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宁殿香烟袅袅,庭院里的柳枝不耐炎热枝叶都恍惚垂得更低了,热气逼人的下午,几名侍女拿着一把以宫中景物为图织成的丝扇,轻柔无力地为欲睡未欲地宁妃扇走热气。
宁妃艳丽的脸庞因大病刚愈而略显苍白,身上的紫色轻纱长裙衬得她雍容华贵,南韶一身蓝衣绣蟠龙腾云长袍,腰间配着一块色泽润厚的玉佩,他面部的曲线与宁妃有几分的相似,不竟是母子啊,此时南韶一面深沉地坐宁妃对面的雕花桐椅上,没有知道他在想什么,殿内的十分的气氛压抑。
“韶儿,最近太后对咱们二皇妃的投诉可是越来越多啊”宁妃淡淡地道,眼皮也没有抬起看过南韶瞬间变得厌恶的表情。
“哼,那贱人是不识好歹”韶王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
“皇儿,看来咱们的二皇妃坐正妃的位置也坐得够久了”宁妃睁开眼睛,眼中尽是笑意,只是这笑落入在场任何一人中都觉得无比的寒冷,犹如寒冰一般。
“母后的意思是”韶王皱眉看着自己的宁妃,难道母后又在打什么主意?
“听闻蜀荷有一位表姐曾是韶儿的红颜知已,叫什么来着”宁妃缓缓坐起,旁边的侍女妙兰见状连忙轻扶着她,而另一侍女明月急忙把放在软卧旁边茶几上的热茶奉至宁妃面前。
“南雪”韶王温顺地回答,嘴角泛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看来母后是看上了雪儿,正好合的我的心意啊。
“嗯,知道了,这段时间就继续放任蜀荷了”不放任她胡来,又怎么能找个借口贬她为侧妃了,这样不知好歹的女子,只会碍着韶儿前进的脚步,宁妃看着南韶嘴角若有所思的笑意,心中明白这儿子怕是还是没有忘记这位在都城和宫中都传得沸沸腾腾的都城第一美人,南府的千金小姐。
“是,母后”韶王冷冷地笑着,心里明白宁妃的意思
“听闻近期南雪可是跟三王爷走得很近,韶儿啊,母后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正妃代表着什么,不要让她变成自己的负累啊,必要时清理一下自己的道路,不免也是一件好事”宁妃轻抿了一口茶,慈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话中带着明显的提醒意味,然后扶着侍女的手往内殿走去,在快到转角位时,宁妃略带疲惫地道“母后累了,你也长大了,懂得如何处理”
“是,母后,儿臣明白”南韶低头恭送宁妃,韶王当然明白娶南雪的另一层意义,他韶王的正妃不仅是一位机智美丽的女子,而且她的背后还需有一股力量足够让他与太子抗衡,他也明白宁妃口中所说的负累,若南雪选择的不是他,那只可毁之,也不能便宜了太子。
只是本王不信,你真的可以本王漠视之前的情意,南雪,本王更不信,你真的能把本王忘了,谁说美人江山只能选其一,本王就要做到美人江山两者皆得“哈哈”紫宁殿中飘荡着韶王得意的笑声。
时夜,高高挂起的圆月的光华折射在翠绿殿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只是这扬扬洒洒透进的月光无法把黑夜中的阴暗全部驱散,清风送爽,夹杂着树叶的香味,白色的裙摆和蓝色的蟠龙长袍在树枝上随着清风而纠缠在一起。
明天南雪就要离开皇宫结束这十五天的宫延生活了,心里乐滋滋的,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把宫中跟苏嬷嬷学到煮桂花鸡、玫瑰花酒的秘方,在烟雨楼继续发扬光大,这烟雨楼肯定会更加卖座了,但是好不舍得苏嬷嬷的桂花糕啊,苏嬷嬷怎么也不肯把这秘方给她,弄得她心痒痒的,离宫之后哪里还能吃到如此好吃的桂花糕了,南雪完全忽略了坐在她对面脸色越发阴郁的南熙。
“你在宫中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吗?”南熙阴沉着面问答,透着点点的月光也能看到她面上的窃喜,离开皇宫,自己就不能天天见到她了,难道她不知道磨,这个女人真是没良心啊。
“有啊”某人倒答得干脆
“真的”南熙眼中冒着点点的喜欢,但她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从树上摔下去。
“回家后就吃不到苏嬷嬷的桂花糕了,一定会好不舍得的”某人一面不舍地道。
“南雪”南熙咬牙切齿道。
“干嘛,这么凶,影响形象”某人扁嘴,还睨了南熙一眼,惹南熙顿时火冒三丈“熙王爷你整天发火的,怪不得你的下属,如此怕你了”南雪眨着眼睛,一面无辜地说着,转而想起了平时一见南熙就一面畏怕,眼神又带着敬重的肖健‘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哼,有什么好笑的”熙王爷满面疑惑地看着她突然的傻笑,只是心情更的郁闷了,她一定想起了另一个男人,调了调口吻淡淡道“你回去后,本王怎么找你赏花赏月赏星星了”
“那你可以别赏啊”原来他是害怕自己离开,他是在不舍自己了,真傻,心中暖暖的,只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
“没心肝的女人”南熙怒道,难道他就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磨,整天有事没事都往这端纯宫跑,陪着太后听她说着一些连他都没有听过的笑话或者故事,带着他到郊外骑马,每天看着她卓芍般的美丽笑颜,他沉沦其中不能自拨,可她却恍惚像一个无心人,完全感受不了,也没有回应,她对谁都是这样的好,对谁都温柔地笑,整个端纯宫无人不喜欢这位南雪姑娘,可这笑明明只能属于他啊。
