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记得游戏中怪物的事情了。
王传芳尴尬的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里,面对昔日队友的嘲笑和不屑,所有关于游戏的话题全卡在了喉咙里。
“不好啦!不好啦!”爱迟到的田果儿推开大门,看到众位痛苦的捂着耳朵,“抱歉,一不小心加强了10倍音量。”
向南星揉揉耳朵,“小果果,有什么不好了的?”
田果儿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游心炩去了!”
“什吗?!”在座各位都不敢相信。
田果儿走到正中间,“据说是这个月12号上午10点34分27秒没了生命迹象的,医院用尽各种复苏还生的法子,花了四天时间也没救活,这才放了消息给家人。”
“哎——”邓诗雨淡凝秀眉,“要是游心宇一回来就听说这样的消息……”
“切!”轩丘伊快人快语,“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姐姐一醒,‘借用’的火种就得还回去了。”
“丘伊!”邓诗雨转过头去,“你不要太过分。”
“还不是亲戚就维护起来啦。”轩丘伊刚反驳几句,就被谁拉住,回头一看,“大便星人?找死啊!敢拿你的脏手碰我!”
王传芳触电般收回手,有点被轩丘伊的态度吓愣了,她还以为前几天一起游戏让他们关系好些了呢。
“小王,”邓诗雨颇有女王风范的坐在桌子上,“你什么时候跟轩丘伊那么熟了?”
“很奇怪吗?大家都是同学啊。”
“同学?和阿天也是同学哦。可我怎么总觉得,最近你和他走的太近了呢?你们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好到特别的地步了?”邓诗雨阴阳怪气的,“自宇文磬出差,你去他寝室去的很勤啊。”
“嗯?”只有复赛前去了一次而已啊;就算多去了一两回也没什么怪的啊,表面上大家都是男生,自野外训练后关系也好了些,蹭顿饭也很正常吧。
“呵呵,复赛前就去了一次,没错吧。我们也知道很多你的事的。”邓诗雨走到王传芳身边,“你敢说你们问心无愧吗?”
“学姐?”那天划船的事情,该不会被她看到了吧。
邓诗雨直逼她面门,“别叫得那么亲!我跟你不熟!”
“说我也就算了,何必牵扯别人?”
田果儿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本来就在说你啊。”
邓诗雨踩着皮靴绕到王传芳背后,贴近她的耳朵,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传芳环视整个办公室,除了赫连天和宇文磬各位都在,大家有滋有味的看她好戏。她的人气就那么差?之前就算装,大家也会表现的很客气吧。
邓诗雨走回自己的座位,“有些人啊,没什么本事,就爱想尽办法的攀附权贵。没什么姿色,倒很会卖弄风骚,在床上讨好处。”
“噗哧,咳咳。”安雪冥不小心笑出了声。
“呵呵,”得到支持,邓诗雨更得意了,“你以为这次迎冬大会夺冠,凭的是你的本事吗?你以为赫连天是看中了你的才干,才邀你进复赛的吗?人家只不过图刺激、图新鲜才带了个累赘,赢得的大奖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智通金同意这些说辞般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斜睨着王传芳。
“哦?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轩丘伊挂着一丝奸笑,“她还上过白马王子的床。”
“什么?”邓诗雨的双眼危险眯起,如猎食的毒蝎,“胆子不小嘛,居然敢对嫂子的身体起歪念头,当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喂!”轩丘伊嫌恶的用手扇扇,“你怎么还不走,那么‘脏’,污染我这儿的空气。”
“的确脏,无耻渣受。”邓诗雨咬牙切齿的“哼”了声。
“呀~”向南星邪恶的舔着甜筒,“别那么说嘛,我还没享受过福利呢,把我的优待赶跑了怎么办?”
此地不宜久留,王传芳刚抬脚想走,就听夏百川严厉呵斥:“工作时间,想去哪儿?!”
符世平如常的笑容下藏着恶魔的嘴脸,“人家带薪大便而已,百川就莫要计较了。”
“哈哈哈哈……”大家忍不住笑开了。
王传芳摇摇头,推门出去了。这群人有问题,无缘无故的对她恶言相向,空前幼稚的对她人身攻击,不是受了刺激,就是全部疯了。她不想跟他们较真,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倒是好奇他们为什么那么奇怪。
在辅助院食堂吃午饭,周围没有一位同学是认识她的,无人来找事挑衅,对她的态度也同对陌生人无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只有熟人会误会事情?
