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周静恬竖起两根手指轻轻揩着施婉儿眼角滑落的泪珠,柔声说:“婉儿,这次你该相信我了吧。”
施婉儿一把攥住周静恬揩泪的手指,说出了一句让她震惊不已的话,“其实我早就有过怀疑你就是小天。”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抱着熊熊,他对你那种自然的熟悉和依附感就让我觉得奇怪,当然这也只是奇怪,作为一个正常人我根本就不会朝这方面考虑。后来调查你的私家侦探跟我说,每天傍晚我带熊熊到树荫下玩儿的时候,你都会躲在暗中监视我。知道这个情况以后我就留了心,果然,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发现了你的身影。”
施婉儿有点调皮的朝她眨眨眼睛,“有一次为了试探你,我趁熊熊和邻居一个小女孩玩儿的正高兴的时候,故意丢下熊熊假意去买东西,实际上也躲在暗地里看你会有什么反应。当然这些都是私家侦探给我出的招数,实施这些的时候,他们也在不远处的地方监视,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避开你的视线躲在一处水池假山的后面,当时我不知道你会对熊熊做什么,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我就在假山后面探出头,发现你正左顾右盼,装作漫不经心的一步步走向熊熊,你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紧张的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但紧接着却看到你看向他是脸侧洋溢的笑容,角度受限,我看不到整张脸,但是你那饱含慈爱的眼神却让我想起一个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
周静恬静静的听着,她总算想明白为什么每次窥探她们母子的时候,总会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当时无暇顾及现在想来真是应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句老话。不过现在,婉儿能对自己的身份认可她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哪有心思想这些细节。
刚刚睡醒的熊熊还挺听话,任由周静恬把她抱在怀里,小家伙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施婉儿说了这许多的话,他一声也没有哭闹。酷#匠网正版》首O发
其实说到眼神施婉儿第一次见到周静恬的时候,就从这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清澈明亮,其中却蕴含着化不开的忧郁,神色之中时不时表露出的无奈和惋惜更是让人琢磨不透。很难想像,正值妙龄的青春少女要有怎样的经历才会有这般的神态气质。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她说话做事表现出的那种沉稳老练,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及那种胜似男人的勇猛无畏,敢作敢为的风格,例如面对手持利刃横眉冷对的梁晴,她面无惧色,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拳。要是换做自己怕就只有发抖的份了吧?
当然这些还及不上田磊登场之后的桥段精彩,施婉儿当时加生气带伤心,难受的一塌糊涂,可是小姑娘各个时段不同的表情还是被她看在眼里。
施婉儿看向周静恬,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就拿那天田磊的事来说吧,一开始晴姐和你说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愤怒,但是看得出来你当时并没有相信。后来我亲口跟你说得时候,你则是一副屈辱莫名又悲痛欲绝的神情。当时的我就觉着不对劲儿,怎奈心里很乱来不及细想。”
“后来通过私家侦探收集的各种资料和我自己观察到的一些情况,我把你在心里和以前的周小天做了对比,结果无论形貌气质、眼神动作都相似到了极点。”施婉儿红红的眼窝里泛着泪花,不知是喜是忧,“那时我拿着侦探偷拍到的你的照片看时,居然可以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可惜,每当我把这个女孩定位成自己的老公时,无一例外的会撞上那道无法逾越的性别硬伤,这个时候,连我自己都感到好笑,活了二十几年,自己的老公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施婉儿说:“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给你打电话,虽然知道你不会接,但执拗的我总是不会放过一丝的机会。后来饱受煎熬的我甚至想过要到薛家找你问个清楚,可每次又会觉得如果自己说出这个荒唐的想法肯定会被人当成疯子。所以我只有盼着快点能有你的消息,只要你能回家,哪怕是给我打个电话,这些无端的妄猜也会即刻化为乌有。”
“可是这么多天你却没有…………”施婉儿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周静恬也不断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怀里的熊熊对这具萌发着淡淡奶香味的处子之躯很是情有独钟,这时把头埋在她胸前,两只小手也在那上面抓挠个不停,只是此时它的主人精神过于集中,对这些小动作竟是浑然不觉。
而小东西仿佛也二人营造的伤怀气氛感染,瞪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周静恬,又瞧瞧施婉儿,始终一声不吭。
施婉儿说:“也许是爱你爱的太深,也许是我太感性,后来夜里一闭上眼睛,你那纯美的面容、霸气的眼神,周小天潇洒的谈吐,俊朗的相貌便在眼前走马灯般变换,直到最后女生版的你和男生周小天的两张脸一点,一点,一点的融合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的语调变得又轻又缓,像极技巧老辣的电台播音员般,通过每一个字把心中哀怨凄楚的情愫抒发到淋漓尽致:“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思想压力得了精神分裂症,甚至是同性恋。多日以来我都被这样一股难以诉说的情绪所困扰,一直维持到两个小时以前,私家侦探查出了你的身份信息。这无疑就像是一味疗伤的良药,很快治愈了我那难以愈合又纠结迷乱的伤口。周小天的妹妹这个身份让很多梳理不清的疑点都迎刃而解,让心中那颗既令我尴尬又有些许希望寄托的幻妄幼苗失去了生长的土壤。无论是出于客观现状还是主关情感,小姑子这个身份都是我乐于接受的。甚至某些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也被我刻意忽视,因为我太需要……我太需要这个理由了,有了它我就不再用把自己的老公和你这个讨厌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了…………”
晶莹的泪珠顺着两颊长流而下在柔美的脸庞上画下辛酸的笔墨,周静恬递过纸巾,流着泪跟施婉儿说:“婉儿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这么久……我太自私了……”
施婉儿一把打落她递过来的纸巾,目光灼灼的看着周静恬说:“可惜你这个讨厌的女人却不能让我的好梦如愿,我这份来之不易的好心情又要因你的出现,因为你的一番话而破灭。所以,贱人……”
周静恬在脑海里勾画过不止一遍的那幅幻象在此刻终于成真,施婉儿点指着她的鼻尖,咒骂道:“小贱人,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别让我控制不住吓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