“我回去后,你可以到烟雨楼找我啊”南雪嘻嘻地笑着,慢悠悠地补充了一个条件“只是不许带任何人来”
“真的”南熙像会变面般,目中闪烁着期盼,在瞬间又垮下了脸“这烟雨楼这么大,我到哪里找你啊”
“把你玲珑玉佩给玉掌看,跟他说要找我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南雪巧然一笑,朝南熙露出一个你放心的表情,南熙心中不禁疑惑烟雨楼他也去过,那个掌柜很圆润,问了他几遍要找他老板是何人,结果都被他笑呵呵地兜了过去,一副谁也不买帐的口吻,但是他的笑意,也让人着实无可奈何,如果发怒只怕会让人传出王子仗势欺人的闲言闲语来了,南雪竟然可以调动他,难道……
“你就是烟雨楼的当家”语气沉着带着肯定,目光深遂地看着南雪,见南雪嘻笑点头,他又一次发现这女子真的不如表面的简单,她可是两年内成功吞并了都城大半的酒楼,那里可是多数名门望族最爱的花钱玩乐之地,名实其实的烧金窝,里面有着艳丽无双的舞妓,但却不是妓院,女子只是买艺不买身,个个清高得很了,并且烟雨楼在都城近半年内,也涉及了粮、布、航运等重要的业务,都城中传闻这位当家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原来这位富可敌国的烟雨楼当家就是她。
“不会是吓着你呢?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三王爷,不似这么胆小哦”南雪笑容不减,口气像是说笑,又像是嘲讽。
“本王好怕啊,南当家可要好好招待本王啊”南熙露出一个害怕表情,口气中满满是戏谑的声音,如果换作他人如此说,他立刻便会命人拉出来仗罚了,除了眼前的女子,经常惹他生气,他却常常对她无可奈何,也只有她是例外。
“遵命”南雪乖巧应答,两人双视而笑,静静的夜空响起了他们爽朗的笑意。
“雪儿离宫后,远离二哥,二王妃不是好惹的人”南熙收住笑声,忽而认真无比地道,目光却停留在夜空的繁星上,他不想她涉及政治,她如果选择的是二哥,那么,大哥是不会放过她的,连带他也不会原谅她。
“我才不喜欢有妇之夫”南雪伸了个懒腰,躺在大树枝上,也抬头望向星空,以前的她的确想过报复,只是现在呢?如果硬说爱他,不如说她更爱自己,政治是一个大染缸跳下去就很难很净那一身复杂的颜色。
权力那个不想要,如果不是有爹爹的权力在身后支撑,烟雨楼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风光,只是权力绝不可贪婪,太子、二皇爷不就是为了那金黄色宝座背后的权利而你争我夺,兄弟在权力面前竟也变得十分的渺小,一切因权力而起,而不论那一方都好,一朝失势那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他们这些皇爷都在赌,赌谁的势力大,赌那个财务势均厚,而朝上那些臣子都是在看着风向左摇右摆,自己该跟这样人的说爱?这样的爱有几分是可信啊,在树影的遮掩下,南雪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这么久我都听说南府千金门前设题,考到倾慕之人无数,这题真的有这么难?”南煕一面兴味地看向南雪,不喜欢有妇之夫么,究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啊。
“煕,你有兴趣”南雪朝南煕眨着清澈的眼睛。
“对”南煕肯定地回答
“那到我府上看好了”南雪笑笑转头继续赏星,接着戏谑地道“答不出,别进我府门”
“南雪……”南煕抓狂中,眼中有丝丝的气怒,只是南雪继续悠然自得地看着天,根本忽略他的怒气。
“王爷,我发觉你的脾气不太好,你这样英俊的样子,如果因为动怒而变老,真可惜啊”许久,南煕以为南雪不会管他的时候,南雪突然才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令南煕郁闷的话,接着便听到南雪鼾声,在这翠绿殿的大树上传来。
“懒女人”南煕低低地骂了一句,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来多半那句话是梦话了,她原来也觉得我俊俏,嘴角的扬起温柔地笑意,站起飞身到南雪身边,轻轻地抱起她,飞下了树,南煕对南雪在星空的俯视下熟睡并不觉得什么希冀,谁叫每晚都是他把睡着的南雪抱回房间了。
南府的题目?哼,本王也要好好看看,这题目本王答定了,南雪,你就不要想逃离本王的手掌心。
“王爷,太子爷有请”南煕走出翠绿殿时面前快速出现一道黑影,转而恭敬地道。
“嗯,知道了”南煕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黑夜中的翠绿殿,南雪,放心,就算是我哥哥,我也不会让他伤害你分毫,南煕阴冷着面跃身向储跃宫的方向而去,黑夜中的皇宫宁静一片,只是皇宫内里的斗争却不如表面这般宁静,南煕嘴角扬起的笑容越发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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