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磬辗转难眠,更无心看书,一夜没合眼。
吃过早饭踏出房门,分别在门口花盆下和邮筒里分别发现一厚一薄两个信封,拿回书房去看。
先拆了厚的,粗览过内容,气得想杀人,喝了口茶镇静下来才去拆薄的,反复阅读,内心复杂。
厚的是一沓王传芳和赫连天亲昵的照片,包括游戏中坦诚相见赤裸拥睡;而薄的是王传芳写的,歪七扭八的匆忙下笔,有无伦次的为昨晚惹宇文磬生气而道歉,生硬堆砌从游心宇嘴里听来的话,又在几处大胆表白上简简单单画了个叉。
信上的内容确实打动人心,可面对摊了一桌的不雅照,宇文磬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一定要找王传芳问个明白。她现在在哪里呢?
——切——
游心宇说的是真的呢。
像游心宇这样努力型的学生,是不会跟宇文磬和赫连天一样,动不动就利用S生特权不来上课的。可任由他孤身一人坐在满是鄙视他的同学中上课,王传芳多多少少放心不下,便跟着一起去了。一路上遭受的白眼和指指点点真不少,大半是针对游心宇的,只有小半照顾了下王传芳。
进了教室,游心宇习惯性的走向前排,想起什么般突然调头走向最后面的角落。平时爱在后面打瞌睡混日子的同学,忽然好学了起来,走向前几排。来晚的同学,见只剩下游心宇周围有空位,干脆从外面关上门逃课去了。游心宇被独立了,在一片空坐中如同孤岛,强撑淡定的认真听课。
“小王?”游心宇遥远的叫声传来,“该吃午饭了。”
“啊!”王传芳猛然坐起,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口水,环顾四周,教室里就剩他俩了,“抱歉。”
“呵呵,二年级的课程对你来说还太难,听不懂也是正常的。下午的课,是物理院的专业课,中午干脆去物理院的食堂吃吧。估计走到食堂,赶在中午用餐的同学大多都吃完了。”
王传芳跟着游心宇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刻意避开大家,以防刚给大家带来麻烦和不快吗?他紧绷一上午的脸,露出的轻松笑容是否真的轻松呢?“学长,好辛苦啊。”
游心宇摸摸王传芳的脑袋,“有你陪我,一点也不辛苦。反倒是你,明明能躲在家里的。”
“别把人说成缩头乌龟好不?”
“对不起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就完了?学长得补偿我!”
“那我帮你补习好了,你也不能总呆在多才吧。”
“功课啊……”
“南诺风早就被危险学院大学部内定了,其他四位三年生也有能力考上大学多才,搞不好不到明年,多才高中部的在籍生就只有你和叶康了。盘古高校素有某部学生不足三人就关闭的规定,也就是说,明年开春要是找不到新生,多才高中部很可能关张大吉。没有能力转去其他学院的学生,应该会被强制性退学。”
“哈?!”
“叶康的话,完全不用担心,他原本危险S生的身份是被我挤掉的,完全是出于个人喜好呆在多才。墨子中倒是个考零分的天才,但最近也卯起劲来努力了,怕是不会轻易回多才了。”
王传芳无比认真的九十度鞠躬:“请教我功课!”
“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就做好觉悟吧!”游心宇激起澎湃的热情。
0o0!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引发了他不得了的斗志,前途艰辛如登喜马拉雅。“哦。”王传芳胆怯应了声。
——下午五点左右——
游心宇忐忑不安,在厨房做饭,王传芳硬要跑过来帮忙,面上讲着怕他寂寞的话,不知有没有看穿他昨晚下蒙汗药的事,是不是在有意提防。自己也太疏忽了,以为她和宇文多住了段时间,晚饭的食量就会下降,没想到宇文那么宠她,令她的胃口一如既往的好。
王传芳蹲在角落削胡萝卜皮,咬着下唇想心事。今早送给宇文的信里,明确表达了只要他来接,就会跟他走的意思,他却迟迟不出现。是因为还在生自己的气?还是他压根没发现自己的信?或者他不想看她的信?好烦躁。
游心宇的手表:“嘀嘀,赫连天,同学,来访。”
“哈哈!本大爷驾到,蓬荜生辉啊!咦?新人?你也在啊。哇!怎么把胡萝卜削成那样,太不华丽了。”
“嗯?”王传芳看看手中的胡萝卜,又没像搞笑动漫那样只剩芯儿,很正常啊。
赫连天撸起袖子蹲在她对面,拿了水果刀而非削皮器,如削苹果般削起胡萝卜,动作娴熟流利,宛若胡萝卜表面没有坑洼,削出的皮宽厚均匀连绵不断,将削好的皮卷卷折折做出朵橙色木香花,才扔进了垃圾桶。削皮4秒,卷花1秒,一筐胡萝卜瞬间脱光。
“真不愧是会长。”游心宇扯起嘴角称赞这位不速之客,居然不打招呼就自来熟的直接进屋,真不愧是会长。
“当然啦!哈哈!”赫连天得意的仰天大笑。
“浪费功夫,不嫌麻烦吗?”王传芳撇撇嘴。
赫连天指着她的鼻子,“新人!要学会享受生活!”
