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树绕,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巨大的树冠遮住了阳光,使之一丝都透不进来,终年黑暗。
云寒月走在被两边树木自然分开的小路上,看着面前灰蒙蒙的道路,一声不吭,耳朵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雾涅鼠喜食肉,她在这里已经勘察了几天,发现了许多被吃剩下的白骨,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齿咬印,中间深,两侧浅,正好符合雾涅鼠中间牙齿锋利,两边愚钝的特点。
云寒月眼神突然一凝,耳朵里收到了一丝细微的鼠吱声,和一些干树叶被踩坏的声音。
来了……
云寒月脚步放的更轻了,全身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右手浮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灵力。
“吱吱”一个灰色的巨大老鼠一摇一摆地走了出来,没错,就是走。
后肢树立在地上,前肢抬起,就像个人一样,圆圆的人头大小,如果不是它的体型,就完全是一只有些人性化的灰鼠。
不过它脸上的胡须却是红色的,鲜艳的血色,那是被鲜血长期浸泡出来的颜色。
这只雾涅鼠脸上两颗红豆大小的眼珠滋溜溜地转动,一副凶恶的神色。
确定了目标,云寒月等它走近自己藏身的这棵树,冲出,一脚踢了上去,雾涅鼠一时反应不及,被重重的踢在胸口,也幸亏它皮糙肉厚的,仅仅受了一点皮外伤。
后退了几步,雾涅鼠一个酿跄,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层灰土。
云寒月见一击得逞,又冲了上去,手中的风灵力化为一把利刃,眼看着就要刺入胸口处。
雾涅鼠似乎被激怒了,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云寒月暗道不好,停下了身体的动作,向后退了几大步。
灰色的浓雾从雾涅鼠的口中喷出,带着能够让人瘫软的毒气,不要钱地被喷出来。
云寒月从衣袖上撕下一块,蒙在了脸上,但身体还是传来无力的感觉。
单膝跪在地上,云寒月晃了晃脑袋,甩掉脑中传来的的不舒服感觉,努力使自己清醒,却都没有太多作用。
紧咬贝齿,云寒月死死看着正往自己走近的雾涅鼠,仿佛能从它的脸上看出得意和狰狞,眉头一皱,拼劲全身的力气,右手挥动……
如同梅花一般耀眼,点点猩红,瞬间喷洒在白衣上,以血为笔,以衣裙为画布,绘出一幅妖冶之图。
冷汗从额头滴下,云寒月一个纵身往后一退,与雾涅鼠的距离再度拉远。
剧烈的疼痛让云寒月眸子有点红,果然,即使避过了腿上的那些重要穴位,一刀下去还是会疼的啊。
云寒月看了看正鲜血四溢的右腿,苦笑了一声,没想到她也会用这种自残的方式。
青色的风刃被拔出,云寒月皱了皱眉,毒雾现在已经不成威胁了,只是那幻术……
云寒月垂下头,似是放弃了。
雾涅鼠闻到了血腥味,更加兴奋了,发出一声喜悦的吼叫,一步接着一步冲向了单跪在那里的云寒月,似乎云寒月已经是它的囊中之物一般。
就在雾涅鼠灰色的肥大爪子即将碰到云寒月时,异变发生了。
云寒月垂下的头突然扬起,眸中闪过一丝厉芒,右手袭出,一把捅到了雾涅鼠的口中,处于正中央的两颗尖牙散发着冷厉的感觉,锋利异常,云寒月瘦弱的手臂就好像轻易就能咬断。
雾涅鼠贼溜溜的眼珠里闪过戏虐,张大的嘴猛然合了起来,它要先尝尝这个猎物的滋味,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即使看到厉齿要将自己的手臂咬断,云寒月也无动于衷,仿佛即将被咬断的手臂不是她的,而是别人的。
“咔嘣”牙齿崩裂的声音,雾涅鼠笨拙的前爪紧紧捂住了脸,呜咽着,云寒月的手也在刹那间收了回去。
手臂上的衣袖已经在雾涅鼠的口中被撕裂,露出了藏在袖子下的金色护臂,上面刻画着许多花纹,毫无规律可言,薄薄的一层,却异常的感觉坚硬。
那是极为稀少的金属性防身护具。
云寒月满意一笑,她那便宜师傅给她的东西还真不错。
看着雾涅鼠捂脸的惨状,云寒月摇了摇头,现在应该还不算惨吧,等马上,就会让它知道比疼痛更惨烈的感觉。
它以为自己将手臂伸进它的嘴里是脑袋秀逗了吗?
