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黄伊涵毫无章法的“狂刀乱舞”终于被来自手臂酸麻的感觉击败,再看案板上的芹菜已被她切得稀烂,黄伊涵气恼的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扔,随着“哐当哐当”的颤音回旋在耳中,她盯着那把还在案板上抖动的菜刀失神半晌,不经意间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我怎么变得这么神经质了?
梁廷宇对自己有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男生追求女生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难道说就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可以随意的去迁怒别人?
那个样子,岂不是真的变成任性的小女孩了?
“不,我还是以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即使身体完全变成了女人也丝毫不能改变我的心。”黄伊涵被自己一连串设想吓得不住摇头,心里有些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道。
一阵酸楚伴着无力感从小腹升起,黄伊涵皱着眉头用手揉了揉,慕然间心中灵光一闪就让她想到了自己情绪的陡然失控或许和某件事情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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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丫头的小脾气,住院期间梁廷宇不止领教过一次,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张叔秘传的锦囊妙计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反应。
“小黄对不起,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生气了,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厨房里震耳欲聋的切菜声很快让梁廷宇从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怕小黄真闹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忙一边喊着一边拄着拐一瘸一拐的往厨房赶。来到厨房门前,他看到了小丫头的背影,看到了那条随着手臂动作不住舞动的麻花辫。
再往里看,只见她右手快速挥着一把黑柄长刃的不锈钢菜刀,刀光闪动下案板上几根西芹形骸乱飞,汁液四溅,早已破烂的不成样子。而看情形,小丫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得有多大仇,才下的这般狠手。
梁廷宇不由得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幸好她切得是芹菜,要是自己……这个念头刚一萌生,他就一阵好笑,小黄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拿自己开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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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岁的黄伊涵从来不知道女生来例假是个什么感觉,而且在一个多月以前的他也从来没想过这种奇葩的事情有朝一日会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么像大多数女孩那样为这个亲戚到来的迟早而担惊受怕就更是比让他穿越到异界大陆还来的稀奇。
只是这一切的不可能都终结在一个月多前和周小天对饮的那个晚上,她的人生也注定在那道诡异莫名的蓝光从身边划过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蜕变为女生的她,真正心理上发生变化还是那次去医院检查。
“你是担心为什么到现在例假还没来吧,从你外在的条件来看这确实有些不合理,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这种病例以前也有过,基本上都是由于某些特殊的生理原因导致的,不算什么,一会儿我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就行了。”
最初对于女医生这番说辞曾经做了二十几年男生的黄伊涵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老子是男生,来不来例假关我什么事?
还吃药,你当我有病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偶尔的也会生出这样那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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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这具身体都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出现那种情况?难道我这非原生态的女生真的是个异类?
做女生十八天了,还是没有来那个,我真的是妖吗?
二十三天了,还是没有来,黄伊涵你还等什么?你就一变性人,你不正常!
当然她潜意识里存在了二十几年的男性思维是不会允许这些念头存在多久,大多时候只是一闪念,黄伊涵便是自嘲道:“切,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别忘了,你本来就是个男人!”
一直到知道和她同病相怜的周静恬来了例假,黄伊涵彻底不淡定了,又在抗拒和期盼的煎熬中过了几天,终于在蜕变后一个月整,也就是三天前吃了医生开得药。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那药有奇效,今天早上黄伊涵去洗手间,完事儿随手一擦竟让她看到了一抹别样的色调。
还没睡醒的黄伊涵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等揉揉眼睛仔细一看,终于看清已经被她扔进纸篓里的纸巾上那暗红色的一小块痕迹竟然真的是血。
啊啊啊啊!你终于来了,我该怎么办啊?是该为自己身体正常而高兴?还是该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而紧张?是为自己是个真正的女生而安心,还是为就此要真正从男人的行列里退出而伤心呢……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从四面八方不期而至,男心女身的黄伊涵被这些乱流般的思潮席卷其中,瞬间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