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廖双鸢从墙上跳了下来后,心情甚好。她边往前走着边哼着小调。
“廖双鸢。”
“屏翠姐,你在这里啊…我以为你还在帮曲姑姑做事呢。”廖双鸢转过身来,一脸的娇笑。
“已经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回房里去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屏翠微微蹙眉。“那个方向…。你是从经阁里出来的?”
“屏翠姐…。对不起,我太担心凝月和小玉了。所以去送了点吃的。”廖双鸢说完后,忽而又朝四周看了看,凑到了屏翠耳边轻声说道,“我还听凝月说,小玉昨天吃晚饭时中了毒。也不知是谁这么坏,想害小玉。那人还真是蛇蝎心肠。你说对不对,屏翠姐?”
屏翠不屑地唾了一口,“有时间就去帮忙打扫下庭院,也不需要你在此假仁假义。”她说完后就错身走开,面色如冰。
“屏翠姐,一路走好。再见。”廖双鸢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声不响地回到了房间。她扣上房门,双手紧捏成拳。待转过身时,却又是满脸的笑意。她走上前几步,正好看见了缩在被褥里的柳如煜。
“如花,你怎么了?没事吧?”廖双鸢小心翼翼地上前将被子给掀起一角。柳如煜正背对着她躺着,衣服都湿透了,浑身轻颤着。
“你怎么搞的?把衣服都弄湿了,这样下去会得风寒的。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如果你动不了,那我来帮你换吧。”她说着就去扯柳如煜的衣衫。
“滚。”
“我是在关心你,你什么态度。”廖双鸢气急,甩手,正想由着他去。柳如煜却没有再出声,她回头细细一看,他竟已经昏睡过去。
“真是的,一个个都让人不省心。”廖双鸢叹了一下,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新衣服,走至床边,把柳如煜的身子转了过来,褪下了他身上湿透了的衣服。
不过一刻,她惊得把手上的新衣服都丢在了地上,“为什么…”在眼前的人分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他又是如何瞒过曲姑姑的眼睛的?
廖双鸢红着脸帮柳如煜换好了衣服。
柳如煜这时才皱了下眉头,缓缓转醒。
一入目便是双慑人心魄的紫眸,“你醒了…我还担心呢,你脸色好差。”
柳如煜随后摸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的杀气。
“我什么都知道了…”廖双鸢娇羞一笑,“你的眼睛真好看,我曾经听人说过,百绯宫宫主是紫眸,那你就是柳宫主了。为什么要装成女子进来?是为了凝月么?”
“这不关你的事。”柳如煜半倚在床上,微微垂眸。“你若是将此说了出去,我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说出去的。柳宫主,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三年前,我还未进皇陵时,曾远远看过你一眼,那时我就喜欢你了。不过你喜欢的是凝月吧?我…不介意当妾室的…”
廖双鸢话还未说完,柳如煜的手便扼上了她的脖子,“再说下去,我就杀了你。”
廖双鸢却一笑,“你不会杀我的。如果我死了,不仅你有麻烦,凝月更是有麻烦。她现在在经阁里抄经书已经很可怜了。昨晚就没有进食,她应该早就饿了吧?”
柳如煜手一松,廖双鸢轻咳着跌在地上,“不要来烦我。”
“柳宫主,我有自信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下。”她从地上站起,毫不在意地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柳如煜轻轻磕眼,骤然想起冷凝月已有三餐未食,心里怎么也放不下,于是揣着从百绯宫里带来的桃花糕,也悄悄出了房门。
他翻下墙,进入了经阁,看见前方的冷凝月正全心抄写着经书,姣好的容颜上满是一片柔和。他心里一软,走上前,将桃花糕缓缓放在了桌上。
冷凝月抬起头,一笑,“你来了?曲姑姑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只不过命我…下河里去抓了条鱼罢了。”
冷凝月虽有些不明所以,愣了片刻。但还是轻轻将桃花糕拿了起来,朝侧看了下,“烟玉又睡着了,真是的。”
“让她睡去吧,也累了。”
冷凝月微点了下头,打开盒子,吃了起来。
“凝月。”
“什么?”冷凝月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一时有些呆住了。眼前的人轻吻上了她的额头,而后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我要先走了。”
他又些留恋地再看了眼,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冷凝月将手缓缓覆上了柳如煜吻过的地方,念道,“真的只是下河捕鱼这么简单么?”如此一想她倒也有些食不知味了。
柳如煜走至花园处时,突然听见了女子尖锐地喊叫声,“救命啊。”他有些惊愕,飞快跃进了花园里。
一眼望去,只看见鬼面正咬着那个名叫陈楚瑜的女子的脖子,他一怒,急忙从背后抽出了剑,向前刺去。
鬼面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转身飞起,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喂,你没事吧?”柳如煜扶起了陈楚瑜,“我现在就帮你去毒。”
陈楚瑜吐出一口黑血,支吾着说道,“不要管我了…快走…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有心害太子妃的…有人在…你快走。”
“喂…”他还未说话,一大群女子便从后头涌了上来。
“就是他…他杀了楚瑜。”
“天啊,她还拿着剑,会武吧。”
“太残忍了,刚才我还听见楚瑜的呼救声,想不到现在就…”
那些守皇陵的女子哭起来,不断挤上前去,将柳如煜涌到了后面,“你们冷静一点,她没死,有的救。让我上前去。”
“不就是你杀了楚瑜么?何必要这般假惺惺。”
“够了,都安静。”曲中歌也赶了过来,那些女子自动往四边走去,让出一条道来。曲中歌走上前查看了下陈楚瑜的伤势,有些低沉的说道,“她已经气绝身亡了。如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曲姑姑认为,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说的话还有用吗?”
“是你杀害了楚瑜和慧兰?”曲中歌低垂下眸子,说出的话宛如千斤。
“不是,无论姑姑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曲中歌扯开嘴,走上前去,低声说道,“那就是说与经阁里那位太子妃有关了?”
柳如煜面色一变,“笑话。她都不在这里。”
“自从你们来后,皇陵里才会出现这样的事。不是你做的,那么肯定就是她做的。”
柳如煜退了一步,眸里闪过一道光,忽而抬起了头,说道,“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她。”
“如花,你就认了吧。不然这事会波及到太子妃,到时你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而且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姑姑说话?曲姑姑守了十五年的皇陵,你这种语气可谓是大不敬,是蔑视先皇,蔑视皇威。理应受罚。”屏翠也说道。
柳如煜眸一寒。
“如花,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他看了一眼屏翠,嘴角微微上扬,突然说道,“不错,这件事是我做的,跟凝月没有丝毫关系。”
曲中歌对着守皇陵的其余女子说道,“将他带走吧。”那些女子虽有些害怕,但还是群拥上来将柳如煜给押走了。
“双鸢,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曲中歌看见站在角落里的少女。
“曲姑姑,我相信这件事不是如花做的。你自己心里不也明白么?为什么要这样?”
曲中歌轻笑,“回去吧,不要待在这里了。”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廖双鸢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看四周已无人,冲着她的背影低喊道,“要是你伤了他,这辈子都别指望我叫你一声娘。”
曲中歌微微摇头,没有停下步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要是你不愿叫我娘,也没关系,我只当你是我年轻时犯的一个错误。”
“我恨你…”廖双鸢红着眼掩面跑远,曲中歌只得轻叹一声。
屏翠在远处看见,眸光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