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大的宫殿里,于梦溪面容平静地踏上红毯的一端,在座的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赞赏,有羡慕,有钦仰,有恭敬。
于她,缓缓移步,仿佛这世间仅有她一人,仿佛是这世上仅有这一条红毯,一条路。
于梦溪是焰都唯一的公主,所以她必须嫁,她必须接受自己的命运。
从她睁开眼睛的一天,就注定了。她的人生里,必须将这繁杂的焰都,排在自己所有的情绪前面。她是公主,她只能为了焰都而活,她是公主,她必须接受母后所做的每个决定,并且认真而自豪地完成它。因为她于梦溪是焰都唯一的公主。
一抹残笑漾在嘴角,她缓缓弯下腰:“儿臣见过母后。”
记忆里,母后又老了,她的神情比起记忆里的她,要慈爱的许多。
但她的母后却还是那么遥远,从小到大,母后一直都那么陌生,盛装华服的端坐在最高点的那个位置上,身后金灿灿的王座雍容华贵。
母后,她最亲的亲人。她的母后就那样端坐在遥远而空洞地与她对话。再看看周围的人们,朝臣们谄媚的嘴脸,贵族们提防的眼神,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忽而那么陌生。
于梦溪坐在炎城的下手,对面上坐的琉子衿,优雅的举着酒杯与炎琪闲谈,一头银发显得那样独特,儒雅而疏离。
她平静的收回目光,悄悄的叹一口气。
肩上突然一热,抬头看去,炎琪俏生生的一张脸上,略有担忧。像是发现了于梦溪的不对。
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哥哥,于梦溪冲他浅浅的摇摇头,轻声用唇语告诉他:“我没事。”看着他拢的更紧的眉,只能报以一记苦笑。
把目光也远远移开,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是舍不得,还是说自己冤厌倦了?
她复又报给炎琪一脸微笑般的调皮,将心里所有的不安,都深深藏起来。
伤口是给自己看的,而不是拿来让别人担心的。
看着炎琪放下心来才转回头,脸上的笑却没有收住,像是僵住了一样。有的时候,强装笑颜,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人问你的那一句,你怎么了?
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随着“砰”一声轻响,衣着清凉的舞女在中央的空处彩衣飘飘。于梦溪无心观赏下面的美艳,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第一次觉得时间是这样难熬。
一股温柔的气息落在耳边,于梦溪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随后儒雅的声音便传入耳内。
“怎么迫不及待的想出嫁了吗?”对面琉子衿举着酒杯,朝着于梦溪坏坏的笑了。
于梦溪回瞪他一眼,也明白了,他是将声音汇入灵力中,逼音成线传到自己耳中的。这样的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于梦溪也不动声色的传回去:“相亲都相亲都相到焰都来了,娶不到吗?”
琉子衿向着下座的焰都郡主们微微一笑,立刻有不少女子脸红的低下头,有些大胆的,还秋波暗递。薄凉的声音又传回来:“看到本皇子的魅力了吗?嫁给我是你的荣幸。”
于梦溪经不住他的调笑,微红了脸,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看着下面的舞姬,不精彩。不禁侧目,经他这么一打趣,心情倒像是好了不少,难道他是发现我心情不好才故意与我聊天的吗?这个念头一出,忍不住又偷偷看他一眼,却正好被他逮住。最后只好灿灿吐舌。
眼下,婀娜的美丽也快近尾声。舞女们有默契地围成了个圈,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她们的圈内凝聚成形,慢慢长大,已然变成两个女人的形态,赤红的火焰跳动着,慢慢各自凝成一个完整的女人,相应成型,翩翩起舞。
“火焰美人”在宫殿内跳跃着,两个“火人”在场中默契的旋转,那些舞姬围一个圈,映衬着中央的“火焰美人”。
王后显然也很惊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坐下重臣察颜而动,纷纷鼓掌叫好。于梦溪向往的看着那两个“火人”,这么美的舞蹈,她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灵力还可以这样使用,惊喜之余她也跃跃欲试。两个火人屈身向王后行了礼之后,便缩成一圈拳头大小的火焰,飞到一枯白的手掌中消失掉。残烛法师还是一身黑袍,从容地站在宫殿中央,不卑不亢:“老臣献丑了。”
王后亲和的虚扶一下:“国师请入席。”
“谢王后。”
待法师入座后,周围的大臣又恭维一阵,发现讨不了什么好之后,大殿又归于寂静。
王后端起酒杯,平稳而有力的开口,威严而优雅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各位爱卿,让我们举杯欢迎来自冰刃帝国的贵客,冰刃二皇子琉子衿来我焰都做客,并祝我焰都与冰刃帝国顺利联姻,和平万世。”
琉子衿拂袖,缓缓站起来,好像了一只高傲而霸气的雄狮缓缓睁开眼睛,他举杯高过胸口半寸,温润却高贵的开口:“在下琉子衿,是冰刃的二皇子。此次前来,是奉父皇之命,代表冰刃帝国向贵国请求友好联姻,巩固贵国与我国的贸易往来,共享和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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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高雅又调皮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