戈投向了即墨四王子,月璃不费一兵一卒便打到珞柯城下,留守的只剩下皇宫的亲兵。
月璃众人却开心不起来,他们在石崖坡的最后一战,如画不见了。如画每天都会与步崖战好几百回合,他们招招致命,却也未真伤及对方性命,步崖从未遇到过如此的对手,心情却无比的愉快,每天回来都在想第二天如何战胜如画,而隐歌每天回来想的都是月璃,那个纱帐里的女人,从未见她出过手,只是闲散的和身边带面具的男人聊的很开心,那时的他突然觉得很嫉妒,嫉妒那个和她有说有笑的男人。
二位将军每天都心念着各自在意的女人入睡。第三天,隐歌收到了主上的飞鸽传书,两个锦囊,他唤来了步崖,将写着崖字的锦囊给了他。
步崖疑惑的拆开了锦囊,看到纸条上写的话,“引走如画到西边树林,那里我安排了化功瘴,会暂时封住她的内力,致使她手脚无力,你的解药在锦囊里,到了那里,你要破了她的身,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是我交给你的秘密任务,必须完成。”步崖愣在原地,他从未动摇过主上的每一次要求,这一次他矛盾了,心疼了。
隐歌也不动声色的打开了锦囊,“步崖去了西边树林后,投降,然后离开。”他很信任主上,他的命令就是天,从不犹豫,只是他打开锦囊前好怕看到主上让他杀了月璃,他不忍心也不舍得。他深呼一口气放松下来,却看到步崖表情很凝重,随意问了句,“怎么了?”
步崖回过神来,淡淡说了句,“没事。”
夕阳西下,战斗又开始了。步崖总是心不在焉,如画也察觉到了,速度也有些放慢,说,“你在想什么?”步崖挡住胸前的一刺,转身贴到如画的身后说,“想你。”如画大窘,以为步崖在戏弄她,又是一匕刺向胸前,“放肆!”步崖认真的躲过每一次攻击,却不曾再拿刀攻击她,只是近身不停的躲避嚷道,“我从来不说假话,想了就是想了,你奈我何?”
“你!看招!”这种心悸的感觉如画听如琴提过,她说喜欢一个人就总是这样,如画有些恍神,看着步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乱了阵脚。这一切月璃都看在眼里,看着步崖不知道在如画耳边说了什么,如画追着他朝西边的树林去了。
“糟了!”月璃惊呼,正想要追上去,却听到对面锣鼓响了起来,大军前方的军旗倒下了,隐歌站在高处大声的喊道,“我们投降!”说完闪身不见了人影。
如琪着急的问月璃,“如画她,她怎么办,宫主?”月璃冷静的想了想,如画她心无杂念,晟轩根本奈何她不得,为何会引走她,目的何在,她交待了沐尘几句,便追去了树林,她没想到的是树林里充满了化功瘴,那是狐妖最怕的瘴气,会永无止境的化去他们的修行。
月璃停在树林外捏紧了拳头,突然听到空气中飘过熟悉的声音,“月儿,一千多年了,你还是那么美。”月璃大惊喊道,“晟轩!你要敢伤害她,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林中传来邪气的笑声,慢慢消散。
月璃回到营地,一脸的严肃让大家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坐在銮座上,闭上眼轻轻说,“我想单独待会。”众人退出了营帐,都在担心如画的安危,天黑了,她还没有回来。
如画从未想过会着了步崖的道,步崖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忍着心里的不愿,迅速的在如画的脸上一吻,温柔的说,“我的女人你真美。”说完便骑马跑了,如画气不过便追了上去,却忘了宫主交待的话。
进树林前步崖吞下了解药,跳下马飞身进了树林,作为人类如画并没有察觉到那瘴气,刚进树林没多久便觉得手脚无力,摇摇欲坠。却没想到倒在了步崖的怀里,她看着步崖深邃的眼睛冷冷说道,“你卑鄙!”步崖皱着眉头打横抱起如画,什么也没有说,抱着她进了不远处的山洞。
“你要干什么?”如画逼问道。
“不要说话。”步崖阻止她。“这附近应该有熊,你最好别惊动它们,否则我恐怕救不了你。”
“我会救我?”如画冰冷的声音让步崖心里很难受,他似乎感受到如画对他有了杀气。他把如画放在石案上,自己坐到了地上,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给你讲个故事,小时候家里人都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个傻大个,光长肉不长脑子,五岁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很强壮,可是哥哥却长的很秀气,爹说我肯定是外面的野种,便把我赶出了家门,追出来找我的只有哥哥,我们一起相依为命,总是被人欺负,哥哥为了救我被人划伤了脸,我一气之下,一拳打死了那个人,哥哥带着我逃命,最后遇到了主上,是他救了我们,对我们特别特别好,我也想报答他,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让我死我都心甘情愿。”
步崖站起来慢慢褪去自己的盔甲和上衣,裸露了上身,他的皮肤黝黑,肌肉很结实,完全不同白浅他们的文静,如画有些慌了,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瞅,步崖接着脱掉了如画的盔甲,“你干什么?!”如画挣扎不得,步崖看着她的惊恐满眼的心疼,他躺在如画的身侧,轻吻她的脖颈,嘴里说着,“对不起,我必须完成任务。”如画没有大喊大叫,步崖觉得奇怪抬头看她,却发现她流下了泪,他从未看到过如画这样的神情,她的眼神在求饶,他心如刀割,站起身来长啸一声,整个山洞里震耳欲聋。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步崖跪在地上指责自己完不成主上的任务。却没想到刚才的吼叫引来了野熊。一头两个他个头的黑熊慢慢走进了山洞,看到两个晚餐也是欢喜,张着大口咆哮着,步崖心觉不妙,拿起大刀准备应战,他也知自己虽然力大无穷,但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也是力不从心。
