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半个多小时就到县城了。”司机的一句话打破了我的思绪,也惊醒了副驾位上的华总。一路上,华也没有与我多说话,多数时间是闭着眼休息或是想心事。当汽车由上坡转为下坡司机说快要到县城的话时,华“哼”了一声,睁开眼将身体坐正了。华来过这县城几次,司机不提醒他也是知道快到目的地了的。他稍沉默了一会,回过头对坐在后排的我说,“就快到了,我先简单给你说说这里的情况。”我也立即提起精神听他说。
“我们在这里的合作对象是林业局,这里出面与我们打交道的是副局长渤,就是公司胖小子小吴他爹。这个人没个官相,长的尖嘴猴腮,一见就让人感觉他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你和他打交道要多几个心眼,否则等他耍了你都不知道。”华慢条斯理的说道。在我脑子里小吴是个憨厚的北方胖小子,使我无法与华说小吴他爹长得“尖嘴猴腮”联系到一块来,更不能从胖小子的模样想象出他爹究竟是啥样的猴脸来。“我们到了你就能见到渤了。这个人很会演戏,当面脸上堆满了笑,背后却尽使绊子。”华反复说道小吴他爹为人的滑头,让我不得不先在心里对小吴他爹这个人有个防备了。
“今天晚上我们的人与他们的人集中开个碰头会,我先给你打个招呼,渤这个人喜欢攻击合作伙伴。他会把话说得很难听,由他说去,只是你不要信他的说的那些话就行了。”我一时不能揣摩出华这话的意思,不便提问,就接着往下听。“西北木材大市场项目总投资八百万元,其中现金投入五百万元全部由我们承担,我们股份为百分之六十二。另百分之三十八股份是大市场项目所用地方的土地估价(含土地三通一平)二百五十万元以及地方相关税费抵五十万元。”华把这个合作项目的投资框架结构说明白了。“五百万现金可不是个小数字啊,何处去筹谋这多钱呢?”我插嘴问了一句。华说,“按照出资时间要求,我们已经拿了二十万过来了。”二十万对一个八百万投资的项目来说实在是不匹配。可我清楚,这已是华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的。“当地这一方现在干什么呢?”“他们正在搞三通一平。”华答道。“我们再到哪儿去弄那还差的四百八十万现金来呢?”我真不知他还能去哪儿弄几百万元来。“钱不是问题,我自会搞定,你们不需要操心。你和沙只管在这儿给我盯紧项目施工进度就行了。”华好像早已有了弄钱的把握似的,故意把话说的很让人宽心。
汽车穿出了山谷,路的坡度慢慢地变得平缓起来,四周视线也能略展开一些了,不要以为已经走出了大山,所谓视野开阔一些,是我们进入了一长条形的山坞(山中的平地),前后左右依然被群山包围,只是离得稍远些了。众多山谷中流出来的溪水汇集成了这长廊形盆地中间的一条河流,这条河流又将盆地分隔为左右两岸两条狭长形地带,那县城居民家的房屋以及县城五花八门各单位的建筑密匝匝地占居了沿河两岸。说句难听的话,这县城也就是小说“林海雪原”中写得“夹屁沟”吧,只是作为一个县城,当然不用说人和房子都要比那小说中的“夹屁沟”要多了不少的。
我们的汽车沿着“夹屁沟”一侧的公路继续行走,是要找一座桥过河去,因为县政府及政府下面的各部门都在这条河的那一边。我们正在走的这一边是县城边上的一个乡政府所在地,显得更加乡野一些。我大脑里管控空间定位的那个模块功能级别太低(生就低能无法升级),每当进入一个陌生的区域(不论是城市还是山区抑或是乡野),我就会失去方向感(俗称“掉向”)。九月中旬已近秋分时节(昼夜等分),下午的五点多钟在四周被山围住的盆地里,已不见了太阳的影子,我更加分不出东南西北来了。但我脑子里却总感觉像是在朝南走,司机说我正好弄反了,我们仍是朝北走。可我脑子里那个生物“定位仪”就是固执地认为是朝南走,而要将它的定位反转过来几乎不可能。或许觉得我在这方面太过于幼稚可笑,司机也不强与我争辩,就由我认为是朝西走好了。华也是掉了向的,他说他也不知道我们的汽车是在朝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反正是朝着要去的县城方向走就行了。
我们的汽车来到了一座桥跟前,华让司机放慢了车速,刚上桥头华让司机把车靠桥左手边停下,他招呼我一块下了车,朝上游(桥的左边)指着说,“你们看,那里正在推土的就是我们的工地。”我朝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在离桥有一百几十米开外,三辆翻斗车正往河滩上倾倒黄土,一台推土机又将倒下的土堆推开压平。还有几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不知做什么。华说,“这个河滩面积不小,这边提供给我们的测绘资料说有二百多亩地,我们头期工程先搞个八十亩。如果头期能赚到钱的话,我们再接着干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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