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慢吞吞的吊在后面的刘彻和那个周亚夫身边的跟班,叫什么来着,实在不能怪她,是这个大个子一路上都不说话,离上次见面都过了好久了,鬼才记得他叫什么,如果说刘彻是皇室,要保持所谓的皇室风度,要矜持少语,她能理解,这个大个子那么寡言,她就有点郁闷了,三人同行,两个都默不作声,她总不能一个劲地说话吧。
现在大军未到,行动又在筹备过程中,时间不算太过紧迫,怕他们经常呆在客栈无聊,自己就找了个空子,悄悄从军营溜出来,带他们看看这金陵的春日风光,结果呢,还不如在军营找小青青玩呢。
一开始逛的时候,她还觉得,与汉武帝同游真是与有荣焉,结果,逛不了多远,她就发现,这个离她想象中那个成熟睿智,风度翩翩,谈笑风生的汉武帝还是相差甚远,其实,仔细想想,这个的确还是个小屁孩,还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屁孩。
“你们累吗?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息?”逛了这大半天了,他们不累她都累了,要是他们说不休息,她就罢工。被柳中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刘彻微微点了个头,他虽然不累,但是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好像不能说不啊,不得不说,未来帝王的野兽般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三人找了个临湖的阁楼,坐下赏湖品茗,好生惬意,“这就是金陵有名的秦淮河了,每年元宵节的时候,河上飘满了河灯,两岸映的分外漂亮,而且秦淮河上的画舫也是非常华美精致的,画舫上还会有歌舞伎的表演,那时这金陵城中的权贵们就会聚集此地,掷千金以换一笑,好不热闹呢。”看着春光里更显柔美的湖面,柳中靖恍惚间想起那年,她和卫青背着卫家姐姐偷偷跑来河畔看灯,不知不觉竟然也在金陵生活了这么久,这些应该会成为她日后最美的回忆吧。
突然,柳中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不禁有些疑惑,她怎会出现在这,而且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两人在湖畔有说有笑的,那少年甚至还轻轻抚去她鬓角上无意沾上的柳絮,远远地看去,她羞怯的表情就像春风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一瞬间,她就想起诗经中的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只是这人是谁都好,偏偏不能是她,卫家姐姐。
“我突然有要事解决,你们自便吧。”柳中靖一刻也坐不下去,她脑子里现在是一片乱麻,若是历史上没有了贤后,那卫青呢,他还是大将军吗?他还像书上说的那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吗?他还能尽情在战场上施展他的情怀抱负吗?难道真的像他说的开间小铺子,就这样安稳地过完一生?不,绝对不行,虽然他平日里不说,但是她看的出来,在军营里操练士兵时,在家里挥汗如雨地练剑时,他眼中的专注和目光里涌动的火焰,是做任何事都无法代替的,或许从他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是属于战场的。
虽然万分不想打扰,但是历史终归是历史,她还是走上前去,“梓童姐姐,你怎么会在这?”走近后,她看的愈发清楚,卫家姐姐本就是极美的,柳叶眉,含情眼,面若桃花,唇如朱点,或许是因为被人发现的慌乱与羞意,双颊更透出淡淡的粉,好一朵迎风盛放的美人花。
“阿靖,这是刘焕。”说的时候,卫家姐姐还偷偷抬眼看了看挺拔的少年,少年含笑看着自己,眼神里全然的深情,于是卫家姐姐更加不好意思了,头都快低到胸口了,“阿焕,这是柳中靖,是从小一起生活的弟弟。”
刘焕,他竟是刘焕,吴王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听说他面如冠玉,文采斐然,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么优秀的少年郎,难怪卫家姐姐会如此倾心,可是,注定他们是无法在一起的,就算她不做贤后,可是平叛过后,他们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吗?
“原来是刘焕世子,在下柳中靖。”
“我听父亲提起过你,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说这话的时候,柳中靖暗中观察着,刘焕确实和吴王别的儿子不同,她也见过那些所谓的世子,个个用鼻孔看人,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就生厌,可是刘焕说话时,淡然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说话的语气也是诚恳真挚,真是很难让人对他有不好的感觉。
柳中靖在刘焕面前也不便多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冒失地冲下来,到底意欲何为,事关情字,总是最难决断,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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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焕真的是好人的说,但是故事不会那么容易就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