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姿色虽说也算上乘,但是比起司徒锦,却是云泥之别。
如此不同的两个人,宫宸却似乎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想到这里,宫宸心里一狠,再没有把她放出宫的念头:“既然如此,朕就派人出去找,只不过你,还是乖乖呆在宫里学规矩吧。”
宫宸说完,提步便走。
司徒红玉微笑着看着他离开,心里默笑:不出十日,你会主动来求我的。
入夜。广陵殿里棉被单薄。一半是源于夜凉,一半是源于心事,红玉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正在想事儿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混进了她的卧室。
“谁?”
红玉连忙翻身起床,迅速的拿了床榻旁屏风上的衣衫披在了身上。
“嘘……是本王。”
虽然来人一袭黑衣,蒙着面,但从声音很容易分辨出来人是宫暝。
红玉放下戒备,松了一口气,退回床上坐下。一双眼睛望着宫暝,似笑非笑:“安王这是寓意为何?白天不是一副事不相干的模样?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跑来宫里,你这行为真是让我有些不好揣度。”
宫暝谨慎的关了窗户的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前。看着司徒红玉一头乌黑的头发慵懒的洒在肩上胸前,披在肩上的衣服下,隐约可以看到鹅黄色的肚兜边角,连忙别过脸道:“本王来是想告诉你,你我的婚约做不得数。”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司徒红玉差点被气笑了!
宫暝抬了抬眉:“不然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司徒红玉抬起自己的脚丫,放到了床上:“我以为是我的未婚夫君对我相思难耐,跑来与我深夜诉情。”
“……”宫暝眼角抽了抽:“你想多了。”
司徒红玉装作不以为然,恬着脸道:“何必如此抗拒这门婚事?反正我明年就要过门了,你我先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太妃好像也挺喜欢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呢,对了,你知道我为何被安排在广陵殿吗?因为陛下说,这里以前是你和太妃住过的地方。”说完还装作羞涩一笑:“陛下真是有心了。”
广陵殿确实是二十多年前,太妃姬氏受先帝冷落时,待过的地方。
宫暝想起了幼时的那些冷眼和折磨,心情忽地就变得阴郁,语气也凉了很多:“就算你进宫学好了规矩,也是白费力。你最好为自己早做打算。”
红玉看着挑起了宫暝不好的回忆,于是再加一把火:“我记得令王是你的同胞兄长吧,听说就是死在这个宫里的,真是可惜,令王天资傲人,六岁便能吟诗作赋……”
令王宫释是少有的奇才,但年少夭折。害他的人,正是当今天子的生母华贵妃。
“够了!”宫暝打断红玉的话:“司徒红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的。”
红玉轻瞄了眼前明显被激怒的人,意味深长道:“说说看,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红玉这样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其实心理也是没底。她对宫暝还是不太了解,不知道这个人是深藏不露,还是说真的那么的不在意权势。
她宁愿相信他只是藏得太深。
宫暝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司徒红玉,缓缓道:“你如果想攀龙附凤,嫁给我皇兄才是上上之选,何苦盯上我这个闲散王爷的王妃之位。你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和他之间有深仇大恨。”
红玉倒也不否认,抬起头来,灿然笑道:“安王不愧是我的未来夫君,这么懂我,我们俩人结合,势必会琴瑟和鸣。”
“……厚颜无耻!”
红玉装作没听到,反而翻了翻绣花被褥:“夫君,夜深露重,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就凑合着……就寝吧。”
“你这个女人!”宫暝见红玉好赖不听,不敢再多呆,以防出变故,于是推开窗户,临行前低声嘱咐:“本王话已至此,你如果再一厢情愿的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到头来苦的是你自己。”
说完将就飞身离去。
司徒红玉望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天快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
一会儿梦见爹爹小声的教训:“锦儿,又在偷懒了,你娘教你的丝芜草的药性你背熟了吗?”
一会儿又梦见宫宸含情脉脉道:“锦儿,等我登上了宝座,我你做着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直到广陵殿里唯一的小丫头灵珊急急的呼唤:“红玉小姐,快起床接驾,贵妃娘娘和萧妃娘娘朝广陵殿来了。”
萧妃看着司徒红玉个带进了宫,就格外的注意动向。没想到一打听,果然事有蹊跷!
把人带回来后,虽说是安排在荒芜的偏殿里,但是陛下也没交代任何人去教习礼仪,很明显没有要让她当安王妃的意思。
一个大臣之女,长得又还算秀美,带进宫来的意图,太值得人怀疑了。
于是萧兮兮一早就去了宋瑶的宫里,婉转的说了这一情况。中间不凡省略一些自以为不太必要的话,只传达了一个意思:陛下带着司徒家的一个嫡女进宫了。
那还了得?
宫里的一直陪着宫宸从皇子到皇帝的女人,都还记得司徒锦被荣宠那几年的盛况。所以对姓司徒的人,都有一直说不出的警觉。
于是,俩人一早就急急的往广陵殿赶。
红玉抓了抓头发,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时,就看着屋子里站了眼神奇怪的女人。
为首的两人她认识,后面跟着的丫鬟也是一双双好奇的研究往她身上瞧。
灵珊低眉顺眼的再一旁站着,大气不敢出。见红玉醒来,内疚的朝她递了一个眼神。
“哟,妹妹,你不是说司徒家的嫡女被请进宫了吗?我看着怎地不太像,你是不是记错了。司徒家也算是世家,怎么又如此的家教呢,这都日上三竿了,还躺床上呢。”
萧兮兮鄙夷的看着床上的人,对身边的丫鬟秀儿吩咐:“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广陵殿的贱奴,司徒小姐刚进宫不懂规矩,她也不懂?不知道贵妃驾到,要提前出门接驾吗?”
她是想借宋瑶的名义,给司徒红玉一个下马威!
秀儿接到旨意,敏捷的跨步上前,对着床前的灵珊啪就是一巴掌,声音煞是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