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心里某种信念正在一点点塌陷······
值得庆幸的是,江忠文醒过来了,只是从今往后没有了思考能力,简单的来说,跟现在的植物人没有区别。尽管如此,所有相府的人还都是欣慰的,尤其是江母、若晗、还有江靖轩。在他们看来,这样远比至亲的人离自己而去好很多了。
若晗执意要求留在相府照顾爹爹,尽管她知道,爹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耶律楚先是陪了两天,后来因为皇帝急诏便回了王府,但是坚持每天都会来看若晗,哪怕是几句话的功夫也从来没有间断过。
好像日子就会这样无风无浪的平静的过下去,相府里没有了之前的阴霾,只是变得门可罗雀,江忠文的生病正中皇帝下怀,理所当然得夺去了他的相位,美其名曰好好养病。昔日里那些爹爹的好友如今也都避而不见,唯恐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惹来晦气。可是若晗跟娘亲倒是喜欢这份清净的,至少这样,爹爹就可以当真好好休息休息了。
只是哥哥还是一直备受皇帝重用,前几日刚刚被派去边疆,现在,只有若晗陪在母亲身边。耶律楚依旧每日来看她,本想接她回府,但是看着她对母亲的不舍,耶律楚便没有开口,突然之间,他有种满足,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因为他怕看到若晗只有在面对江忠文的时候才会流露出的那种悲伤。
“在想若晗?”后花园里,耶律文青看着一直出神的耶律楚,轻轻试问道。今日,本来是跟他商量边境的战事的,可是他却一直在出神,所以,耶律文青这才提出到后花园散散心,可是即便这样,眼前这个男子的心还是不知神游在何处。或许,只有那个女子才会这般牵绊一向冷漠的他吧。耶律文青一直是这样想的。
“恩。”轻轻地,耶律楚看了皇兄一眼,然后就这样承认了。
“害怕?”耶律文青总是能一针见血。
“恩。”又是一个字的回答,然后两个人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放心,不会有事的,除非江忠文清醒过来,但你知道,这几乎没有可能。”耶律文青将手搭在一母同胞的弟弟肩膀上,然后径自走在了前面。
“如果那个几乎成真了呢?”直到走出很远,耶律文青才听到身后耶律楚无力的声音,语气里透着不确定跟担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弟弟的犹豫不决,看来,那个女子在耶律楚心中的地位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要得多。
“你是真的用情至深了。”耶律文青过了好久,终于转过身,一双犀利的鹰眸直视着耶律楚,坚定的说:“我会为你消灭所有的几乎跟不确定,这样踟蹰的你,不是我熟悉的耶律楚。”没有继续等待耶律楚的回答,耶律文青就独自离开了,就当是回报他这些年来对云桑付出的心血吧。
耶律楚知道见过若晗从相府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都跟皇兄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不知道皇兄的意思呢。他突然有些惧怕,却又说不出怕什么,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尽快阻止皇兄,明天,就明天,明日进宫早朝时一定要阻止皇兄。
可是,又有谁知道,明天究竟有多远,明天,终究,一切都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