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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前辈……”我轻咬住下唇，心里有些忐忑，“小瑶知道小楼，您老想说什么？”
“呵呵，小楼前任尊主莫瓴，是老夫的至交好友，十八年前，他知自己气数已尽，将小楼尊位传予他的义子崔飘羽。他最后一次到老夫这里来，在我们醉酒时，他就说过你这翻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用这翻话安慰自己，可是，国家兴衰，匹夫有责啊！”说完，他已是老泪纵横，笑三生扶起他，走到那幅画像面前，定定地望着画中人，喃喃道：“莫兄！巫族真如当年我们所担心的那样卷土重来了，在我们的原气还没有回复到鼎盛时就卷土重来了，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我站起身，走到书桌边，抬头望着那幅画像。夜探木楼那晚，在木楼第一层的历代尊主画像中，有一幅画像中的人物渐渐与这幅画像中蓝衣男子的相貌身影重叠了，我这时才恍然大悟。
看着古康年颓丧地走下来，坐到厅中的椅子上，完全沉湎在了他的世界中，笑三生有些抱歉地对我说：“义父和莫伯伯曾经携手游历朝国，与微服私游的先皇结为异姓兄弟，当年的他们把酒当歌，指点江山，豪情万丈，如今，他们兄弟的江山遇到空前的灾难，而三人行却只剩下义父一人……”
我点着头，看着古康年那颓丧的神情，制止了笑三生说下去的话语。我来到古康年的身边，向着他抱拳一礼，道：“小楼暗夜竹令使见过古前辈！”
听闻我口中道出‘小楼’二字时，古康年沮丧的眼中，又闪出一丝光彩，他抬起头，看向我：“好！好！想不到莫兄竟有这样的手下，看来，你从景王那里拿回的东西，想必就是小楼的神器了吧。”果然还是一个老人精啊，在这样颓丧的情绪下，还有如此缜密的思维能力。隐瞒已无必要，我干脆地点了点头。
“嘿嘿……没想到吧，小丫头，老夫这出戏看来还唱得不错。”古康年一跃而起，胡乱地抹了一下眼睛，竟笑嘻嘻地对着我挤眉弄眼，看着我一脸的惊讶，他居然哈哈地大笑不止。
我哭笑不得，只好上前讨教，“古前辈是怎么猜出来的？”
古康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对着我点了点头，接着指着我身后的书包道：“是这个东西出卖了你！你的这个包袱很特别，现今这个世上，除了小楼，哪家还有这种奇怪的包袱出现？”
我深吸了口气，无奈地笑道：“前辈好眼力！”全然没有想到，他与小楼有这般深厚的情缘。
“当然，加上你的那翻与莫兄相似的论调。”古康年抚着自己发白的胡子，得意又带着些许羡慕地看着我，“小楼的培训方式果然与世不同啊，也难怪，经历几百年仍能屹立不倒。想来，小楼培养你，也是花了大功夫的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看样子，小竹琴棋书画，功夫暗器，奇门遁甲这些技能，小楼也不是没花大功夫，古康年的这翻话也并非无的放矢。
“好啦，别在这儿发愣了，小子！你可跟你义父我捡了大宝回来，今晚设宴款待小瑶！”古康年拍了拍一会看看我，一会又看看他的笑三生。我抿着嘴笑，笑三生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道：“小瑶，你原来是小楼的暗夜令使啊！真没想到呢！”
“你想不到的还多！这小瑶的本事……我到是拭目以待！”古康年说完这句飘然出了门去。
看着他带着得意的神情走出，背影却散落出一股落寞，我不禁想道，这古前辈的孤单，别人怕是看不出来吧，三个结义兄弟，走到今天，只余他一个，还要承受着当年的誓约，是何等的艰辛。
华灯初上，丐帮总舵热闹了起来。
先前我坐的那个大堂上，摆放了一张八仙桌，上面的小菜不算丰盛，却也很精致。种着竹子的大院里，也摆放了好几桌同样的饭菜，桌边围坐了不少身上有袋的弟子。
丐帮的几位长老已经就坐，见到古康年，笑三生和我的到来，纷纷起身寒喧。一一询礼过后，大家落坐。
此时的笑三生，已换了一身素色布衣，头发也洗净了高束在脑后，瓜子脸，剑眉星目，尖鼻厚唇，一脸英气，我现在才看清他的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
“诸位，今日帮中来了贵客，这位就是郑瑶姑娘，不仅给我帮帮了大忙，她还是老夫一位挚友的属下，更没想到的，是她与三生结为了朋友。我们能在今日遇上，也算缘份，来，大家干了这杯！”古康年意气风发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干！”在坐的所有人也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也笑着将杯中的酒饮尽。这酒辣辣的，是高梁酒。笑三生微笑中带着一丝担忧，对我悄悄说道：“如果不能喝，少喝点，没关系的。”我笑着对他摇摇头，“难得大家高兴嘛。”说完，我将面前的酒杯倒满酒，起身面向古康年道，“古前辈，从今天起，丐帮的事，也是小瑶的事，这杯酒，小瑶敬您！”说完，我一饮而尽。
古康年哈哈大笑两声，“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以后，这个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这杯酒老夫承了！”饮尽杯中的酒，其他的人也开始相互敬酒，一顿席宴吃得极为融洽。
酒过三巡，众人皆是醉意朦胧，举指也豪放了起来。
我再次站起身面向笑三生，却对着大家道：“古前辈说小瑶帮了大忙，这忙吧就是帮的小忙了，不过三生到是对我有搭救之恩，这杯，我敬三生！”
笑三生没想到我会给他敬酒，脸色微红地站起身，端起他面前的酒杯，众人嘻笑起哄，院外的桌边，一个身上五个布袋的年轻人吼道：“三生，没见你这么扭捏过，是不是想娶媳妇儿了？”
“是啊是啊！三生，丐帮好多年都没有大喜事了，什么时候娶个少帮主夫人回来啊！”另外一个年轻人也付和着笑闹。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堂哄笑，古康年也只笑不语，我有些难为情，这些人也豪放过了些。
脸上有些发烫，还好酒精砣红的双颊掩饰了我的羞怯，我清了清嗓声，提声道：“三生，喝了这杯酒，我们结为异姓兄妹吧！”
笑三生一脸的欢喜，眼中却带出了一抹失落，我别过眼，饮尽杯中的酒。见他还愣愣地端着酒杯，眼睛却依然望着我，我小声地说道：“还不喝？”
笑三生回过神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豪气地放下酒杯，大声说道：“好！要结义，就要正式一点，义父，今日孩儿要与郑瑶姑娘结义，就由您为我们做主吧！”看着他一脸的坚定，古康年笑着点头。
院子很快就被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放上香案供果，不一会儿，丐帮弟子又捧来整鸡整鱼整猪。刚才还哄闹一时的大院，现在一派静谥。众人都静悄悄地围在桌案外，秉息注视着结拜的现场，气氛渐渐由欢快转为庄重。
在古康年的主持下，点燃了供桌上的红烛。我和笑三生一人手持一柱香，双双向东跪在香案前。
只见笑三生一脸肃然，持香虔诚地望向天空刚刚升起的新月，缓缓念道：“我笑三生，今日与郑瑶结拜，苍天明月为证，不论富贵还是贫穷，不论健康还是疾病，此生祸福与共，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