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轩渺阁?”云墨皱起了眉头,她与轩渺阁也算是结下了梁子,此次又是轩渺阁捅出这个篓子,云墨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收拾他们起来。
“嗯,轩渺阁所处的方位的便是上古时期噬血门被封印之处,”染天陌低头又看了看信笺,“而且,最近大陆上各门派都戒备了起来,但是只有轩渺阁毫无动作,静的出奇,难免有些奇怪。”
云墨坐下来:“这下我就有兴趣干涉这档子事了,轩渺阁可以说是跟我苦大仇深来着。”此次她传信回去,也让申皓宗找个时间把噬血门现世的消息放出去,这样总会达到一些团结起来的效果。
染天陌仔细地审视着信笺上的地名:“先到这上面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已经被轩渺阁所毁,先去看看再说。”
“好。”
事实证明,两人晚了很多步,前前后后跑了不少地方,结果不是山脉中山体坍塌珍宝完全被毁就是家族或是宗派已被灭门。
“算了,”染天陌靠在树干上,无奈道,“我们还是直接去他们绝对不会去的地方找吧。”
云墨躺在树上,侧过头:“比如说?”
“血域。”
“你确定他们不会去?我怎么觉得这地儿其实就是他们的领地。”云墨撇撇嘴。
“肯定不会,这上面有些地方都是大陆上最危险最偏僻的地方,他们目前视线主要在寻找血之祭器上,这些危险偏僻之地不会去的。”
“那我们就去送命?”云墨皱起一张脸,“我不干。”
“你不是正想锻炼一下自己么?”染天陌抬起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
血域,位处大陆海拔最低之处,又称死灵之域,是为大陆上最为阴森诡异之地。其中有条冥河,滚滚河水都是由死灵所化,能够销蚀万物。而两人所要取的,便是这冥河水也称黄泉水。
“这地儿有些远啊。”云墨看了看地图,说道。
“所以我们只能用空间传送卷轴了。”染天陌淡淡道。
云墨顿时竖起眉:“你有这玩意儿?怎么不早拿出来?”
“一个空间传送卷轴只能用五次,早拿出来,现在估计已经被你用完了。”
“……”由于染天陌说的绝对是事实,云墨一时半会找不到托词,只好在脑子中搜寻关于空间传送卷轴的信息,明了过后怒气冲冲地对染天陌说道:“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染天陌诧异地看着云墨:“怎么了?”
“据我所知,大陆上拥有空间传送卷轴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你说你到底是谁?”云墨盛气凌人道,想来现在脸天陌的底细一丁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就来气。
染天陌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去血域!”云墨赌气道。
染天陌忽然失笑:“绑走你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云墨立刻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染天陌:“你你你,你竟然用强的!我宁死不屈!”
云墨说完后便感觉眼前白光刺目而来,眩晕感和挤压感立刻充斥了自己的感官,但没用多长时间,感觉便消失了,四面八方高密度的阴气席卷而来,云墨顿时寒毛直竖。四下打量着眼前的静谧森林,云墨的神智在一点点地恢复。
“你竟然强行把我带到血域来了?!”云墨回过头,怒视染天陌。
“你可以自己选择走回去。”淡淡地说完后,染天陌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云墨纠结了半晌,最终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这黑森内阴气颇重,不时有强劲的阴风袭来,两人都是选择避开,这种阴风一旦与灵力抗上便会吸附住灵力,并且有吸食的作用,到时候摆脱不掉反而是麻烦。其间还有各种地上生长出来的物什不时阻碍两人的前进,最让云墨无法接受的是经常飘过的无头僵尸……于是云墨最终便挂在染天陌身上置身事外……
一路上花了些功夫才到达了传说中的冥河,云墨从染天陌身上跳下来,看着面前漆黑如墨滚滚翻腾的河水,一种诡异的恶心黏腻感从心中泛起来,云墨皱皱眉,远离了几步,撇去心中的不适之感。
“这冥河水皆是由死灵所化,正常人都难以适应。”染天陌也退后几步,显然感觉到了不舒服。
就在两人后退时,冥河边一道黑光闪过,接着一个黑衣老者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老者看着两人,开口道:“你们可是来取冥河水的?”
脑中回想之前了解过的信息,想必眼前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冥河老人了。
两人点点头。冥河老人接着道:“冥河水只有彼岸方可取,你们需要想办法的是如何到彼岸去,冥河内,灵力是无法使用的。而冥河水可以销蚀一切。”
两人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冥河老人的话还没说完。
“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段锦缎,可以抵抗冥河水的销蚀,你们自己想办法过去,记住,冥河域内所见一切皆为幻象。”老者的话音一落人便消失了,一段雪白的与这片空间格格不入的锦缎缓缓落在两人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将锦缎两边绑上了自己的腰身。走到冥河边,云墨运起灵力往染天陌后背一推,染天陌朝着前方疾冲而去,最终有惊无险地落在了彼岸,只不过脸色却是有些苍白。
云墨看见染天陌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声音,没想到这冥河水竟是连声音都能销蚀。朝着染天陌点了点头,染天陌便运力一扯手中的锦缎,云墨便向着彼岸越去,而身在冥河上方的云墨所见之景却完全不一样了,她看到冥河中忽然伸出无数只黑色的干枯手抓抓向自己,惊慌之下立刻想要反抗,忽然想起来,冥河域内灵力无法使用。心急之时脑中忽然闪过冥河老人方才说的话,冥河域内所见皆为幻象,当下便狠心不去看这些物什,抬起头却忽然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正等着自己投怀送抱,心下虽然知道是幻象,但是如此恶心之至也让云墨脸色发白禁不住干呕。
最终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云墨抬起头,看见染天陌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还好吗?”
云墨点点头:“就是恶心。”
染天陌解下两人身上的锦缎,缓了一会儿,便向着冥河边走去。
云墨只觉得眼前的冥河委实看不真切,却听见冥河老人的声音响起来:“冥河水,有缘者得之。”
两人这才开始犯愁用何物才能装冥河水。
走到冥河边,两人眼前一花,只看见大片大片的红闯入了视野里。云墨呆呆地看着眼见不见尽头的开得妖娆的曼珠沙华,与漆黑的冥河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路的红色锦缎是为了迎送何人开得如此绚烂艳丽。
云墨忽然就想起了彼岸花的故事和来源,只觉得从未看过红的如此真切等的如此轰轰烈烈的花,像是怕那人认不出它,于是黄泉路上一路开遍,总能让他的目光停留,总能记住它的,总会知道,它一直在等他。
一滴泪珠顺着云墨的脸颊滑下,落到这红如火的花中,只看见冥河边忽然烧了起来,一缕缕红色的细线从这片火中逃逸出来,在空中结成一朵精致小巧的琉璃般透明却又烈火如歌的曼珠沙华,一团墨黑色的冥河水从冥河中脱离而出,漂浮到花心上,飞速地转动着,最后黑色竟是褪去,只剩下一片纯净。
花儿落在云墨手心,花中所盛的黄泉水轻轻波动着,却没有破碎的趋向。
云墨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花,感受着它的轻颤,禁不住又落下几滴泪来。
染天陌轻叹一声,把云墨搂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