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回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传来,语气中隐含着些许兴奋,些许感激,又好似有些许的愧疚。可是为什么会有愧疚呢?
若晗挣扎着,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睁开眼睛,瞬间接触到室内投进的阳光,若晗有些不能适应,她抬起手遮挡在眼睛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她拿掉遮在眼睛上的纤纤细手,意外的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而且这面容还熟悉得紧,没错,就是他——耶律楚。
耶律楚眉头紧锁,看着有些茫然的若晗,心中的不安再次泛滥,昨日午后,他刚刚回府就听到下人慌慌来报,说是王妃回府了。耶律楚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在反应过来后就立即感到了若晗的晗香园,可是她却是处在昏迷之中,再从太医口中得知若晗没有大碍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的时候,耶律楚才稍稍放心。
天知道他当时是多么的开心,这几日他是有多么的担心若晗,因为他竟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掳走了若晗,他甚至对他们的身份无从下手,整件事情他都是手足无措,若不是最后发现了那些许的破绽,跟江靖轩联合起来演了这么一出戏,他都不敢肯定还能不能再次见到若晗,能不能对他倾吐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心。
整整一夜,耶律楚没有离开过若晗的床榻,因为私心里他想要若晗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这几日的疲惫已经让耶律楚力不从心了,可是他仍旧在坚持,此刻看到若晗真的醒来他是开心的,可是在接触到她满眼的茫然时耶律楚的眸中还是闪过一丝忧虑。
她瘦了,比离开时瘦了很多,她被带到了哪里?有没有被人欺负?是不是受了委屈?他都不知道,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有过胆怯的楚王耶律楚此刻却没有了勇气去开口问,因为他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结果,那样只能不断地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原来那么深的伤害过眼前这个自己爱上了的女人。
“是你?”就在耶律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若晗极其轻微的一句话拉回了他脱缰的思维,他伸手扶起要起身的若晗,在她身后垫上一个柔软的棉垫,然后急忙命人去熬些清淡点的粥,然后边看着若晗,竟是找不到一句话开口,他觉得即使是道歉也已经说不出口。
若晗轻倚在棉垫上,闭目想了一会儿才忆起,自已当时在园子里寻找凌晨,然后后颈被人用力给了一掌,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现在想来,一定是凌晨,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凌晨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送自己回来?她是怕自己不肯回来还是怕自己泄露了楚风堂的地理位置,可仔细一想,自己其实并不真正清楚楚风堂的所在,着实又有些迷惑,想要调整一些位置,可是后颈处传来的疼痛却让她不得不惊呼出声:凌晨,下手这么重,果然是打击报复啊!
耶律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若晗独自沉思,却在听到她嘴里发出的一声‘咝’的疼痛声时,紧张的急忙握住若晗的双肩,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去找太医。”说着就要冲出去找太医。
“喂,没关系的。”若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原因,情急之下就伸出手去想要阻止耶律楚,不料由于耶律楚反应的太快,若晗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角。又似乎没有想到耶律楚竟会慌乱的自己去找太医,放着满屋子里的下人不去使唤,不由觉得好像,是不是可以自我感觉良好一下: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呢?想到这里,若晗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声。
耶律楚在听到若晗的声音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她左脸上隐隐闪现的酒窝,就那么一瞬间,他竟是看得出了神,直到若晗再次轻轻摇晃着他的衣角他才缓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耶律楚,若晗并不清楚自己刚刚的笑容是多么的明媚,多么的温暖。
笑容让耶律楚觉得压抑,喘不过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若晗能够冲他发一顿脾气,甚至打他、骂他,他都会觉得心里好过一些,自己在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后她居然还能把这么明媚的笑容送给自己,耶律楚内心里的愧疚更是无以复加。终于,他坐下来,强迫着若晗盯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终于缓缓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对不起。”
若晗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项目中无人的耶律楚居然说了对不起?“你说什么?”仿佛不能确定,若晗质疑的开口询问。
“若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害得你受了委屈,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会好好保护你,会好好爱你。”耶律楚就是要让满屋子里的下人都知道,他——耶律楚爱上了这个善良温柔的女人,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不把若晗当主子。
“爱?”此刻的若晗完全被耶律楚的话给吓到了,忘记了解释自己其实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过得很好,只是把重点聚焦在那个字眼上。
耶律楚看着若晗眸中似乎不相信的神色,双手再次攀上他的肩膀,贴近她的眼睛,让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眼中的坚定,然后才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的开口:“在不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那只玉兰簪子是我特意买给你的,只是我的虚荣心不容许我那么告诉你,其实对于迎娶江若晗我是无可奈何的,甚至不止一次的派人去府上刁难还没有出嫁的你,因为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雪幽就是若晗,直到大婚当日我才知道,可是却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我跟你父亲的矛盾你应该清楚,我以为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行为,我很生气,所以那日才说了那些很混账的话,可是尽管如此,我有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没当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你跟你父亲不一样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误会发生,我······”说到这里,耶律楚有些懊悔的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才又缓缓开口:“知道你失踪,我才慢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开始慢慢正视自己的心,或许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只是我总是不能从你的父亲是江忠文的事实里走出来,所以才总是不断的误会你、伤害你,这段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才发现我有多么在意你、担心你,才知道自己以前做得多么的过分,现在你回来了,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怕再次失去你,若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虽然说的话不多,可是耶律楚却是经过了反复的斟酌才说出的这些话,他鹰眸里流露出希冀的光芒,他在期待着若晗的回答,却在若晗久久的沉默后,眼中的光芒淡去,也是,自己曾经做得那么过分,她怎么还会原谅自己呢?真是痴人说梦。
耶律楚嘴角挂起一抹嘲笑,然后手缓缓地从若晗的双肩移下,轻轻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就准备准身离去,他需要时间跟空间去抚慰自己的失败。
可是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怀里突然多了一句柔软的身躯,然后耳边传来一声轻语:“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等这些话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