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绣华行功之时,突然帽儿岭下数里之外,有十数把手电筒朝这边走来,隐隐的还听到呼唤之声。南宫寒若眉头一皱,想来必是阚羽的家人来寻了。该死的贱人阮绣华,都不知道走远点办事。现在有人来了,看你怎么办?
就在南宫寒若焦急之际,阚羽的家人已越行越近,直到登上山腰,手电都快照射到阮绣华的身上时。阮绣华这才长吐口气,行功完毕,满意的点点头。
南宫寒若冷哼一声,轻道:“还不快走。”
阮绣华这才轻呼一声,叫道:“有人来了,啊呀,尸体还未处理,师姐也太洁癖了,弄些化尸水化尸又能怎样。”
南宫寒若冷哼道:“区区一个小县城,又有什么能人。再说两个脱阳致死的人,可算不上凶杀,引不起大浪来。”
此时来人已然近顶,阮绣华不急与南宫寒若争辨,抱起衣物数个闪身,就与南宫寒若遁入松林之中。十几个跳越,就飞下了帽儿岭,穿好衣物,一路向来路行去。在僻静处,一人开出一辆豪车,换上别号,向着外省的方向绝尘而去。
……
南部省,道城千年古镇中出了凶杀命案,一死一重伤,这一浪击起了漫天的水花。令小镇居民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一个三十来岁的屌丝男从梦中醒转过来,看了看手机,还才六点多钟。无意中看到床头柜上那个刺眼的暗红色小本,其上“离婚证”三个金色大字是多么的碍眼。
离婚还是昨天的事,但在屌丝男看来,却如同过了几十年那般的长久。昨夜梦中的一切,却是那么的清晰与明确。
屌丝男苦笑的摇摇头,吟道:“昨日之前谁是我?今时之后我是谁?梦醒时分方是我,合眼入梦又是谁?不如不来亦不去,无欢无喜也无悲。悲欢离合多劳意,明日清闲犹未知。世间难比道人家,无牵无挂得安闲……”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屌丝男彻底的惊醒过来,电话铃上一个“爸”字,令屌丝男不敢怠慢。离婚的事,还没跟二老说呢。就是两个儿子的分割,也没正式确定下来,只是把证先办了。
“爸,家里有什么事?”父亲很少一大早打电话,屌丝男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电话之中好一阵沉默,屌丝男正惶急之间,父亲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文宗,你堂弟阚羽昨夜出事了,现正躺在道城医院……”
屌丝男文宗大惊失色,堂弟阚羽才刚刚毕业,这就出事了?这怎么可能?因为不知细情究竟,不好多加猜测。于是急急忙忙的起床洗濑,穿衣向屋外跑去。
文宗的父辈都是农民出身,因为自我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份不错的职业。因为父辈的努力,使命运有了不少的改变。因此父辈们希望儿辈也像他们一样,凭自身的努力,再接再励,继续改变家族的命运。
所以父亲给长子长孙的文宗取了一个极大气的名字,文中之宗师。也许是名字太大气了,文宗承受不起,初中毕业就因学习成绩太差,被学校弃录了。接着读了个无用的中专,踏上了光荣的从军道路。
只是文宗文不成武不就,两年后又从部队退役回来了,既没考上军校,也没转成士官,可说一事无成。老父无奈,只能豁出老脸,给文宗在某厂找了一份安保的工作,干着最低级的事情,好歹饿不着吧。
几年后经人介绍结婚,生子,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只是时间一长,社会的极速发展,令妻子对无用的文宗已不奈到了顶点,终于两人于前几日“协商”好离婚,并于昨日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文宗心中苦闷,于昨晚痛饮了三瓶白酒,大醉一场后,只觉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只是这变化到底有没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阚羽是二叔的儿子,二叔因感,虽然没有入赘阚家,但还是把唯一的儿子取了一个阚姓,以做报答之情。等日后阚羽再生子女时,再将其中一个的姓氏改回文姓。
因为文宗的教育失败,所以二叔对阚羽十分上心,名字虽没有文宗这么大气,但也不小。羽,指展翅高飞之意,历史中叫羽的都是狠人,比如项羽、关羽、陆羽都是牛气哄哄的名人。