不知怎的,王传芳想到那句“生活就像QJ”,谁享受谁顿时混乱了。
赫连天跑去游心宇那边,“今晚吃咖喱啊。”
游心宇把隐忍的怨怒发泄在刀下的胡萝卜上,“是啊。”
“唔——”赫连天抱胸托腮,“下个月咱学生会聚次会吧!一直忙啊忙的,好久都没聚会了。先让娄哲煮上热乎乎的火锅,自然是要用传统鸳鸯锅啦~汤底嘛……”
“会长,你很吵哎。”王传芳皱着眉头剥洋葱皮。
赫连天看着王传芳愣了两秒,“你小子!几天不教训,讨打啊!”
王传芳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把洋葱伸到赫连天眼前,潇洒的撕开一片嫩瓣,看他泪流满面。
“王!传!芳!”赫连天震天的吼声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他又羞又恼的,追着她满屋跑。在楼下闹了个鸡犬不宁后,又“噔噔噔”跑上楼去。
“不是不想背叛宇文磬的吗?”赫连天站在屋后空旷的草坪上,步步逼近王传芳。
打闹只是二人默契做出的假象。从厨房的窗户无意间看到了四五只在墙角吃草的羊,王传芳冲出门抓了一只回来,毫不留情的在它屁股上扎了下。赫连天吧疯跑的羊赶上楼,用花藤封住了所有的楼梯,追着她出去。
“来这儿就为了说这个?”王传芳不躲不逃,“我和游学长只是朋友。”
“既然决定分手,”赫连天一把将人拉近,居高临下的质问:“为何不选我?!”
“分手?谁要……”
不等王传芳说完,赫连天就贴上了她的唇,却只是蹭一下就离开了,“奇怪。”他又闻了闻她脖颈间的味道,“真奇怪。”
“讨厌的话,就放开。”王传芳用力推他胸口,差点就掉进他的陷进。
“别动!”赫连天环住她不放,上上下下的闻闻蹭蹭,“好奇怪,是什么东西让我越靠近你就越讨厌你?”
“放手!”
赫连天再度贴上了她的唇,忍住了无名的厌恶感,欣赏着她紧张的提着半口气僵在胸口,憋红了小脸,又期待又害怕的看着他,模样诱人极了。厌恶感又减少了几分,他就那么贴着她说话,看着她的嘴随自己的而动。“呵呵,我懂了,怪不得早上出门碰上,宇文会拦住我,先欲言又止的不说话,再含沙射影的说我勾引你,接着好心告诉我你逃到小游家里,想着办法逼我来看你。”
王传芳只觉小鹿乱撞,他说的话没听进去几句,倒是尝了不少金盏菊的香气。
赫连天搭上她的脉搏,抚摸她的身体,对于她奇怪的症状完全摸不着头脑。赫连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花药疗法不如大情敌,毕竟宇文磬是盘古第一医师,开创了许多异能界不治之症的诊疗方法。想到要把心头肉交给情敌,还是依照情敌的计划把人送给他,一阵揪心的疼痛。
“差不多该回去了。”他轻轻的说着,见她意乱情迷的样子就开心,顶着舔大便的恶心感,紧紧抱着她亲了下去。中午居然吃蒜蓉辣酱,可恶的家伙,存心气他不成?不知不觉就跟她斗起架来,玩得津津有味。
游心宇阴沉着一张脸,扶着窗户看着远处黏在一起的两人,石榴红色的眼睛黑暗深邃。
------题外话------
不要抛弃人家嘛,为什么抛弃人家呢?小胖好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