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战友惨死的无力悔恨像把尖棍插进心窝,羽剑跪落在地无法遏止怒吼,火宁见羽剑在原地不动,狠拧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拉起。
“走!快走!”
火宁对羽剑耳边吼着,羽剑目光仍盯着火炮炸出的大黑窟。
又一发如崩落大石的橘红火炮击来,削过?望台侧边,屋檐被火域整个掀开。
羽剑好一阵才恍过神来,眼看火宁正准备要一拳揍下。
“回警厅!” 羽剑说。
话语才落,橘红火域不偏不移朝他们袭来,只见骑士已先挡在他们二人之前,大剑立插于地作盾,硬生生接下火域炮击。
光火刺眼,焰花喷溅,火域像是行于火中猛兽吞噬周遭的空气,重击北方骑士的重铠甲和大剑。
橘红的火域终于散灭,骑士本站着不动,但沾着黑灰晶尘的血从多处盔甲缝隙流出,骑士倒落在地,大剑周遭的雪被融个精光,剑柄上的蓝结晶应声碎裂,刃域消散,大剑归于凡铁。
“掩护我!”火域似乎烧干了空气,羽剑的声音痰腻。
羽剑肩起骑士,绝望般的重量压来,羽剑撕下衣角塞进嘴中让身体能挤出更多力量,火宁率先冲出辟路,他往敌众袭来方向不断扣下扳机,让连发的火域吸引火炮的注意。
远方的炮火源头。
火炮管发烫,晶尘散落炮管四周一地,密集击发三记火炮后,炮管整个过热,炙烫火红的炮口如梦狮血口般使人灵惧畏。
露出双臂的帮匪拉出火弹库,虫量般的晶尘倒出,七、八名帮匪在一处屋顶上准备轰杀远方警厅队。
“干掉几个?!” 一名帮匪躲在屋顶尖脊后,火宁击来的火域溅起大量石屑。
“起码一个!”
操作火炮的帮匪将一颗腿肚粗的火炮弹再放上弹库,装填回去。
“哈!再几发警厅就会夷成平地了!”
“小心点!别伤到小主子,否则大老爷不会放过我们!”
“别穷担心,那崖牢是特制的,老剑谷就那最牢靠。”
火炮装填好,再次击出震耳欲聋的橘红火域。
像要压断肋骨的重量,羽剑在寒冬中湿透前胸后背,左腿像脚底被硬塞入整条铁链,接连抽筋的剧痛让羽剑不知为何一直想到母亲身影,橘红火域在前方炸裂,火域吞掉半个山壁石阶,在前头开路的火宁被火域造成的风压粗狠抛撞山崖再跌落轰出的斜坡,火宁半昏过去,所幸在跌落时他仍紧抓边境警火步?,他将步?刺向石壁,缓冲大部分跌落的冲击,火宁重摔在地,一时半刻无法起身,手上的火步??口全毁。
羽剑赶紧将骑士拖到一处石凹,凸出的半侧石壁遮掩住骑士的所在,羽剑随即跑离好让炮火不波及骑士,他抽出腰间的卫戌二世,对准远方的炮火源头,羽剑勉强能看见帮匪的身影,想凭手上的短?根本徒劳,用烟火射下星月还比较简单,羽剑垂下手臂,整个人坐在雪地上。
但他并非放弃,他是看见了希望。
雷霆窜耳的疾光喷射而出,裸着双臂的操炮手头部应声碎裂,只剩下半颚齿的身躯倒落在地,他的同伙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不是因为操炮手的惨状,是他们眼前出现了扛着双头斧的白色行刑手。
一座石钟楼顶,鼎刃重新填入一颗新的长程火弹,与其他火弹不同,他的火弹细长尾部结晶呈白状,在火弹结晶后身还加了精致的部件,鼎刃透过长?上的爱恩远镜瞄准另一名准备操作火炮的帮匪。
鼎刃停下一口呼吸,让身体静滞,血与心跳慢慢的、慢慢的,一停一跳间,鼎刃扣下扳机,镜中的帮匪头骨盖被火域掀了个飞。
鼎刃从爱恩远镜中看到恐怖,一名精壮的老者挥着是他手臂两倍大的双头斧利落干脆地将帮匪一一劈斩开来,他们的身躯像是枯枝黄叶那么脆弱、那么单薄。
鼎刃将使斧者身后的偷袭者狙杀,白发老者对掩护方向点头示意,鼎刃打了个冷颤,他觉得老者似乎能清楚看见他,但他们隔了将近半个城镇远。
扭了腿的火宁好不容易才回到上方,羽剑扶着石壁站了起来。
“你那天放走他是对的。”火宁多根手指甲都被山壁掀了“他们来得及时。”
羽剑淡淡地说,“看来比起正义他更痛恨罪恶啊!”
“你说熊斧吗?是啊…痛。”火宁不再言语,血从后耳流了下来。
彼方嚣狂的炮火已无声息,熊斧放下手中斧刃,罪恶之血再次沾染他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