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挣扎着要从产床上下来,医生和助产士按着她:乔小姐,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见所谓的孩子的父亲,你们不要拦着我,让我去见他……
乔小姐,你现在羊水已经破了,这样会很危险的,你不能再动了!
乔希根本不听医生的劝阻,执意要离开产床,无奈之下,医生替她注射了麻醉剂。
原本剖腹产只要半麻就可以,但考虑到产妇的情绪不稳定,乔希被注射了全麻。
具体多久的时间她不确定,她只知道她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原本笨重的身体轻巧了许多,只是腹部以下的位置传来阵阵撕裂的痛。
医生见她醒来,微笑着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抱到她面前:乔小姐,恭喜,你的孩子生了,是……
恭喜什么??!
乔希渐渐反应过来,狰狞着嘶吼:我不是告诉你们我要顺的吗?谁让你们给我剖的??现在我肚子上留了疤了,你们告诉我要怎么办???
医生被她激动的情绪吓懵了,满脸不可质信,接生几十年,什么样的孕妇都见过。
但是醒来不关心孩子却只关心肚子上刀疤的孕妇却还是头一回见。
是孩子的父亲签了字的。
孩子的父亲?孩子哪来的父亲?我都没有结婚我哪来的丈夫了???
医生与助产士面面相觑,小心翼翼提醒:那位先生证件齐全,我们是确认了身份才给你动的手术。
乔希愤怒的抓狂,也不顾身上刀疤的疼痛,执意要下床去找那位所谓的父亲。
她一定要看看这个幕后魔鬼到底是谁。
医生拦住她:乔小姐,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会撕裂伤口的……
她不听劝阻,大声吼:放开我,不要你们管!
医生最后火了:一个刀疤你都如此在意,性命你就不在意了,伤口一旦撕裂将会很难愈合,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就不管了!
乔希这才咬着牙冷静下来。
她还是不想看孩子,撇过头,冷冷的说:把孩子交给那个男人。
医生复杂的凝视了她几秒,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乔希摸到自己的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孩子我替你生了,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干!
黄启禾晚上在公司加完班回家,到家门口拿钥匙准备开门时,才发现守候在门口的贺佳音。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两秒,语气清淡的问: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进去说。
不了,贺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晚上进一个单身男人家里影响不好,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贺佳音嘴唇蠕动了几下,目光充满了哀怨与委屈:我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三个多小时,等的口干舌燥,想进去喝口水都不行吗?
黄启禾沉默。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难道你还怕我一个女人把你一个男人怎么样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黄启禾开了公寓的大门。
贺佳音随他走了进去。
黄启禾打开冰箱问她喝什么,她指了指听装啤酒,他拿给她的却是饮料。
她不接,他眉一蹩,她只好接过去。
到了沙发边,等她喝了几口饮料才又问:到底找我什么事?
贺佳音抿了抿唇,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眸:我家里人又逼我结婚了。
哦,这个事。黄启禾伸了伸坐在茶几上的长腿:我也无能为力。
你怎么会无能为力?贺佳音将饮料往茶几上一放,迫切的说:我二弟已经说了,只要你说爱我,他便会帮我退了这门亲事。
黄启禾望着她,许久才开口:爱这个字,岂是可以这么容易,这么随便,想对谁说就对谁说的吗?
那……我……
贺佳音一时慌了手脚,有些语无伦次:我是有什么地方不好吗?如果你觉得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贺小姐,我想你可能找错对象了,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你做你自己便好。
黄启禾,我很难对一个人动心,好不容易对你动了心,你现在就要这样对我吗?
我知道这样会让你难堪,但很抱歉,这不是买房子打折的事情,感情这种事最是勉强不来。
贺佳音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再次放低姿态哀求:你可以不要马上喜欢我,只要给我一个相处的机会,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
注定没结果,不如不开始。抱歉。
黄启禾起身,等于已经下了逐客令,贺佳音不死心,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眼泪刷刷流了下来:都没有开始,怎么知道结果……
我给不了你要的,贺小姐,请回吧。
黄启禾掰掉了贺佳音搂在腰间的手,转身进了洗手间。
贺佳音坐了很久,他也没有出来,她只好伤心的选择离去。
走出公寓的大门,眼泪才抑制不住的汹涌滑落,她几乎是一路哭着回了贺家。
我一定要看到践踏我爱情的贺佳音为了爱情流泪的模样。
贺佳音的脑海中回荡起了顾槿妍的这句话,她使劲抹去泪水,告诫自己不要哭。
不要用眼泪去证实别人的话是对的。
她没有做错什么。
隔天清晨,黄启禾穿着运动服从公寓里走出来,一迈出家门,又在门口看到了贺佳音。
他眉头一蹩,径直走上前问:你难道一晚没走吗?
贺佳音凄楚的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回应:我是一晚没睡,但不是一晚没走,我刚刚过来。
黄启禾有些无奈:你这样又何必,我昨晚都已经把话……
你说得很清楚,我也听得很明白,只是我还是不死心,所以才这么早过来,就是想向你最后确认,你,真的没可能会爱上我吗?
