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那你的身体······难道你没有中毒。”殷皇后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到后来语气之中已然肯定。
御始帝冷冷一笑,宽大的黄锦衣袍包衬得他的身体越发修长,“中毒?当然中了,不过不是你的离勾,而是荡气回肠。”
殷皇后脸色一拧,沉声道:“你居然给自己下了荡起回肠,果然够狠。”
“不这样怎么能引你上钩,又怎么让你们殷氏一门自投罗网,这一刻我可是等了二十年。”这一刻御始帝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至于你,昕儿。”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说,“明日一过,蔺国的后宫就是你最终的归宿。”
我不知道真正的濮阳昕面对此刻的情景会是怎样的心情,但我只觉得漠然,此情此景虽然令我惊讶,却并不新鲜,最起码没有投入过感情,所以并不觉的悲伤。
御始帝想要打击我的话,那么我只能说声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如果要拿我来打击殷皇后的话,显然效果更是不佳。
就在我的微微叹息间,突变又生,本来面带沮丧的殷皇后,突然大笑起来。
我望向御始帝,脸色勃然一变,然后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快到我还来不及出说警告,御始帝已中了一刀。
“我等这一刻也已等了二十年,濮阳御始我要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恨究竟有多深!”殷皇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杂乱的呼喝声、兵刃的碰撞声。
御始帝紧紧地按住伤口,目光锐利的看着一瞬间刺他一刀的苏河,冷声道:“原来你是她的人,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这一刻,我的汗毛终于争先恐后的竖了起来,不为那满眼的鲜血,只为了一个人,一个在这个时代我唯一真正惧怕的人——苏河,和那个站在那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殷皇后。
而此时她正一步步朝我走来,神色竟然变的说不出的柔和,“昕儿。”她轻声唤道,手已经抚上我的脸颊,慢慢地把我的脸扳向面无血色的御始帝,“你是不是一直恨他,恨他长着一张脸。”
或许是她的表情过于阴狠,御始帝似乎也预感到什么,脸色变得真正难看起来。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越恨他我就越开心,你知不知道你对他所做的一切我暗暗庆祝过多少次,你又知不知道你即使死了见了殷奴那贱人,她也不会再原谅你了。”
御始帝脸上一片惨白,勉强站着的身体一连向后退了几步,终于跌落在身后那张华丽的龙床之上,一直高高在上,傲然居之的帝皇第一次用颤抖的语气问道:“他是?”
“不错他才是那个贱人的种,而那个你真正疼爱秘密传旨要接受你皇位的儿子才是我亲生的孩儿。”殷皇后毫不留情的给予御始帝最致命的一击。
御始帝身影晃了晃,忽然出手如电快速点了伤口附近的穴道,身影一闪,殷皇后已被他甩了出去,而我被他拎了过去,往门外掠去。
殷皇后被甩出去后,还没落地就大叫一声:“苏河。”
我只觉得身影一顿,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与我擦肩而过,然后我被丢在了一边,御始帝和苏河已经斗了几个回合。
御始帝因为身受刀伤,慢慢地落于下风,很快臂上又被长刀划了一刀,鲜血四溅,苏河的长刀没有停息,再次破空而来,这次却是直取心脏。
“慢着。”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殷皇后的声音及时的传出。
苏河身势一缓,刀势一变,刀锋从御始帝的胸前侃侃而过。
“怎么能让他如此简单的死去。”用平缓的语气说着这句话的人,带着似笑非笑的阴暗表情慢慢走了过来。
殷皇后对着御始帝停了下来,挥手做了个手势,苏河两指齐发,在皇帝的身上连点数点,然后退到了一边。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殷奴是怎么死的?”殷皇后轻快地道:“她是活活痛死的。”她抬眼光了一眼脸色已见青白的御御始帝,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我一边从她的身体里强行拉出这个小孽种,一边告诉她,你是怎么样囚禁和折磨她最喜欢的予始哥哥,濮阳御始,她是带这对你的恨悲惨的死去的。。”