他看了一眼如画,心想一定要缩小战斗范围不能伤着她,她现在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如画看着黑熊,并没有感到恐惧,心里却在担心步崖,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同情敌人,可看着步崖抵挡黑熊每一次攻击都命悬一线,黑熊一挥胳膊,就能将步崖震飞出去,他早已伤痕累累,黑熊突然换了目标,朝如画扑来,如画大惊却移不开步,步崖见状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挡在了她身前,黑熊一掌划在了他的背上,他眼疾手快的抓起如画腰间的匕首转身对着黑熊的眼睛一刺,黑熊吃痛大声咆哮着,步崖挥起大刀用尽全力砍在它身上,可是黑熊的皮甲太厚了,根本伤不了它的要害,步崖已然筋疲力竭了,他坐在如画身边轻轻的说,“对不起没能保护你,看来你要和我死在一起了。”如画看到他背后鲜血淋漓,还要自责没保护好她,心里很酸痛,她看着步崖脱口而出,“那就死在一起。”
也许正要临近死亡的时候彼此才能感受到心里的在乎,步崖轻轻把如画抱在怀里,让自己挡在前面,如画是真的感动了,她把手环过他的腰,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生怕弄痛他,小声的说,“每次见面我们都是打的不停,今天终于可以静下来了,死了以后我们就不再是敌人了。”步崖粗旷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呵呵一笑,二人静静的等待着死亡,却不知为何黑熊迟迟不攻击,如画也觉得诧异,抬头看了看徘徊在原地的黑熊,它的眼紧紧盯着如画的手臂,有些胆怯,如画这才想起来,胳膊上的如字有宫主的狐灵,一般兽类都会敬而远之,黑熊在原地站了一小会,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步崖看着黑熊离开松了一口气,却扯动了背上的伤口,他低呼一声,“该死,这会开始疼了。”如画听言噗嗤一声笑了,步崖这下可愣神了,吞吞吐吐的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笑,真美,以前以为你不会笑呢。”如画顿时觉得尴尬,又变回冷冰冰的脸说,“解药给我,我给你包扎。”
“没有解药了,让我吃了。”步崖摊手叹气道。
“那你就疼着吧。”步崖轻笑一把抱起如画,往洞外走去,“这点疼不算什么。”如画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很是温暖,心里扑通直跳,假装镇定的问他,“干什么去?”
“送你回去。”如画没想到步崖抓了她又放了她,她不明白接着问,“为什么?”
“我可不想你被熊吃了,我也要处理伤口,先送你回去也安全。”如画知道他在关心她,甚至不顾背后还在流血的伤口,他这样送她回去岂不是死路一条,她有些着急了,“你不能这样送我回去,宫主会杀了你的。”步崖的嘴唇已经微有泛白,声音却还是很有力量说,“你安全就行。”
一路步崖施展轻功快速前进,他知道自己的底子,必须尽快送她回去再赶回哥哥那,才能及时疗伤,只能忍着疼痛加快脚步。
如画接近营地的时候月璃就感受到了,她急匆匆走出营帐,在门口徘徊不安的众人也是一惊跟着月璃去了。步崖看到月璃众人朝自己走来,便把如画放了下来,温柔的说,“你的公主来接你了。”他扶着如画朝前方喊道,“公主殿下,如画还给你们了。”他轻轻在他耳边一说,“我走了。”如画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便听到月璃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么?”月璃的声音像是有法力禁锢住了步崖的脚步,她渐渐走近看了看如画,皱了皱眉,如画没有了依靠倒在地上,三姐妹连忙扶起她问她有没有伤着,月璃凌厉的眼神盯着步崖说,“解药!”步崖看着如画说,“过些时间就好了。”月璃有些生气,如画感受的到连忙接话,“宫主,不要杀他,他救了我。”
如画看步崖的眼神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不是一件好事,月璃想了想说,“我们回去。”众人离开了,只留下了步崖,他一摇一摆的走回了珞柯城里的聚点,看到隐歌便晕了过去。
回到营帐,如画把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月璃,月璃心里也很矛盾,低声的说,“对不起如画,在不确定之前,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房间。”如画看到宫主的为难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我明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