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令使,情况有变!”那兄弟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着劲装,目露精光,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背上背了一把大刀,乍一看,就像江湖上行走的散客。暗夜组虽然人手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郑瑶对他们的行动也是极为放心信任的。
“有何变化?请坐下讲话。”她一边叫他坐下,一边为他倒了一杯茶。
他感动地端起茶杯,恭敬地喝下茶水,一脸郑重地表情,对郑瑶和绍齐小声地说道:“那几个带锦盒的人,在这里停留了两天,看样子像在等待命令。贴卫今日听到那几个人的谈话,他们今晚子时要分开行动,一路人马上京,跟令使分析的情况一样,一路人马却要南下,与什么人会合,不知道要做什么。”
所谓贴卫,就是近身跟踪敌人窃听敌人谈话的暗夜成员,习忍术,轻功非凡,只是战斗力相对较弱。郑瑶暗夜组的贴位不多,栽培也不易,若不是此次任务危险系数大,她也不想用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用过午餐没?没有用过就一起吃吧。”听完他的报告,郑瑶吩咐小二添了一副碗筷。侧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也不作安排,拿起竹筷夹起菜开始吃了起来。绍齐见她如此模样,估计她心里已有了应对之策,也从容地举筷进食。
“属下文东,原是冷令使直系手下。”文东抱了抱拳。
郑瑶夹菜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顿,旋即又对文东问道:“这次跟踪锦盒的人,有多少?锦盒有几个?”
文东也不思考,直接报出了数据:“六人,其中两名贴卫。锦盒共四个。”郑瑶再次点了点头,举筷吃饭,不再说话。
文东吃得有些不安,因为令使的命令还没有下,决策还没有出。
郑瑶到是吃了个酒足饭饱,拍了拍撑得滚圆的肚子,满意地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等待绍齐进食完毕。
听见绍齐搁筷的声音,她睁开了双眼。绍齐对着她点了点头,郑瑶看向坐立不安的文东,“放心吧,他们要分开行动,我们也兵分两路吧。”
“文东你带绍齐去跟兄弟们会合,让他们继续北上,按原计划行动。绍齐,最好是在晚城外动一次手,拖一拖他们的行动,好让小青那边多点时间更好地准备。另外,一定要密切监视一切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这可是关键!”
“那你呢?”绍齐有些焦急,现在她可是暗夜组的首脑,找寻神器的中心人物,所有计划都是她一手包办的,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我?我要抢在这群人前面南下,在沙城等他们,如若是他们想要将东西运出国界,我会选择在沙城动手抢神器。”郑瑶坚定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绍齐不放心她。
“不用了,你还要组织晚城的行动,没一个可以作决策的人不行。我让文东带个贴卫跟着我就行了。”绍齐还想说什么,被她抬手阻止,“时间不多,你们这就行动,文东,呆会到这客房来找我。”交待完毕,郑瑶率先踏出房门。
进得客房,郑瑶关好房门,取下脸上的面具。在门边盆架上的盆子里略略擦洗了一下,打开随身的包裹,拿出一张男性的面具和一套男装。
束了胸,换上男装,带好面具,站到镜前一看,呵,一个模样俊俏的小男生出现在镜子里,样貌大约十三四岁,脸上带着微微的粉红,眼里尽是调皮的笑容。郑瑶把头发高高束起,仍旧把小青的软剑扣在腰间。这时手里多出一把折扇。
郑瑶刚刚收拾好包伏,房间门被敲响了。
“谁?”她低沉着声音问道。
“文东!”听见是文东,她开了门,两眼对上他,后退几步,让他进门。
文东站在门外愣住不敢进门。郑瑶笑了笑,用刚才吃饭时的声音对着他说道:“你没有走错,进来吧!”文东恍然大悟,进得门来连声说道:“令使真是高明!”
郑瑶的脸在人皮面具下面微微发烫,这哪里是她高明,分明是郭守杰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不能揭穿,只得干咳两声,“呃,那个文东,还有一贴卫呢?”
