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邪风气吁微弱,也未直视青衣的面容,只是迟疑少许后点了点头,于是青衣才敛下慌张扶他再次躺下,并命太医为他换药。
深夜,众人退出帐中,残邪风一直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四更天将至之时,竟睁开眼望着一直都在为自己换药的青衣,开口便道:“萧蔷这几日当真一直守着朕?”
面对突如其来的声音,青衣一阵惊骇,蓦地抬首正好触碰到残邪风那双充满某种不知名情愫的眸,心头一抖,随即敛睫,内心鼓动不已,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差点失去方寸。
残邪风的剑眉微拧,似察觉出了端倪,低沉的声音突然冷道:“青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连朕的话都敢不回答”
青衣一颤,眼光闪烁道:“不是,皇上,贱妾,贱妾只是......回皇上的话,姐姐的确在皇上昏迷的三日里衣不解带的守在皇上身边,并且,并且日渐消瘦,因而程将军才出此下策,请太医熬药给姐姐.......”
残邪风听着青衣语无伦次的话语,眉宇的纠结渐渐被抚平,原本郁结的心头也稍稍平息,这才轻快道:“出去,朕要休息了”
青衣听着残邪风言语中的点滴温柔,心头猛然一痛,敛睫隐泪,低声道:“贱妾回避,请皇上安寝”说着,低首慢慢退了出去,在营帐门口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水悄然掉落。
脚步跨出营帐之时,青衣便提裙跑开,躲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里轻声抽泣,无言的发泄着她无发表达的委屈与心伤。
沉重的脚步从远至近,直至,一双冰冷的靴子出现了青衣愕然抬首的眸中,惊骇,起身,还未来得及尖叫与逃离,一只大手便捂上了她的唇,剥夺了她呼喊的权利,随之,一声低沉冷漠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萧蔷在何处?”
青衣原本激烈挣扎的动作在听到‘萧蔷’二字之时猛然停止,一双含泪的大眼睁得更大,似不可思意一般,乖巧的另身后的男子也梢有些迟疑与不解。
男子戴着一张鬼面面具,除却能看到一双犀利深幽的黑眸之外,其余的一切便都被那张诡异的面具所遮掩,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青衣转首望着那张面具,猛然咬了一口男子的大手,然后在男子吃痛的将手松懈之时,喘息道:“萧蔷已被一位白衣公子带走,并不在军营中......”,说着,双目警惕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步步后退。
男子的眉宇冷拧,一双冰冷的眸子直视青衣的慌乱,薄唇冷冷的抿成一抹孤绝傲然的笑,修长的手指将脑后的丝带解开,面具顿时跌落在地,咣啷一声轻响。
青衣倒吸一口气,颤抖的张大的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俊美绝伦的男子,手指颤抖的指向他,道:“你...你......你...七爷......”,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残邪轩望着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女子,冷冷一笑,大手提起她的下巴,轻轻捏起,低沉的声音依旧惑魅:“青衣,本王当年将你安插在倾城身边是为了什么,是可还记得?”
青衣的瞳孔一收,全身都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白皙的素手紧紧抓住残邪轩的手臂,结巴道:“爷,奴婢,奴婢并未辜负爷的信赖,公主现已是皇后,并且公主也一直都以为皇上弑父是为了要夺得公主,公主......啊......”
残邪轩大手一滑,便将青衣的脖子掐住,冷魅的声音充满了寒气:“青衣,你当知道本王与残邪风究竟谁更残忍,你不该......”
青衣的喉咙一紧,呼吸完全被剥夺,一双惊恐的大眼望着残邪轩残忍却英俊到致及的面容,面色渐渐苍白。
不住的摇头,企求这个男人能在给自己一次机会,但是男人的脸上却依旧只挂着残忍冰冷的笑颜,蓦地,他伸出另一只手,取下了青衣头上的簪子,轻声一笑:“青衣,本王不在需要你了,自会有人代替你去伺候那个男人......”
不,不.....青衣无声的反抗着,但是最终,那双明亮清澈的眸渐渐暗淡下去,最后男子手一松,便瘫软在冰冷的雪地上......
残邪轩抬首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篝火,黑眸冷淡,轻声道:“一夕,从此后你就是青衣,本王要你好好的待在残邪风身边,夺取他的宠信”
身后,一名与青衣一模一样的女子缓缓低首称是,向前走来,接过残邪轩手中的簪子,双眸冰冷的为自己插在发间,动作之间,毫无迟疑之色,甚至更显一丝恨决。
而后,提裙款款向前走去......
雪地上,残邪轩望着气息被封的青衣,冷笑着解开了她身上的封气穴,青衣一阵深吸,接着是接不上气息的咳嗽,甚至咳出了一滴血来。
趴在地上微微转首,胸口起伏难平,虚弱道:“爷......为什么......”
