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的很快。”离寒靖不知从哪里找到把玉骨扇子,风流倜傥地展开扇面,复又合上,执起扇子抬起她的下巴。“多亏了我这个师傅教的好。我该有什么奖励?”
想要学剑是因为不想在危难关头成为累赘。只要简单几招可以保命就好。
她不悦地抢过扇子:“大魔王老实说,你以前用这一招调戏过多少良家妇女纯真女童?”
“……”无语,他什么时候变身成了花花公子?
“不说话,就是又很多,数都数不完对吗?”终芜阁便是前车之鉴。娇俏的脸因为生气显得粉红,让人想一口咬上去。实际上离寒靖也这么做了,不过咬的部位换成红唇。
悦湘湘被他吻的七荤八素,晕晕乎乎找不到北,忘记刚才还在生他的气。离寒靖抱着还在愣怔当中的少女,无奈道:“你有心事?”明明疑问语态,在她耳朵里却变成不容反驳的句子。
不说话,窝在他怀中装鸵鸟。
“你和冀彦发生了什么?”某人坚持不懈,并不打算放过她。
“没有。”果断回答,声音却是闷闷且阴郁的。
“没有?没有,你天天躲着他做什么?”
“哪有躲他。遇不见,只是巧合。”没有证据,死不认账。
“哎……”离寒靖托着长长尾音,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她身后,“冀彦,她说她没有躲你哦。”
听到唐冀彦的名字,悦湘湘好像踩到尾巴的猫,挣脱离寒靖的怀抱准备逃跑。哪知伸手被人抓住,闷闷的笑声:“还说没躲。骗你一下就自己乖乖上钩。”
她回头除了离寒靖哪里有唐冀彦的影子,想生气更多的却是无力的颓败感。想起那日在霁水宫外的情景。
小湘儿,做我的皇后吧。
这句话犹在耳边,并且一日比一日化作巨大漩涡将她牢牢吸附。
差点便开口答应,但是当她抬头看见霁水宫青灰色的屋顶,周身霎时冰凉。有一个德妃还不够吗?她不傻……却希望自己有时可以傻一点。为什么把所有事都看得通透……
她相信唐冀彦爱她,但是身为一个帝王专宠一个女子便是罪孽。她不想当祸国殃民的妖姬,承受大臣的指责,百姓的辱骂。
她是自私的,这样忍辱负重的爱能承载多少年?一年、两年……还是在他们单纯美好的爱意全部在这奢华冰冷的殿宇中消磨殆尽?
如此这般,她宁愿让这份爱永远停留在最初的位置。不再前进,亦或相互遗忘,不被伤害。
回神,推开离寒靖的怀抱,初春清冷的风灌了满怀,却赶不走心中烦躁。执剑毫无章法地对树乱砍,银光潋潋。
离寒靖明白以她的脾气不愿说,任谁都无法让她开口,无奈地叹气。他看可以让最坚毅的人说出秘密,却对面前娇小的女子毫无办法。那日她同冀彦一起走后,再回来便一直精神恍惚,追问冀彦他只是一笑带过。
悦湘湘剑法凌乱,柳枝簌簌下落,切口十分平整。一直在旁观看的离寒靖发出‘咦’的一声长叹,走上前制止了某女继续暴走残害生灵。
悦湘湘不悦:“你做什么抢我剑?”
“这剑从哪来的?”离寒靖的表情难得严肃,不知道他如何会对一把剑如此上心,她讷讷答道,“那日唐宗霏用来杀我的剑,我看它是把好剑便收了起来。”
“哼,这剑配他算是浪费。”语气冷冽,“拿着。以后剑不离身。”
“嘎?”这剑有蹊跷?
“小湘儿运气果真好。”离寒靖脸上又挂起明朗笑容,“你到底在说什么?”郁闷,不要总在她面前故弄玄虚好不好。
“真罄剑。”
三个字如同炸雷,悦湘湘一愣,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又突然惊醒,拿起剑生怕宝贝摔坏了。
“你确定,这是传说中可以劈山断海的宝剑?”这把剑貌似寒铁所造,但是拿在手中极轻,她也可以运用自如。剑身银白泛光,对上光线隐有莲纹,剑柄上复刻着繁复华丽的麒麟图腾,麒麟的眼睛是用墨绿宝石镶嵌,光影变幻中有种被其注视的感觉。
据说此剑唯有隐女可用,她拿着这般剑和普通兵器比除了锋利一些,没有什么变化嘛。所以说,她绝对不是隐女啊。一定要让沙雨菱试试,说不定她才是隐女。
“以前在教中搜集的情报中见过,有些印象。该不会错。”顿了顿,“我让青衣好好调查。”悦湘湘知道他所说的调查范围绝对广到自己的推测之外。
“不要多想。”拍拍她的头。被他轻柔的举动包围,心里有点暖。
一语双关,这男人真是狡猾到欠扁啊。可偏偏是在安慰自己。
过了七巧节,唐冀彦愈发忙碌,圣帝好像打算彻底履行当初和他的约定,朝堂的事完全撒手不管,任他一人忙碌。
这样也好,忙碌起来暂时忘记那日她拒绝时冷静的眼神。
你知道成为你的皇后,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回答犹在耳边,分明不算做回答,一句反问,却把他生生问住。
成为他的皇后,意味着她在接受他的同时舍弃另外她所珍惜的男子。成为皇后,意味着终其一生她都要困在深宫中失去自由。
成为帝王他可以许她永世唯一的爱,却无法阻止今后的人生中不会出现其她女人。最近,氏族官家的人已经为他推选太子妃人选,尽管已经拒绝,他们绝不会就这般轻易放弃。
是他太心急,不该如此逼她……或许他们该好好谈谈,他不会再逼她。
“殿下!”屋外急急声音响起,新任命的侍卫长玮明,扬远侯为了保护悦湘湘特地派来的人。
“进来。”落音刚落,人已至。玮明身上手臂接受剑伤,脸色苍白泛青,血液隐隐显黑,只是一眼,唐冀彦便知他身中剧毒。掏出随身带的瓷瓶,“吃了这个解毒。”心里烦躁,一定是小湘儿出了什么事!
“属下办事不利。姑娘被不明人士劫走。”玮明为人耿直,因为自己大意让敌人有机可乘,他很自责。手中的药丸迟迟不见服下。
啪!手中的药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药丸四处滚落。“你再说一遍!”
“姑娘被不明人士劫走……”
“你的罪,我自会治。现在我要你将功补过。传令下去封锁整个皇都,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出动所有近卫军,彻底搜查皇都!”唐冀彦雷厉风行下达指令,双手握拳,泄露他的愤怒。
究竟是什么人?太子余党或者是雪国之人?
不管是谁,敢动她分毫,他一定让他付出百倍代价,后悔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