她的话刚说完,御始帝的嘴角就慢慢溢出,鲜红的液体,而一直打定主意权当看戏的我心中也是一阵恶寒,忍不住开口说了声:“你这个疯子。”
殷皇后听到我的话,不由大笑,“疯子,对我是疯了,但这个皇宫之中又有那个人不······”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忽然脸色一变。
我只听到“嗤”的一声,就看到她的嘴里涌出了一股鲜血,向下望去,一把长剑穿过镂空的门扉,刺入了他的胸口,紧接着门“啪”的一声从剑的四周破裂开来,门外站着的赫然是疯王爷濮阳予始。
“嗤”濮阳予始单手一收,长剑从殷皇后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带出了一串血花,殷皇后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就秃然倒地。
门外面的战斗似乎结束了,忽然静了下来。
屋里,濮阳予始握着滴着血的长剑,红着眼睛瞪着地上微微抽搐的殷皇后,而一直站在一边的没有动作的苏河忽然朝我看来,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然后他忽然掠了起来,朝窗口扑去。
我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身影,他已穿窗而过,外面又响起了呼喝声和兵刃的碰撞声。
接着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时濮阳予始已经抬起头望了过来,就在那一瞬,我的身子却再次被拎了起来。
御始帝拎着我却不是掠向窗口,而是往床上跃去,我才感到身子激撞在床上的微痛感,耳边就响起了一阵破空之声,“嘎吱”一声响起的同时,我听到了一声闷哼,然后身子一紧,一个温热的身子抱着我往未知的深处堕去。
闭着眼睛向下落去,我等待着将要来临的疼痛,就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抱着我的人身影一转,为我垫了底。
腰上的手松了开来,身下的御始帝呻吟了一声就再无动静,我立刻从他的身上滚了下来,刚要爬起,便感到黑暗之中还有人潜伏着,灵机一动我立刻闭上了眼睛假装晕了过去。
身边立刻有了声息,有人再急切的唤着皇上,声音却非常熟悉,但很快又静了下来。
我微微眯起眼睛,偷偷瞄过去,模糊中看到两条影子盘坐在那里,看他们的姿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输入内功疗法。
就着石室之中不知何时燃起的微弱烛光,睁开眼睛细细看向坐在御始帝身后,两手附在他背上的人,原来还真是熟人,木讷的薛总管——薛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御始帝终于缓过气来,在吐出一口鲜血后睁开了眼睛,薛列马上收掌后,开口道:“皇上恕罪,属下救驾来迟。”
我翻了翻白眼,还真是老套。
“薛列,外面的情形如何?”御始帝问道。
“回禀皇上,屠将军秘密回京,上官将军战前倒戈,他们都听命于予王爷,淳于将军的兵马被困都城之外十里亭。”薛列短短数语,却已道尽情势的险峻。
御始帝听完忽然大笑出声,“哈,哈,想不到朕机关算进,却还是小看了予始,不过······”说道这里神色一沉,“这大邱的江山究竟落入谁手中还不一定,皇帝的宝座他坐不坐的上还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说道这里,他向我看来并招了招手。
“昕儿,过来。”御始帝本来就已惨白的脸上透出一丝愧疚之意,语气却是从没有个的柔和,“让父王看看有没有受伤。”
看着眼前一脸酝满父爱光辉的皇帝,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对于濮阳昕来说,这份爱是不是来的太迟了点,不过我还是爬了起来,慢慢走了过去。
御始帝拉着我的手,温柔的目光流连在我身上久久,正欲开口,头顶上却有了动静,似乎是什么物体的碰撞声。
皇帝脸色一变,一边匆匆从怀里掏出了个物件往我怀里塞去,一边柔声道:“昕儿这些年父王上了殷雪那贱人的当,对你做了许多错事,父王不指望你原谅,只希望你以后过的幸福。”说完又转过身沉声道:“薛列从现在起我要你立誓,即使即使丢了姓名也要保梦王平安。”
薛列虽然略带惊讶的看着我,却还是跪下来立了誓。
御始帝又抱了抱我,然后把我推向薛列,厉声道:“快带着他走,让淳于赤迟辅佐他登上皇位。”
薛列却没有立刻行动,急声道:“皇上,属下不能抛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