为什么,似乎所有的男人都为萧蔷而来,萧蔷相貌平庸,毫无姿色可言,而她,虽一身娇艳却要被易容成如此模样,自己一生爱的两个男人竟都如此,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不痛心?
残邪轩听到‘萧蔷’二字之时,眸光渐渐柔和了少许,嘴角也抿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但却毫不理会地上的女子,甩袖飞走,一身黑袍在雪地中如斯诡异......
青衣望着那个悄然远去的身影,气恼的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那张皮囊,顿时,一张绝色娇艳的面容惊现,狂风呼啸卷过,白雪飞花.......
山野树林,一辆白色飘渺的马车缓缓的行使在山颠簸的山路上,车前,一名粗布打扮的中年壮汉甩鞭赶马,车帘紧闭,车内悄然无声。
忽然,一阵乌鸦腾飞,一个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马车前,站立在树梢之上,冷风吹得那件长袍簌簌作响,并且伴随着北风呼啸,卷起块压在枯枝上的雪花,沙沙落地。
黑影站定车前,一张诡异面具遮去了脸,只剩下紧抿的薄唇,看上去邪魅诡异。
大汉揉了揉眼,略带慌张了道:“前方是人是鬼?”
男子唇一动,抿出一了抹极为蛊惑的笑容,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与笑意:“清风公子这身打扮实在另在下汗颜......”
大汉一愣,眸光顿冷,“看来阁下并非一般的山贼盗匪”
“哈哈哈......”男子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那笑虽放浪,但却格外另人心头舒畅,并不显半点阴森。
大汉的眉宇轻动,突然双眸伶俐的打量着男子的这身打扮,蓦地,目光被男子腰间的龙佩所吸引,心头一怔,猛然握掌成拳,起身飞跃,一身粗布长袍嘶的一声全部化作了片片飞花,清风一身白色飘逸灵动,点足立在轿顶只上,迎立寒风之中。
“笑面公子铁罗叉的易容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可惜,你偏偏要在本王面前献丑”残邪轩的声音带着讥讽,一双黑眸凝视着清风俊美无暇的身影,轻叹一声,男子确当不该生得如此模样。
男身女相,那是菩萨,但眼前的男子却如何也不愿意了断红尘,如今,竟也贪恋起女色来了。
清风望着眼前这个神一般的男子,他在瞧见那块玉佩的那一刻之时,便已然知晓这个男子便是自己唯一的敌手,江湖中一直传说的‘玉面修罗’残邪轩,天朝的七王爷,当初与残邪风为争夺王位而差点骨肉相残的男子。
而今,他终究一念之仁放过了那年老的帝王,但却没有想到残邪风竟先一步下手,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且还夺前帝之妻,宠幸嫔妃。
“七王爷今日找在下,有何贵干?”清风明知故问,在心头细细盘算着自己若是想对付这个男子,有几成把握。
残邪轩眉头一挑,眸中闪着似笑非笑的冷清,望向那紧闭的轿帘,道:“萧蔷,跟本王走......”
清风一怔,眉宇纠结难平,冷声道:“七王爷莫要过分了,她乃是清风的人,又岂能跟王爷走,再说,皇上如今追杀王爷与其他几位皇子,王爷也居无定所,若是萧蔷姑娘跟着王爷可不要受苦”
“本王不会让她受苦”残邪轩冷冷的道。
“那也不成”清风白皙修长的大手执着玉扇轻轻摆弄,神情自得怡然。
对峙半晌,两人的神色渐渐凝重,只因,不远处竟传开一阵马蹄声,另二人的心头都是一阵诧异,但目前萧蔷依旧禁声,而他们也未出招,决然不能就此罢休。
又僵持少许,两人还是均不肯先出招,只因两人武功相当,若是谁先出手,便绝对是死。
咻——诡异的一声弓箭嘶鸣。
清风心头惶然,与残邪轩同时转首望向那马蹄声的发源处,却见一个黑色的球体王二人飞来,两人顿时一惊,同时发力挡住,只见那球体凝滞在半空,而后沙的一声掉落在雪地上,定睛一看,竟是一颗人头。
并且还是女子的人头,因为上面长发飘然,血迹污浊,但是发间的那一枚碧玉簪却赫然醒目。
残邪轩心头一骇,冷声道:“一夕?”
一夕?清风心头一阵作呕,却不知晓一夕是何人,但他见残邪轩的面容铁青,便已知道来人是谁,赶紧回身甩了马背一鞭,飞身上马车,带着萧蔷火速离开。
“想走?人留下”残邪轩一见清风要走,赶紧撇去心头对一夕的惋惜,作势动手。
可那身后,却见一身黑长袍的残邪风握着黑色长鞭提身飞来,两人皆是一惊,赶忙驾车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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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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