绅士的男人从来不会说太过伤人的话语,黄启禾只是点了点头:抱歉。
好。
贺佳音绝望的冷笑了笑,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与我的家人也不会再有矛盾,既然不是我喜欢的人,嫁给谁又有什么所谓呢。
说完这句话,她在黄启禾的注视下,一步一步颓废的离开了……
贺佳音在外面晃了整整一天,要不是母亲打来电话,她还不愿意回家。
你个死丫头一整天不见你人影,你跑哪去了?赶紧回来,家里来了让你惊喜的人……
贺佳音傍晚时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
一踏进家门,便听到家里传来了久违的欣喜之声,她淡然一瞧,整个人微愣。
乔希站在客厅中央,言笑晏晏的望着她:佳音姐,不认识我了吗?
贺佳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小希,你回来了。
是的。
贺佳音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很想你,也很想大家。
我们大家也很想你。
贺佳音打量乔希:你好像瘦了?
乔希目光闪过一丝异样,故作淡定的回答:哪有,我一直都这样。
事实上,她连月子都没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徐千娴了,她眉飞色舞的感概:我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是呀,小希,自从你走后,我们这家里就少了许多乐趣,你回来了,我们真是打心底里高兴。
贺坤也是由衷感叹。
贺老太太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我们小希回来了,我那孙子的心也就该收回了。
徐千娴这才想起来,厉声质问大儿子:叫你给你二弟打电话,电话打通了没有?
贺南佑恭敬的回答:妈,打过了,他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太好了,等他回来一定也很惊喜。
贺家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喜气洋洋了。
所有被贺南齐恋爱一事折磨的人,都在内心里将希望寄托在了乔希身上。
认为她回来了,一切噩梦便可以结束了。
六点整,贺南齐从外面迈步进来,乔希抑制不住兴奋和思念之情,疾步向他奔过去,满眼放光的喊了声:南齐。
贺南齐怔住,确切的说,他根本不知道乔希会回来。
被我吓到了吗?
乔希咧嘴一笑。
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南齐的声音比她想象中还要淡漠,乔希微感失落,但也没放在心里。
她这次回来,可以说是涅??重生,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太多。
就下午,刚刚到家没多久。
贺南齐走到客厅中央:我晚上还有应酬,你们吃饭吧,不用等我。
伫在身后的乔希脸色一僵。
徐千娴着急道:哎呀,什么应酬非去不可,乔希这么久才回来,今晚理应我们大家一起聚聚!
她回来一时半会还能走了不成,吃饭的时间多得是。
贺南齐回头,凌厉的目光扫向乔希:不是吗?
乔希忍着情绪的起伏,僵硬的笑道:当然了,南齐你忙你的吧,我们吃饭来日方长。
贺南齐走后,徐千娴生怕乔希不高兴,小心翼翼安抚:小希啊,南齐他……
伯母,没事的,男人以事业为重,我理解的。
徐千娴露出会心的笑容。
一家人围坐到餐桌上,等到用餐正式开始,一直心绪低落的贺佳音才开了口:今天小希回来,是个好日子,我也宣布一件好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聚集到她脸上。
我决定了,跟蒋白安结婚,随时都可以。
短暂的错愕,徐千娴最先反应过来,举起一杯酒:哎呀,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快让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
偌大的别墅里,顿时欢声笑语。
晚饭结束后,徐千娴就拉着乔希到沙发边,开始讲她离开的这近一年时间里发生的种种。
讲到南越遇害时,声泪俱下。
书房里,贺坤大声跟蒋家通着电话,贺佳音无力的窝在沙发角落里,第一次没有参与到讨伐顾槿妍的行列中。
这是个没有月色的夜晚。
天空阴沉的犹如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
顾槿妍洗了澡刚准备入睡,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了张嫂唯诺的声音:顾小姐,楼下刚刚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
顾槿妍秀眉轻蹩,掀开被子下床,穿着真丝睡衣走出了房间。
到了楼下客厅,一眼看到正在打量别墅环境的乔希,顾槿妍愣住了。
她回来的如此突然,任谁见了都觉得意外。
乔希目光从别处移到她身上,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冷笑着向她走近:顾小姐,好久不见啊。
你回来了。
是的,是不是回来的让你措手不及,慌乱不已?
那倒不至于。
顾槿妍平静回应。
顾小姐果然与我走时大有不同,我以为你突然见到我,一定会无地自容,现在看来,你完全没有,反而还挺理直气壮的……
我为什么要无地自容?
呵呵呵。
乔希指着别墅一圈:你趁我不在,抢了我的男人,还让他把你金屋藏娇在此,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你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贺南齐早已经跟你解除了婚约,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那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我为什么要觉得羞愧?
你敢说,在他没有解除婚约之前,你们不是已经暗度陈仓了?
暗度陈仓也是我们,你不应该只来找我一个人吧?
乔希冷哼:看来伯母说的一点不假,人至贱则无敌,做了别人的小三,腰杆还能挺的这样直,恐怕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是小三?
乔希落地有声的回应:以未来贺太太的身份,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