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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老饶要我们跟他去干什么,我们听话的跟了出去。他上了三楼,我们跟他上去了。他打亮的三楼走廊的灯,走到一间门上了锁的会议室门口,他打开了它。来了十来天,我还没到过这间会议室。老饶在门打亮会议室灯光的一刹那,我还是有些惊呆了。这里竟是铺了红地毯的会议室,装修档次不能说是金碧辉煌吧,但起码是灯火辉煌了。老饶进到里面墙角,打开了空调开关,迅速地,一阵凉意从室内向门口弥漫过来,舒适的感觉一下子包裹了我们的全身。老饶招手让我们进来。这时我们才明白,这里有地毯,有空调,他让我们到这里来睡。我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们做出这么善良的举动来。我很想对他说几句感激的话,他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他走到窗跟前,指着拉得严严实实地天鹅绒窗帘,小声说,“不要拉开,不要让人看到。”说完就走了门口,“早上早点出去,不要让人看见,记得把门锁带上。”他交待完这些就下楼去了。

我们关了门。一回身,小邱就地一个前滚翻,爬起来又在地毯上连蹦了几下,高兴地都不知怎么是好了。“老饶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呢?”他问。“快关灯睡吧,不说话了。再说话,天就要亮了。”我走到空调那里想把温度调高一些,小邱马上反对,“就这样,让它低一点,我要把这一个多月积在身上的热气都散出去。”他偏要选空调跟前地毯躺下了。我依了他。我关了灯,在偏开空调主风的地方躺下了。估计这间会议室平时不常使用,地毯的弹性给人感觉像是新的。

这里已听不见虫子“唧唧”的叫声,黑暗中耳边始终是空调排风的呼呼声,让人误以为外面开始下雨刮风了。刚刚还被蚊子叮咬弄得浑身烦躁,在这里很快就已经消失了。这里是那么的凉爽,身下地毯又是那么的柔软。伴随着空调发出的呼呼风声,黑暗中又增加了沉沉地鼾声,小邱这小子已经睡熟了。我也开始迷糊起来。

“呼呼”的风声小了,变得没有了。我要去工地,是有人来叫我的,我跟着一个人走。天很黑,街上没有一盏灯,灯怎么都不亮了呢,咦,怎么又下起大雨来了,这雨水怎么这么凉,好像又起风了,还刮起呼呼响声,真是冷啊,全身都冷透了。我怎么没穿衣服呢,我刚才不是还穿了衣服的吗。唉,真搞不明白。

在雨里走啊,走啊,怎么还没到工地呢,工地没有那么远呀,哎,那来叫我的人怎么不见了呢。噢,已经来到工地了。怎么这一会儿就又到了呢,刚才不是还很远吗。工地上也没灯,那么多人围在那儿干什呢,天没亮,谁叫他们半夜来干活的呢。

我好像知道那人多的地方是冒水的桩基那里,我跟着一个人走到那个水坑那里,水坑变得很宽,水也是满到坑边上来了,水变成了黑油油的颜色,这黑油油的水在上下翻腾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

我想看清那是在搅的什么,可怎么也不能看清。旁边似乎有声音说,这是在往坑里灌水泥,水泥怎么会像柏油一样的黑呢,还有里面翻动的东西是什么呢。我弯下腰去,想要看清。可是,这时,我脚下站的地方塌了,我感到自己在往坑中滑下去,冰冷的水已淹到我的腿上来了。我惊叫着要站在边上的人拉住我,可是他们全都像是没听见一样,好像我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叫他们。恐怖的我两手在空中乱抓,想抓住一个东西让自己的身体不滑进坑里去。可是没有用,什么也抓不着。这时又有几个黑影从水中立了起来,一齐抓住了我,把我向水下拉去。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坑里的水一下子变的没有了,成了一个寒气袭人的无底深渊,我的身体好像结冰了。