她只是将一颗魉傀丹放进了这雾涅鼠的身体里。
果然,在云寒月的注视下,这雾涅鼠突然不再捂脸了,而是在全身上下不停地挠来挠去。
灰色的毛发在不停的掉落,露出里面正在溃烂的皮肉,甚是恶心。
要是一个女孩子看到了这幅场景,非得呕出来不可,可云寒月,仅仅是冷眼旁观,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看着这只雾涅鼠的灭亡。
要说正儿八经的与这雾涅鼠对打,她还真没有把握住,可这毕竟是只畜生,灵智又不怎么高,是高级魔兽又如何,还不是会死在这魉傀丹下。
“嗡嗡”右手的云戒上传来一丝震动,云寒月挑了挑眉,难道是……都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了,她还以为他死了呢。
心神浸入云戒,一只黑色的小狗站在虚无空间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怒气,每当小狗往地上一跺脚,这片空间就像发出哀鸣一样猛然震荡了一下。
该死的女人,竟然将他如此尊贵的存在放进空间储物戒指里。当初两人在缔结契约时,幽凌御迫于契约才叫了云寒月一声主人,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自然不会再叫了。
想他是什么身份,即使原来也区于这女人之下,但好歹从来没把他放进这该死的储物空间里。
幽凌御决定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当即又抬起右爪,猛然拍下。
“你是要将我的戒指给震坏吗?”一阵银光闪过,幽凌御消失在空间里,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云寒月抚摸了下幽凌御的皮毛,冷声问道。
“女人,你能说话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幽凌御惊讶地看着云寒月,有着不可置信。
“我师傅帮我恢复的。”云寒月淡淡道。
“怎么可能,魑血怨花怎么可能被那老头轻易就解了?”幽凌御不相信地疑惑道。
他也见过那老头,魑血怨花的毒那老头是绝对不会解得了的。
“让本君看看。”幽凌御黑金色的爪子搭上了云寒月的手,一股灵力涌了进去。
果然,幽凌御拧起了眉头,收回手“你的声音是恢复了,但是毒素却增加得越来越多了,必须找到真正的解药。”幽凌御的口气里是从所未有的凝重。
“是吗?”云寒月嘴角闪过一抹笑,将幽凌御提上了肩头,右手上一柄风刃出现,向着已经腐烂成一堆烂泥的雾涅鼠走去。
“喂,女人,你有没有听我的话,真的会有危险的!”幽凌御一急,对着云寒月吼道。
“知道了。”云寒月蹲了下来,仍没在意,风刃在烂肉中搅动,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臭味,异常刺鼻。
幽凌御当然也闻到了,捂住鼻子,口中怒喝“女人,这是什么鬼东西?”
云寒月并没有回答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在风刃碰到了一处坚硬时停了下来,挑了出来。
一颗桃核大小的灰色兽晶出现在风刃上,云寒月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将兽晶放了进去,盖上盖子,收了起来。
“雾涅鼠。”云寒月低声说道。
雾涅鼠?幽凌御嫌恶地转回视线,搜寻一下记忆,他记得以前看过这种魔兽的。
“这是雾涅鼠?”幽凌御瞪大了眼睛,惊骇得喊到。
他想起来了,雾涅鼠就是那种丑不拉几的,但却是高级魔兽的老鼠,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好歹也是只高级魔兽。
幽凌御嘴里啧啧地叹道,太惨了。
作为一只高级魔兽,死后尸体被搞成这样……太血腥,太暴力了。
转过身去,云寒月向前走了几步,在被树分成的一个岔口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在过了很长时间后,幽凌御终于开口,有些不确定,也有些惊讶,“女人,你,不认路?”
云寒月不说话,却也默认。
她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唯独在认路方面……
“噗”幽凌御捂住嘴笑了起来,腮帮子呼呼的,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隐有泪光闪过。
从它小小的身体不断抖动可以看出,它已经快笑哭了,肩膀一耸一耸的,很是可爱。
云寒月有些无语,转过头对趴在她肩上的幽凌御道“真有这么好笑吗?”声音虽小,却寓含了浓浓的威胁,薄唇勾起,扯出淡淡的笑容。
使命的摇头,幽凌御看出她眼中的威胁,果断否定,但不断抽搐的面部表情却不言而喻。
幽凌御正了正色,轻咳了两声,老成地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它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
故作成熟,云寒月评价,按照两人的对话来看,幽凌御也就像他的本体一样,只不过是个小毛孩罢了。
虽这么想着,云寒月却也在等着幽凌御的结论,因为她真的对方向一窍不通,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走这边。”幽凌御在经过详细的观察后,给定结论,指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云寒月照着幽凌御指的方向,抬脚走去,脸依旧冷着,毫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