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没在办公室里。我问屠主任,他说他去县别的部门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里,老陈也没在里面。屠主任跟了过来。屠主任天生眼睛笑眯眯的,始终给人好感。虽然两个办公室相隔只有几米远,他很少专门过来,都是去渤办公室走过这个门口时,见我在里面,他就会主动地朝我笑笑。
也许他并没有特意朝我笑,而是我把他天生的笑眼看成了是在对我笑。不管怎么说吧,他的笑容是很深的刻在我的脑子里的。他今天跟过来做什么呢?我是有疑问的。我眼睛禁不住打量他,不等我张嘴说什么,他猜到了我的意思,笑着说,“我随便站一下,没事吧?”“哈,哈,这可是你的地盘,你站,你站,哈,哈…..”。我也笑起来。他在办公桌的空处横跨一步,纵跨一步,像是在用脚量地板长度,口里念叨,“这也不够长啊,”我明白他是知道了我在办公室睡的事了,故意在这儿用脚跨来跨去的,好找话说。“有什么不对吗?”我问。“这里也不够一床席子的宽度啊,你怎么睡呢?”果不然他说到这上面来了。“我没用席子。这新地板拖一拖挺干净的,也用不上席子。”我说。“地板上哪里会好睡呢,招待所住的不好吗?”屠主任说。
我想他是明知故问的了。他给我安排的所谓的招待所不过是山外来的那些木材贩子临时落脚的地方,说白了也就是大车店。那些来来往往的木材贩子顶多住上一晚两晚,这些人长年在外,都混油了,来去的没准时,半夜三更到天不亮就没影了。即使住下了的也不正经歇着,抽烟喝酒咳嗽打屁,楼上楼下的窜,半夜三更带进女人来嘻哈打闹。在这样乱七八糟中,我能长住下去吗。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就不多说了,他也许有他的难处吧,总不能让我这个长期在这儿打工的去住档次高的宾馆吧,费用谁承担呢。
“那边楼顶上有些吵。房间门也锁不了,好像那锁是故意弄坏的。我就先在办公室睡几晚,回头再想办法。”我说。“我想你也知道,机关办公室里是不好当宿舍的,影响办公形象。领导知道了要批评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是怎么当的,竟让你这个老总睡地板。要不我给局长说说,再另外安排一下。”他虽然没有说到我和小邱还在会议室睡的事,但我肯定他是知道的。他说起这事,一定不是老饶报告的,极有可能是渤早上看到我和小邱后起了疑心,让老屠来查问此事了,而且他肯定是先问过老饶了。
“是啊,是啊,我临时在办公室凑合几晚,不可能长住这儿。”我说。看样子晚上不可能再在办公室睡了,我想到了老沙他们的宿舍,也只能搬到他们一块去住了。“不让你为难了,我就到老沙他们出租屋住吧。那儿床铺都是现成的。小唐走了,那儿也空。”我说。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知道这儿条件有限,照顾不到的请多多包涵。噢,你吃饭的事是…..?”老屠主动问起我吃饭的事来。“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会解决。前几天我也没在招待所吃,省得在那边给你记一笔伙食账来。”我回答。他似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说,“这样吧,我给局长报告一下,看能不能给你们每人一个月补个几十元伙食费。”“能补点伙食费当然是好事,那我代表我们几个人谢谢你好心帮忙了。”
我们站着说完了上面的事,因他从不过问工地的事,我也必要再给他说弄点钱给包工头的事,他也就回他的办公室去了。我记挂着老饶这儿,他会不会因为我在办公室过夜的事,被领导批评呢。等屠主任离了一会儿,我就悄悄地下到一楼找老饶了。他没在值班室,我听见楼后有用水的声音,我出了楼后的小门,看见老饶在水笼头下清洗拖把。他见我找他,就关了水问,“有事吗?”我看他脸上没有对我不高兴的样子,就赶紧说,“没事,没事。”“有事就说吗。”他猜我有事找他。“噢,噢,我问一下,领导上有没有问你我在办公室里过夜的事?”我问他。“早上不久,屠主任下楼来问我这事,我说你在办公室过夜已经几天了。”老饶说。“他没为我在办公室过夜的事批评你吧?”“没有。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有人给他说的,然后,他就上楼去了。也没说我什么。”“那就好。我怕为这事让领导指评你就不好了。”看样子屠主任真的没有说老饶什么,我也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我就不在办公室里睡了,搬到我们那几个人一起去住。”“也是的。办公室里是不能长住的。再说,你就这样睡地板,我们这里人认为不好,会被人家笑话的。还是要找个有床铺的地方去睡好些。”“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搬到他们一起去住就有床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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