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远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稍后他又问:“黄小姐跟你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请你详细的告诉我。”
周静恬单手托腮做回忆状,少顷,她说:“接通电话伊涵就说她杀人了,现在又有人要杀她。当时把我给弄糊涂了,我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让她慢慢说,别紧张。”
不知是欣赏还是职业的需要,郑浩远一直盯着周静恬的双眼,还好她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会轻易的尴尬。周静恬说:“她说刚才有人要强奸她,慌乱之中她失手误杀了那个人,现在那人的同伙正在外面砸门,嘴里还嚷嚷着要弄死她。对了,她说在一家宾馆里,这时已经躲进房间里的洗手间,她当时害怕极了,说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闯进来。”
周静恬想了想又补充说:“当时电话里确实能听到杂乱的声音,只是隔着两道门在电话的另一段还不能确定那就是砸门的声音。对了,后来我问她在哪家宾馆,她说是西青的x。”
郑浩远一直认真的听着,确定她说完他才问下一个问题,“那三个犯罪嫌疑人一致供述,说你在案发后利用黄小姐的手机和一个叫阿力的嫌疑人通过电话。”
“嗯。”说到这里刚刚摆脱没多久的头晕再度袭来,而且小腹处还有股莫名其妙的坠涨感,有点像憋尿的感觉但又不完全一样。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周静恬预感到大事不妙,想到后面可能要发生的事,秀气的眉毛不由皱了起来。
眼前少女忽然皱起了眉头,她娇美的面容也愈加苍白,就连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郑浩远感觉他的心忽然被什么揪紧了,不禁从座椅上站起来,弯下腰把脸探到周静恬面前,很是关心的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周静恬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昨天睡得太晚,头有点晕,你接着问吧,刚才说到哪了?”
这桌做笔录的是个身材发胖的三十多岁的女警,她很为郑浩远的大惊小怪暗自鄙夷,至于这么紧张吗?看来还是美女效应做怪啊。
郑浩远坐回座位,脸上的关切之情不减,但毕竟这是办公场合,既然人家说没问题,他也不好在追究下去。
“我刚才问你,你和那个阿力打电话说的什么?”
“这个啊。”周静恬早就想到郑浩远会问她这个问题,这样一起强奸未遂,自卫杀人的案子他们搞得如临大敌一样,明摆着是对自己和黄伊涵的一些做法产生了误会。
美其名曰让她和薛美娇到这里协助调查,实际上就是隔离审讯。
她周静恬在江湖混了这么久,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还真是白瞎了。
早在路上的时候她做了安排。
周静恬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像个小女孩似的调皮一笑:“说起这个,我当时跟那人撒了个谎。”
“嚄”郑浩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略有夸张的问:“就是你这个谎言把几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镇住了?”
“嗯哼。”郑浩远明显的恭维让周静恬不免有点小得意,她说:“说起这个,还得说我之前交的一个男朋友,他也是在道上混的,那时常听他提到一个叫‘张无敌’的黑道大哥,听得次数多了,我也就记住了。这次听伊涵说找她麻烦的也是道上混的,我当时一着急就想到了这个‘张无敌’,其实啊,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没想到还真见了奇效。”
周静恬说谎的技术本就一流,再加上事先就有准备,自是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听周静恬说到她有男朋友,郑浩远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心说自己早该想到的,这么优秀的女孩怎么能没有男朋友呢?等等,她好像说得是之前的交的男朋友,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前男友,如此一说她现在还有可能是单身,自己依然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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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恬之所以说这么说,一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是故意表明自己已经“名花有主”让这个对自己有意思的家伙死心。当她看到郑浩远的目光随着“男朋友”三个字脱口而出而变得黯然无光时,不禁为自己的奸计得逞而高兴,也为对方的失落而同情。但是当她发现对方黯然的神色在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再度死灰复燃,神采奕奕的时候,才后悔自己的谎撒的还是不够大,可是如果让她编个现任男友出来,谁吃的准坐对面的家伙会不会利用职权把他传到现场见上一面啊?
周静恬想的是这些事,而郑浩远也在为自己一直开小差而暗自苦恼,试想他当了几年刑警,从未像现在这般魂不守舍过,真不知道对面的少女身上具有怎样的魔力,居然让他的精神无法集中。
身为刑侦人员这怎么能行,要谈情说爱请换个地方,这里是国家的公安机关,没有感情,只有法律。
“周小姐真是秀外惠中呢,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你居然能想到应对的办法,不客气的说你的应变能力比大多数成年男人都强。”
虽然还是夸赞的语气,与之前相比郑浩远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职业性的疏离感,看来他这次真的切换到了办公模式。不等周静恬说什么,他又问:“刚才听薛小姐说你们从接到黄小姐的求救电话开始到赶到案发的宾馆,整个过程就用了二十分钟。你们是从市中心的紫金苑出发的,这个速度快了点吧?”
周静恬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问出这么低智商的问题,她说:“这个没必要怀疑吧,不信你可以去看行车记录,也可以到途中的各个监控站点去查视频……”
郑浩远一笑:“周小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前也常到西青办公,紫金苑到x宾馆这段路走过不止一次,这段路程差不多也有四十公里,而且其间路况复杂,薛小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过去,是冒了相当大的风险,我想这点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看到周静恬点头示意,郑浩远接着往下说:“不用我说,你们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闺蜜是吧?”
“那既然是这么好的闺蜜你们不会对好姐妹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吧?可是为什么会等到黄小姐被坏人逼到这个程度才出手呢?”
周静恬被他问的一愣,要说她对黄伊涵的事情一点不知道那纯粹是自欺欺人,在同一个圈子里混的人,黄伊涵的老爸欠赌债的事周静恬或多或少还是听过一些,为此前几天他还劝过好朋友对她老爸防着点。不过当时她嘴上这么说,到底也没想到事情真会闹得这么严重。
主要是这期间她遇到的事情也特多,变身的困扰、和施婉儿间的情感纠葛、和儿子分离的烦恼、和兄弟相见不相识的心酸与尴尬、和薛东海纠缠不清的关系,以及外力对她朋友家人的潜在威胁,一桩桩,一件件,搞得她焦头烂额。从而忽略了黄伊涵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后怕,幸亏好朋友没怎么样,不然的话她周静恬的后半生都要自责中度过。
周静恬脸色微妙的变化没能逃过郑浩远的眼睛,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问话起到了效果,郑浩远的思维下意识的像之前在心中的猜测靠拢,他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也许眼前的美少女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单纯。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不会因个人的意志而改变的,郑浩远只能继续问下去:“周小姐的家世我不清楚,但是你的闺蜜薛小姐的家是在紫金苑,据我所知,在路河没有上亿的资产,没人敢住进这座高档小区。”
郑浩远说:“那么以薛家的实力,如果想拿出这二十万帮黄小姐摆平这件事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在严重一点来说,薛小姐每月的零花钱怕都不止这个数吧,难道说闺蜜的人身安全还不如这点零花钱重要?”
周静恬没料到自己稍微一走神儿,对方就问出这么一大堆问题,她觉得这家伙简直是无理取闹,不免有点生气:“谁告诉你有钱就一定要拿出来替人还债啊,再说这事我们事先真不知道,我姐妹性子要强,昨天我和她通话的时候,她还瞒着我说是人在市区,结果呢,她十天以前就和老爸去x县躲债了,你说以后发生的事我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