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顾雪夏送回房间,老吴便走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楚莫白摸了摸顾雪夏的头,温言,“雪夏,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嗯。”听他要离开,顾雪夏微微有些不高兴,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把头埋在抱枕里,瓮瓮应了一声。
见她有些不乐意,心里却不禁丝丝窃喜。放在她头上的手忍不住揉了揉,“乖,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便给老吴递了个眼神,两个人一前一后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一段距离,确定顾雪夏不会听到后,楚莫白才出声问,“什么事?”
“爷,今天收到消息说罗密欧已经去了欧洲,七爷也回去了,两个人是一起走的,据说后天罗密欧会飞去美国。”老吴一丝不苟道。
听完,楚莫白沉默片刻。
不知不觉,距离他把雪夏从海里救上来的那一天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整个B市因为一个失踪的女人被翻了个个。七爷,厉景行的手下还有齐家少爷都不遗余力地在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女人。两个月的寻找却毫无音讯,怕是他们已经不相信雪夏还在B市了吧,所以才将聚集在B市的力量分散。罗密欧去美国,欧洲有七爷,国内齐家少爷基本都能顾得上,大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架势。
不过,他不会让他们来打扰她的。因为一个厉景行,她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既然厉景行已经不在了,而她对以前的事也记得模模糊糊,那就干脆让那些过去彻底在她生命中消失吧。
“我知道了,继续注意那边的行动。”
“老吴明白。”
说完楚莫白便折身往走廊尽头的那间房走去,有人还在等着他。
老吴看着自家爷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便下了楼。
……
一架飞往欧洲的私人飞机上,罗密欧,卢卡斯坐在一起讨论着回欧洲之后的计划,尹七坐在他们对面安静地听着,偶尔补充一两句。外界都以为后天是罗密欧去美国,而只有他们三个人才知道,去美国的不是罗密欧,而是那个名义上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人。现在知道他还活着的人除了飞机上的其余三人外就只剩布诺。
厉景行安静地坐在机舱的一个角落里,身体靠在椅背上,手肘轻抵着扶手,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一本书笑得灿烂,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衫,是以已经三个月的身孕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手指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人弯弯的眉眼上。
不知为何那温润的手现在只剩一层皮了,使得本就骨节分明的指此刻看起来竟有些骇人。倏尔眉头紧皱,蓦然吃痛的表情,恰像是被蛇猛然咬了一口一般。
雪夏……
罗密欧和七爷一离开,B市这锅沸水犹如釜底抽薪般很快便平息了下来,楚莫白也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要在这多方势力下将一个大活人藏起来着实是需要很多功夫的。
至于知道他和顾雪夏关系的厉子轩绝不可能将顾雪夏在他手上的事说出去的。他既然想要厉景行的公司,顾雪夏的存在无疑是块绊脚石。毕竟厉景行去世,作为配偶的顾雪夏是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他却是第二顺位,再加上顾雪夏本身就有GJ国际10%的股份,如果她失踪,对于厉子轩来说只会是有益无害。
在书房和意大利那边的人通过话之后,楚莫白便往走廊尽头走去,准备带她去花园里走走。谁知到了她的房间却发现里面没人,折身走了出来。难道是去了温室?边想边往楼下走去。
“爷。”老吴见他下楼,打了声招呼。
“见到雪夏了吗?”
“顾小姐好像去了温室那边。”
“嗯。”淡淡应了声,径直朝着温室方向走去。
“雪夏。”楚莫白推开的温室的玻璃门,对着那抹背影唤了一声。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背对着门而站的顾雪夏缓缓转过身,手里的东西一点一点闯进楚莫白的视线——
白净的手里死死地握着一支玫瑰,花径上的刺扎破了皮肉,而她却恍然不觉疼痛,面无表情,甚至看向他的视线都变得空洞。鲜红的血从指缝掌心溢出来,“啪”一滴鲜红滴落在地上。
瞳孔蓦然一缩,不由惊叫出声,“雪夏!”两步冲到她面前,连忙去掰她的手。感觉到外来的力量,顾雪夏依旧安静,只是手握得更紧了。
“雪夏,松手!”楚莫白着急不已,声音陡然拔高。
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空洞地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深色的眼底扎入一抹鲜红,猛然回神,蓦地张开了手。扎得比较浅的地方宽扁的尖刺随着松手的动作被硬生生地扯了出来,皮肉也被微微牵起,尖刺一扯出来,那个小小的洞顿时鲜血直流。
“血……”女人眉头紧皱,喃喃,声音了带着一丝哭音,不知是痛还是害怕。
“不怕,雪夏不怕。”楚莫白安慰着,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熟练地为她简单包扎上,然后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出温室。
“老吴!老吴!”疾声叫着老吴。
“爷?!”老吴听到楚莫白的声音,急急忙忙地从主屋跑了出来。一下就看了顾雪夏鲜血直流的手,微微一惊,“这是……”
“快叫医生!”楚莫白打断他的话,双眼急得通红。
老吴当即折身回了主屋,去叫住在后面的杨医生。
……
碧海蓝天,海浪一波一波地扑向金色的沙滩。北半球已经进入金秋,但是秋天的气息在地中海并不清晰。
一个穿着烟灰色薄风衣的男人面朝大海站着,视线看向远处,不知道是找什么东西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厉景行在海边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转身往回走,穿过干净的石板小路,便走到了一条街上,路口开着一家咖啡馆,街对面是一家花店。
一辆车平稳地开过,将厉景行的视线遮挡住了,待车开过去之后,却见那花店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着。
看着那抹身影,厉景行不禁屏住了呼吸,垂在身侧的手渐渐失去了温度。
那女人弯腰拿起一束白色雏菊,放在面前嗅了嗅,而后嘴角轻轻牵起。
瘦得皮包骨头的手动了动,尝试了几次才握成拳,仿佛这样便能止住冰凉的指尖的轻颤。
就在这时,女人慢慢转过身来,一张皮肤白皙的外国面孔。
心底响起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男人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真的是太想她了,如此大的区别竟也会期待着那是她。
也许是故地重游,让人不免有些精神恍惚。收回视线,厉景行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他要去她曾经住过的房子看一看。他本可以从B市直接飞去美国的,但是想到她曾经和苏楠在这里住过,便忍不住来看看。
雪夏,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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