只是阚羽最终也没有成为龙凤,只上了一个普通的二流大学。反倒是表亲家的几个子女,个个都是重点大学学生。令二叔常在暗地里嘀咕,文家的文运都被姐妹们给带走了。
阚羽小文宗十岁,没有兄弟的文宗,阚羽就是亲弟弟。如今亲弟弟有难,怎能不令文宗焦急万分。
几分钟后,文宗就步入了道城医院。为什么如此迅速,因为文宗的妻子,不,是前妻,就是道城医院的护士。当年父母为了方便儿媳妇与儿子上班方便,特意在道城医院附近买了一套安置房。既然是安置房,这价格不高,环境也别提有多好了。
至于两个儿子,则被望孙成龙的父母带在了身边。当然,真交给文宗夫妻带,文宗夫妻也没时间。职工嘛,工资二千多,但事情烦杂得很,轻离不得。也正是文宗的低工资与得过且过,不思进取的思想,引发了妻子连续数年的怒火,最终以离婚告终。
文宗走入电梯,直上十四楼的手术室。只见父亲、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及二婶家的主要亲属大都在外等候。一旁还有两个中年的警察,见文宗来后,向文宗扫了一眼后,又转头静默不语。二叔还算坚强,场中只有二婶在悲声痛哭,三婶与其他亲属则在一旁小声的劝说着。
文宗暂时没有上前安慰,先走到一旁,轻声的询问父亲,这才知道昨夜于家乡小镇帽儿岭上所发生的事情来。
堂弟阚羽于昨晚十二点后,去帽儿岭寻找带回来准备见父母的大学女友。直到晚上三点钟,也不见回家。因为洗澡后没带手机,二叔二婶联系不上。因放心不下,于是前往小镇的酒店询问小两口是否回酒店住宿了。
发现没有后,这才着急的寻来亲属一起向帽儿岭方向寻找。直到岭头之上,才发现堂弟阚羽与一个陌生的青年,同样赤条条的倒在岭上。陌生青年当场死亡,堂弟阚羽还有半口气吊着。
二十分钟后,镇上的急救医生前来症治,说堂弟阚羽的情况与陌生青年一样,都是脱阳的症状。其中阚羽的左前胸好似被重物击中,断了两根肋骨,至于还有些外伤,则是倒地后的擦伤。
阚羽比陌生青年的伤势更重,但一时没死,纯属命大。所以镇上的医生救不了他。
没有左前胸的伤,也许还能归纳为阚羽与陌生小年青相约,在帽儿岭上与女人打野战,同时脱阳而亡。但有左前胸的伤势,加上传说中阚羽那美丽的小女朋友不知所踪,这事就变得大了。
等县里急救车到来后,一家人连夜送阚羽赶到道城医院里抢救。而闻讯而来的镇干警,因为多年不遇大案,特意在手术室外等候着,想要在第一时间里了解七五命案的详情。
文宗深深的吐了口气,“脱阳?左前胸撞击重伤?”
脱阳,其病是指办事时流泄不止,立刻致死。西医认为这种病是心脏麻痹,往往不及急救,在送医途中就死去。如中医遇到此病,用独参汤急救。所谓独参汤,就是用大量人参一味,煎汤送服。
可是家乡这个南部小县城,哪里有什么大量的人参,就是有,也是人工种植的,药效不大。而且临时煎汤,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从夜里四点钟到现在六点来钟,已过两个多小时。
不过还有急救之法,就是立刻用人参粉末五分,附子粉两分,温开水送服,亦有救回生命的可能。只是阚羽才进手术室半小时,一场手术下来至少也要两个小时,等作完手术,那就更加来不及了。
硬闯么?不行,手术室坚硬,进不去。不说还有两名干警在,就是……文宗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自已在往日里只是一个一无事处的人,所开的药方会有人相信么?
这时,手术室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医生走了出来,摇摇头说道:“术者因为脱阳,肋骨骨折,肺部挫伤,形成气胸,呼吸不畅,加上送来的太迟了,所以……”
“儿啊……”二婶立时悲天大叫,一口气没上来,哭晕过去,二叔也是无力的瘫倒在地。文宗急忙上前按压二婶人中,这才将二婶救醒,救醒后又是哭天怆地的嚎叫起来,向手术室爬去。
文宗皱皱眉头,上前说道:“我是术者的哥哥,我想进去看看他。”
医生点点头,让文宗进了手术室。不想文宗一进手术室,立即将手术室门关上,将所有人都拦在房外。
医生一惊,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文宗笑了笑,说道:“我懂得一点医术,所以想要尽尽人事。救一救堂弟,怕二叔二婶他们进来,所以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