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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还不决断吗?”“不是朕狠不下心来做决断,只是兹事体大,须得从长计议啊。”刘启长身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开的绚烂的花朵,那也是一个生机勃发的春天,那时的他还只是太子,那年……

“启儿,今日吴王携其太子刘贤入宫,他们长居楚地,楚地民风多轻佻剽悍,与我们这边大不相同,你要好好与之相处。”文帝刘恒对着自己年幼的儿子说到,启儿虽年龄不大,但是性格内敛沉稳,想必不会起争执,想了想之后,刘恒还是补了一句,“但若是他们一再出言不逊,也不必太过隐忍,不能让他们觉得朝廷太过怯懦,这个度的把握就看你的了,你接触国事也有段时日了,相信你可以把握好的。”

“吴王刘濞,吴国太子刘贤,拜见圣上。”刘濞和刘贤站在御书房中央,“皇叔不必客气,这是贤儿啊,许久不见都这么高了,启儿,来见见你兄长。”刘启抬眼一看,刘濞此人宽额高颌,肩宽体长,胡訾茂密,看上去不像是皇室中人,更像是周亚夫大将军常说的匈奴游勇,而一边的刘贤看上去却不然,完全不像楚地出来的孩子,身姿瘦长,肤色甚白,一双桃花眼挑着,下巴微微抬着,看人时几乎都是用眼尾扫过,趾高气昂的样子倒是很像皇室子弟,“贤皇兄好。”“哼。”刘贤就是用鼻子应了一声便不再理睬。

“那启儿就先带贤儿到宫中各处转转,我和你皇叔还有事商讨。”“诺。”

“贤皇兄,这里就是皇宫中央的御花园了,现在正是阳春三月百花盛放之际,不如一齐去看看。”“哼”刘贤应了一声就率先往前走去。留下刘启一人在原地,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吧,我们也跟上。”

“母后,儿臣正带着吴国太子在宫中四处转转。”刘启走过一个转弯处就看见窦皇后坐在凉亭中品茗,香附在一边服侍着,而刘贤就抱臂在一边看着,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嗯,那你们四处转转吧,多和吴国太子介绍我们此地的风土人情。”“诺,孩儿告退。”

刘启指着一株看似不起眼的花,向吴国太子介绍到,“这花看着平常,就像平日里乡间道路上的野花。”刘贤不等刘启介绍完,就嗤笑着打断,“现在汉室正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这种泥径贱花也移植到宫中,真是可笑。”“请吴太子仔细看,这花是为七瓣花,乃名副其实的奇花,普天之下也难找到一株与之媲美。”

“七瓣?”虽然楚地花草不易生长,但是宫中也有不少奇花异草,但是世人皆知花皆为双瓣同长,绝不会有孤瓣之花,这花倒真能算是奇绝,但是嘴上决不能就此承认,刘贤挑起眉梢,手指轻佻地指着那株七瓣花,“就算是七瓣也算不得什么奇花吧,说不定是宫人笨手笨脚碰掉了,亏你们还拿它当宝。”

一路上刘启又为刘贤介绍了许多宫中珍藏的奇珍异宝,任何一件放出去都足以震惊世人,偏偏到了刘贤嘴里都是极不起眼的小玩意,再珍稀的东西都只会被他嗤之以鼻,刘启也渐渐失了介绍的兴趣,“贤皇兄,我们已经逛了大半个汉宫,不如找个凉亭歇息一会,对弈几局,再接着逛吧。”

再接下来就发生了他这辈子到现在为之最为后悔,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刘启站在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看向立在屋中的晁错,这是陪着他从太子时期一直走到今天的知交好友,因为一块长大,因为理念相投,所以晁错一直都明白他的抱负,明白他的坚持,明白他的付出,也为大汉江山默默付出着,可就连他也不能明白为何到现在还不对各地藩王做出行动,这些年任凭他们坐拥自大,对朝廷日渐轻蔑。

不是不想,不是不愿,不是不能,是因为愧疚,因为他,一条年轻的性命就葬送在了春日的汉宫,因为他,父皇一直对各地蠢蠢欲动的藩王隐忍不发,而现在,刘启握了握拳,是时候了,再愧疚也不能挽回不是吗,只会让这大汉江山落入旁人之手,只会让黎民百姓再陷征战之苦,就让所有的愧疚都埋藏在心里,待到百年之后,他会将一切过错和愧疚带入坟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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