回多才院高中部闲逛,远远看见仅穿一条小裤裤的叶康,站在路中央张开双臂晒太阳。端着客气的笑容刚要上前打招呼,叶康就猛然回头,和她有三世宿仇似的怒瞪王传芳,气冲冲的大步离开。在王传芳的印象里,叶康一直都是动作慢吞吞的树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干净利落了?
漫步至桃花林,瑟瑟秋风吹秃了树枝,焦黄的枯叶厚厚的落了一地,两三只乌鸦落在指头,凄美如画。南诺风一如往常坐在一旁平整的大石上,静静的看书,听到谁踩碎枯叶而来,稍抬起头来看,略吃一惊又垂下眼帘,拾起书本打算离开。
“南学长!”王传芳快步拦住他,“南学长先别走,学弟有一事想请教,也只有学长能帮我解惑了。”
南诺风淡吐春风,“诺风并非老师,没有义务为你排疑解惑。请让开。”
“学长竟如此无情无义,安然看学弟被蒙在鼓里,乐得看学弟遭落井下石。”
“什么?”南诺风苦笑两下,“被蒙在鼓里?你自己做的事,还好意思说是被蒙在鼓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却不知你只是个无药可救的废物;我一直相信你是个正直率性的人,却不知你是个老奸巨猾的老鼠;我一直觉得你是个风流潇洒的人,却不知你是个道德沦丧的变态!说有人落井下石?我看是你自掘坟墓!”
“学长,你越说我越晕哎,完全听不懂嘛。”
“那就回去问问你的上级。”南诺风愤愤离去,一向收敛气息的他,居然踏出细微的脚步声。
纤若嫩柳柔如水的南诺风,竟说出如此字字讥讽的话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有话却不明说,肯定是见不得青天白日的事。上级?上级是个什么东西?
也许还有一个人可以问。王传芳赶向霞山公园,自墨子中成为危险S生,日日逃到公园小茶楼的阁楼里,默默努力学习,追赶班上的同学。
王传芳敲了敲门,门没关好自己开了,“墨学长?”没人应声,王传芳迟疑着走了进去,见书桌上的钢笔没盖上盖子,估摸着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哼,不愧是王传芳,”墨子中拿着一盒扑克牌在手里把玩,“我躲到这儿,都能被找到。”
“哈?不是学长自己说的?什么被南学长害惨了,天天不得不躲到霞山茶楼的阁楼里面。”
“你还真是观察入微呢,偶尔说起,都被你记下了。”
“是啊,偶尔说起,只有墨学长偶尔碰到南学长的时候,才会说了一遍又一遍,我想不记得都难。”
“巧言善辩!废活少说!”墨子中从抽出盒子中的扑克牌,朝王传芳扔去,片片纸牌如飞镖般削向她。
王传芳笨拙的左右躲闪,“学长,你冷静点!校规明文禁止私斗的!”
“哦?搬出校规来了!老子才不管那些,胆敢暗算老子,受死吧你!看本大爷的绝招,同花顺!”话音未落,掉在地上、桌上的扑克又飞舞起来,四种花色的牌聚聚散散,想绞碎王传芳这块肉般来回穿梭着剐人。
攻击毫无死角,要是被划破王传芳身上的紫色泡泡,就不妙了。无奈夺窗而逃,吹出蓝泡泡稳稳落地,逃之夭夭。
夕阳西下,王传芳仍在霞山旁的荒山上漫步。不想回去,怕遇上熟人,不得不接受寒心的谩骂;怕和哪位朋友说两句,就引发对朋友不利的流言;更怕期待已久的宇文磬突然回来,却和别人一样待她。
可无论如何,她还是得回去,一来她在多才的宿舍已经被宇文磬退掉了,二来,她不想给一直留意她的人,留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走到前庭的碧根果树旁,天已经黑了个通透,树荫婆娑间,透出点点光亮。宇文磬回来了?!她有些兴奋又有些犹豫跑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