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妍上了男人的吉普车,喝掉一大瓶纯净水,抹抹嘴,问:你是刚巧经过?
话一出口,觉得真特么是句废话,人家不是刚巧经过,难道还是专门为了救你而来?
果然低智商的问题别人都懒得回答。
顾槿妍闭了嘴,视线睨向窗外,想着那些被顺走的行李……
你叫什么名字?
正烦恼着,男人突然开口问。
顾槿妍。
她如实回答,又反问:你呢?
贺南齐。
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车子颠颠簸簸中,顾槿妍渐渐睡着了。
她睡得极不舒服,总觉得身体在不停晃动。
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有人在靠近,她猛一惊醒,就看到一张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也许是之前的阴影,让她失控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甩的力道过大,男人俊挺的眉拧了起来。
你要干嘛?她坐直了身体,表情愠怒的质问。
贺南齐舌尖抵了抵火辣辣的脸颊,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孔老夫人说的真他妈对,唯小人女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
顾槿妍低头一看,完了,自己耳瓜子甩得好像有点冲动了,这男人只是帮她把座位调整了一下,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而已。
对不起,我好像误会了……
男人没理睬她,油门一踩,车子继续前行。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顾槿妍都心惊胆战,生怕男人记恨那一巴掌,把她给撵下车。
她甚至想好了,实在不行,她就让男人打回去得了。
漫天黄沙,一望无际,她总不能被丢在这里吧。
半个钟头后,车子抵达了撒哈拉的边缘小镇Merzouga,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贺南齐先下了车,等了半天,顾槿妍才磨磨蹭蹭的下来。
她个子高挑,男人的衬衫并不能遮挡多少。
加上夜晚风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男人没好气:在这等我一下。
片刻功夫,拿回一件长裙,扔到她手里,示意她到车里换上。
顾槿妍千恩万谢,等她换好衣服出来,贺南齐又塞给她一沓大面值埃及镑。
后会无期!
说完,他锁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顾槿妍跟着他,他蹩眉问:你跟着我干吗?
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觉得还是跟着你比较安全……
呵,跟着我安全?怎么,现在不想甩耳光了?
顾槿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难为情的解释:我都说了是我误会了,你还记着这事干嘛啊……
那你跟着我又算什么?
我们是同胞啊,我们有同胞情,友谊的小船不能因为我小小的误会说翻就翻!对不对?
油腔滑调。
贺南齐哼一声继续走了,顾槿妍只当他是默许,死乞白赖就跟上了。
他们来到一家帐篷酒店,看情况贺南齐应该是提前就预定好的,他用阿拉伯语跟对方交流。
顾槿妍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因为她一句也听不懂。
她会德语、法语和英语,却唯独不会阿拉伯语。
等贺南齐结束对话,她凑过去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帐篷酒店已经被预定满了,没有可以让你住的房间。
那怎么办?
你可以到周边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其它可以住的地方。
如果没有呢?
没有我也无能为力。
贺南齐在帐篷酒店里休息了一会,出来吃晚餐时,看到顾槿妍蹲在外面的沙丘旁,正一脸纠结郁闷的咬着手指甲。
他从她面前经过时,停下脚步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去别家问了,他们说现在是旅行旺季,所有房间都满了……
哦。
贺南齐云淡风轻的点了下头,便事不关己的走了。
顾槿妍追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角,你不管我吗?
我怎么管?
要不我们一起住……
贺南齐盯着她看了几秒,低下头,一根一根弹去她抓着他衣角的手指。
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我的意思,就这一晚,我在房间角落里铺床被子凑合一下就行。
贺南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顾槿妍不死心,左右看了看,突然神神叨叨的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我告诉你啊……我会巫蛊术。
贺南齐转过脸,直视着她明亮的眼睛,问:所以呢?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做个小人……扎死你!
呵。
贺南齐极其蔑视的轻笑了声,丢下两个字:随便。
再度弃她而去……
等他吃好晚饭,远远看到顾槿妍还蹲在刚才的沙丘旁啃指甲。
正巧他手机响了,便走到一旁接电话,这一接就接了半个多钟头。
发现那个自称会妖术的丫头还在那里,他径直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她——
你这是准备在这里啃指甲到地老天荒,然后成为这个沙漠的吉祥物吗?
顾槿妍抬起头,一脸悲戚又无奈的模样:那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