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细影,泼墨异彩,夕辉的光拖曳成残尾。
他的容颜被浅橘色的光辉铺掩,分明的轮廓被这余晖冲淡,却更显柔和。眼神很显真诚。
“不用了。”
万俟澜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而且还这么快。
笑意加深,“为什么?”
答应的话,不就会少很多麻烦吗?
斜敛的凤目睁开,却未看他。淡色的唇似讽非讽。“你,是不是会错意了。”
这一次没有那虚伪的笑意,她微偏头的动作使她露出白玉皎色的脖颈,润墨的发从肩头滑落至身前,本就精美胜画的容颜更加美得惊心。
垂敛的睫羽习惯性的遮掩住那双墨玉色眸子所有的情绪,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敛下瞳羽,于是万俟夙的眼就这么突然的望进了她的眼。
墨玉的黑,仿佛沉郁了千年的墨色。莫明的让人想要探寻那墨色下的真实。可一旦深入,却又觉得望进了一汪幽寂的寒潭,空灵,什么都无法探求到。
万俟澜回神,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嘴角笑意温润柔和,“我们不是合作者吗?”
“只不过是合作者。”她话露半句,却拒绝得很坚决。
若让他帮忙为子琰解蛊无疑是在与虎谋皮。
南疆的蛊并非无解,但为了一时的便宜而留下后来的麻烦显然不是她愿意的。
这个世界有三宗八派。三宗的势力遍布整个轮回之陆,而万俟澜的母妃就是毒宗掌门的嫡亲女儿。
南疆自是不可小惧,但更加值得重视的却是毒宗。
毒宗的人是不会救除本宗以外的人的,但毒宗也会救人,但却是在那人必须服下毒宗的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药之后。
那种毒类似于一种慢性毒药,最后的下场也只是死。如果要活命的话就会处于毒宗的控制之下。
锦妃是毒宗掌门之女,万俟澜也算是半个毒门中人,闵言祁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你有把握解开他的蛊?”
万俟夙沉默,她对蛊的了解并不多,更没有解蛊的能力,相比蛊,她对毒药的研究更多。
“随你好了。”万俟澜也没有强求,其实他大可不必征求万俟夙的意见,因为若是他单独派人去安王府告知此事,一种结果可能安王府有能力自己解决这件事,一种结果可能会获得意外的收获。
不过,两种可能性对他都有利。
慢慢的饮了一口香茗,他不紧不慢。
“你打算什么时候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另,父皇要的那位贵女应第一庄的邀请明日会动身去第一庄。如果依旧不能避开皇室长老的眼尽快夺权,那么……父皇的要求我们是不能拒绝的,小夙儿。”
“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所以,父皇那边,那便先做做样子好了。”万俟夙的笑又重新回到脸上,“皇兄近日是否清闲?”
“没什么大事。”
“那一起去向父皇请旨好了,既然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得罪第一庄,索性我们就将计就计。”
万俟澜的眼弯得更明显。
“好!”
他也有此意。
安王府。
“什么!你要去天下第一庄!”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嘤嘤嘤……乃要去第一山庄吗。那,美人,美人!带我!带我一起去!我也要跟美人去!”
清秀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什么伤痕,生龙活虎的二货少年又一次抱住万俟夙的大腿。
本来心情不佳的闵道友恨不得掐死那个跟狗皮膏药似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
“靠!你是男的吗?给我死开!”想要将他从万俟夙的身上给扒下来,却不想这家伙越抱越紧!
跟个女人似的粘人,又跟个女人似的说话轻声细语,乃这没有骨头的贴在别人身上,都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的家伙!
闵言祁越看这个不知道名姓的家伙越是不爽,讨厌的家伙返回来是来找他的,你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为什么也要凑上来!
“啊啊啊啊,坏哥哥!坏哥哥!你怎么能拆散我和美人,美人,美人!”
坏……哥哥?
“……”不要抱她大腿……
他说坏哥哥!哥哥!
“你是想死吗?”
闵言祁黑了脸,别整得自己多年轻似的,老子才十七岁,十七岁好不好!
还有,谁是你哥哥!拆散什么的,你丫的才是第三者好不好!
讨厌的家伙明明是来找他的!
“……我不想死……”扁扁嘴,树袋熊似的往万俟夙身上缩了缩,一副我好怕好怕的模样,“要死……也要和美人一起……”
“你!”
“……”
“我就要抱美人!就抱就抱!”小人得志的模样在闵言祁眼中已经惹得他想要杀之泄愤了,可少年却自以为有万俟夙这个保命符在,小尾巴要翘上天了的得瑟,“哼哼,乃这是嫉妒,嗯!嗯!”边抱还边蹭,嗯,嗯,美人就素美人,抱起来又香又软。小狗似的蹭了一下又一下……
青筋跳跃,一下两下,更渐跳跃的频率。
闵言祁已经处于暴走边缘……
……
眼看事态进一步恶化,万俟夙抚额苦恼。
“你能不能不要……”
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那眸光中星辉耀目灼华,纤密的睫毛眨巴又眨巴……就差摇尾巴汪汪的冲她叫唤……
乃是狗吗,少年?
骗取这个少年的代价就是让他跟着她。虽然看起来她好像占了一个大便宜,但是……
她好像也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美人难道嫌弃我!”
确实挺嫌弃。
“……你想多了……”她是一个多么心口不一的人……
“我就说,像本公子这么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将来要问鼎第一老鸨之位的风华绝代的玉树临风的倾国倾城的…美人怎么可能会讨厌…呸呸!”
万俟夙点头,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可下一句却让她点头的动作破碎……
只见少年终于放开了万俟夙的大腿,在怀中掏了半天,拿出了他那把极为骚包的书写着一等风流的折扇,自以为十分潇洒的抬高下巴,折扇一开,“这些凡词俗语怎么能形容出本公子的半分颜色!”
万俟夙不是一个一味注重人外表的人,但是却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少年那美艳不足,清秀……也不怎么足的脸,事实证明:
骚年……乃!真的,想多了……
……
……
……。
------题外话------
本来是改那一章的,但我提交了五次都没成功……所以就当作下一章。那一章……嗯……嗯……肿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