文东笑了笑说道:“他已经在令使房里了。”
郑瑶蓦然转身,往身后虚空抓去,感觉到一丝轻风往右侧飘走,她抬起右腿横扫过去,也不多看多感觉,随手将手上的折扇向半空中打了出去。
折扇在空中突然停住,慢慢下落,一个人影渐渐显出身形,那折扇正握在他手中,“属下暗一,见过竹令使!”这是一个二十二三岁模样的男子,身形飘忽,模样到也俊朗。
郑瑶心里暗暗一惊,这文东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一位令使,这贴卫是如何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她很好奇,也很想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贴卫天生对声音和气味敏感,竹令使已是极为小心掩饰身上的竹香了,可是当您扔出这把折扇的时候,带起极其轻微的沈香的味道,小楼里不作第二人选。”暗一自信地笑道。
郑瑶心里暗暗赞赏,对着他点了点头。
“行了,我们也不要再作耽搁,暗一还是不显身形地跟着我,有什么可疑人士听我指令去探。文东与我一起向南出发,装作互不认识,相互在暗地照应着。”
商议完毕,文东先行离开,向南进发。暗一隐在了郑瑶身边,退了房,叫小厮牵了她的马来,径直向南门奔去。
此去沙城两百里处,有一条大河,宽十几丈,绕着南疆边界绵延数万里,有天然护城河之称,后因孙靖的疆土扩展,此护城河更名为靖河。这靖河河流到也不是特别湍急,但河里黄沙翻滚,竟有些像中国的黄河。
河上只有四艘官船来回载客,平常老百姓,尽也不敢在这河上讨生活,这绝非官家垄断,而是这河里黄沙翻滚,河床又宽,这河道的确不易行走,寻常小船,根本到不了河心,更别说过河了。就算是官家的船,也只敢在河上去往行两趟,清晨一趟,半下午一趟,四艘官船两岸各两艘,只放不收,只走白日,夜里绝不行船。
急行至河岸,官船正在收锚准备启航,郑瑶也不理船边已收到一半的跳板,夹紧马腹,身下的马在冲到码头边上时起身一跃,腾空而起,直直落到船的甲板上。引来船上客人们的喝彩和船员的们的喝骂。一个身穿衙服的人小跑过来,正要对着郑瑶大声喝斥。郑瑶手一抬,一张银票出现在他的眼前,顿时他激愤的脸转变为激动,瞬间堆满了笑脸,“客官有什么需要?”
看着他擦着口水收下银票,郑瑶低声笑道,“给我一间上等舱房,还有,把我的马儿牵去喂喂,洗涮一下。”那人点头哈腰递给她一个刻着“天二”字样的牌子地牵着她的马走了。郑瑶把牌子往怀里一揣,唰地打开折扇,对着自己扇了两扇,顺着船沿的栏杆向着船头信步走了过去。
船开始慢慢开动起来,船身因启动而晃了两晃,最后趋于平稳。开始有不少船客纷纷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观看这奇异的河流。
从船头往河里看下去,像流沙一样的河水,被船头分开两边,沿着船身滑走。这船底沾水的部份看起来很新,与船身甲板部份新旧分明。想是因为在这沙一样的河里行船,船底磨擦太大,经常换船底的原因,而这船的船底则是刚刚换过吧。
抬起头,迎面扑来夹杂着沙腥味的河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在风中飘舞飞扬。
到底那帮人要带着神器和什么人会和呢?或是要引开自己的注意力?难道,他们中有人会使用这笔记本吗?郑瑶正望着前方呆呆地出神,耳边传来文东的声音:“有人靠近你,小心!”郑瑶听出他用的是密音之法,也不四下张望,只是为自己打了打扇,全身警戒起来。
“这位小兄弟,刚才上船好身手!”一个混厚磁性的嗓音在郑瑶右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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