那些拖着我的影子把我架在洞口,一齐狞笑着大叫,“还不拿钱来,”还不等我看清这些影子都是谁,就被推了下去,我惊叫着向下掉去,心已经吓得飞了出来,“叭…..”,好像是摔到了底,心脏猛烈一震,我吓醒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可“叭…叭..”声还在响,原来是汽车在鸣喇叭。四周暗暗的,天还没亮呢,这时打什么喇叭呢。我动了一下身体,咦,身上怎么这么冷呢,这是在哪里呢?我的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地毯,这一摸不要紧,立即浑身一个激楞,这才想起是睡在会议室里。“嗯,汽车喇叭响?坏啦,睡过头了。”我禁不住叫出声来。我跳起来一步跨到墙边,拉开窗帘一角,呀,街面上人来人往,太阳都老高了。我赶快过去推还在做梦的小邱,“起来,起来,已经晚了,人都来上班了。”小邱身子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腿,迷迷糊糊地说,“好冷啊。这是哪里啊,是下雪了吗?”我照他屁股上踢了一下,“下你娘个头的雪啊,谁叫你昨晚把空调温度开得那么低。人都要冻死了。”这句话,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骨碌一下坐了起来。“几点了?几点了?”“就到八点了,上班的人都来了。”“糟啦,糟啦。”他跳起身来,就往外走。“回来,把空调关了。把坐垫(当枕头的)都放回椅子上去。”我命令他。

看看都收拾好了,我们两人悄悄地出了会议室,顺手将门锁了。两人都是睡眼惺松的,不敢就这样下楼去,就站在那里两手在脸上干揉,不想让人看出还没有洗脸来。揉了一阵子,趁楼梯上没人上下的空档,我俩三步并做两步地下到了一楼,看见老饶在传达室正低头分报纸,我们转身来到楼后的水笼头那里,要先洗一下脸才好出去。我们正对着笼头,用双手捧水洗脸,老饶却站在了我们跟前,他责怪地说,“这么晚才下来,都上班了,肯定让人看见了。”我和小邱连连向他道歉,“对不起了,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头了。对不起了,对不起了。”

等我们从楼后走出来,刚到楼门口,不料与渤迎面碰上,他夹着他的包来上班了,我和小邱都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见我俩脸上还挂着水滴,没吭声,带着一脸狐疑径直上楼去了。

那天上午,我跟小邱一起到了工地上,他去做他的事了。在一个包工头的地盘那儿碰上了老沙。这个包工头的工地上平常有十几个人干活,今天只有两个人坐在那儿,懒洋洋地敲打干在工具上的水泥渣子。不知其他人都干什么去了。再一看其他几个包工头的工地上,也都没见几个人。

到这儿已有十几天了,但我和工地上的几个包工头并不熟悉。老沙都给我介绍过了,但我还有几个包工头的名字叫不上来。说实话,我真不想和这些包工头走的太熟,缺钱的工程,最怕的就是与包工头打交道。让他们垫钱,他们哪有多大本钱垫,还不是赊欠材料商的,拖欠工人的。材料赊不来了,工资欠不起了,工程要停了,他们来吵要工程款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没钱付给他们。我怕面对包工头来吵闹工程款的事,因为没有理由对他们说。一次哄,二次哄,三次还再怎么哄呢。正好,老沙是先来的,合同又都是他和包工头签的,那就让他继续挡着吧。刚来的开头几天,包工头找他,他还拉上我与包工头周旋,后来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包工头再找他,他也就不叫上我了。

在包工头那里,他仍然是“沙总”而我在包工头那里就不知他们认为的是什么了。

不过,我真的佩服老沙与包工头扯的本事。包工头来找他的那些事,我可能都找不到一句话来说。他却能嘻嘻哈哈地和他们说上一两个钟头,那些包工头气鼓鼓地来找他,到末了双方说和了,反过来包工头还会请老沙吃个十来元的午餐。他这是本事啊,我真不行,要我不与包工头打起来就算万幸了,哪里还敢想他们的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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