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人啊,你看小人媳妇这就要生了,还在家里等着我带大夫回去呢。”神情悲痛的指了指身旁的九歌道,“这些个年头啊,连个产婆也难找,一个个闭本闭户的,小人这好不容易在路上碰到九大夫,这正赶着回去呢,我这媳妇可是头一胎啊,在屋里哭爹喊娘的,可把我的心肝都疼碎了,像大人这样爱民如子的清官,定能体谅小人的苦楚啊,哎……现在也不知道生了没有……”边说边挤出二两泪,此情此景好不令人感同身受,也替他媳妇担心啊。
“哎……不错,本官也是过来人了,今天就许你快快回去看你媳妇。”彦兮的又一波奉承,说得冯啸又挺了挺肚皮,昂着头,就怕别人不知道说的爱民如子的人就是他。拦路的马三水闻言也就收回剑,从开始的鄙夷上升到了同情。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人回去一定同媳妇好好说道说道大人的大恩大德。”彦兮感恩戴德弓了几下身,转而拉着一旁死憋着笑的九歌就慌不择路的就跑了。
“这小子还真是疼媳妇啊!”冯啸一声感慨,手下几百号人应声不绝。
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从西门到了南门,彦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能跑,以前也没发现自己是运动健将啊,难不成是那九天凝露起的作用,最近自己老是感觉小腹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在流动,时强时弱,而且跑个十几里自己也脸不红气不喘,看来这神仙的东西当真作用不小,下次再碰到一定要老头把内裤都抖出来看看。而此时,在瑶池拿着葫芦独饮的飞天真人正在怀念红红在身边的日子,突然觉得耳朵一阵麻痒,嘬了一口从凡间偷运上来的酒,掏了掏耳孔,又掳了掳裤腰带,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裤子要掉下去似的。
“你要笑就笑吧,小心憋出尿来!”实在看不下九歌那硬憋着笑的脸,竟是憋得通红。
“哈哈哈哈哈……兮儿,真有你的,媳妇?大夫?哈哈……”此刻的九歌还有什么形象啊,捧着小腹,笑得都卷成虾了,不过这帅哥就是帅哥,什么动作都那么迷人,看得彦兮不禁想起那天的疯狂,脸上一片红云。
“好了好了,笑够了吧,还是赶紧找个地方住吧,不然可要地为炉天为盖了。”赶紧转过身子,不让身后的九歌看到自己的囧样,赶忙催促找个地方下榻,可是转而一想,这到像是自己急不可耐的要去开房间似的,现在连耳朵根也染上了红色。
“兮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九歌走近一看,神情紧张的覆上彦兮额头,又探了探自己额头。
“没有,你才发烧呢,我不过是在想去哪里睡好,不是,是在想怎么灭火,啊!不是不是,是……哎,我看我是真的烧糊涂了。”心下虚的要命,总不能说是肖像你的美色,想要……
“兮儿,你在说什么呢?要不我们先去客栈吧,等会在给你找大夫。”九歌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
“呃……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们赶紧去吧。”摸了摸俏红的双颊,真是烫得要命,什么时候自己这么纯情了啊。
眼看天就要全黑了,街道上是一个人也没有,彦兮和九歌也不知道找客栈找了多久,可是就是没有一家是开门的,断断续续的走了一条又一条街,总算是在一个僻静的弄堂里看到还有一家掩着门户的小客栈,透着灯火。这就好比干涸的沙漠里找到绿洲,彦兮二话不说就冲进了那扇门里,吓得正在打扫的小二哥以为进强盗了,跪在那里直求饶。
“掌柜呢,我们要住宿。”彦兮丝毫不为吓到小二而感到愧疚,径自朝着无人的柜台而去,又朝着过道的帘子大呼了一声。
小二一听是来住宿的,魂总算是归位了,可是那心肝还扑通扑通的猛跳个不停,好不容易扶着椅子站起来,一颤一颤的移到彦兮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二位,掌柜身子不好,早早就歇下了,我们这儿今天不做生意了。”
“什么?不做生意?这是为什么,你是糊弄我是吧,没看到老子我走得腿都抽筋了啊。”这时就好比是狂奔到那个绿洲边,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
“大爷,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啊,你看那停业的字可都挂在门口了。”小二委屈的指着那门口的一块小木板。
一看还真有这回事,彦兮心里气得直打颤,这突然间是怎么了,整个镇子都变得奇奇怪怪。正想继续‘拷问’小二为什么要停业,就听到里间传出一阵咳嗽声,紧接着是一个年老的声音。
“二子啊,什么…咳咳…事啊,谁大吵大闹的啊?咳咳……”接着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掌柜,没什么,就是有两位客人想住店,我正和他们解释呢,你赶紧回去睡吧,小心着凉了。”小二朝着那声音立马回了句。
看来这小二哥还真是个好人,这么关照老人,彦兮的火气也不由降了下去,好声好气的道:“掌柜,叨扰了,今晚能让我们住下吗?你看外面都关门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彦兮当然也知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道理。
“既然这样,咳咳…咳…那就留下吧,不过,客房都满了,二位还请将就一下,住咳…咳…老头子的内院了。二子啊,你带他们去以前喜儿的房间吧。咳咳……”年迈的声音虽伴着阵阵咳嗽声,却还是和蔼可亲的。
“谢谢掌柜的了。”九歌和彦兮一同道了谢便随着二子去了内堂。
房子虽显得有些破旧,但还是整理得很干净,好像天天有人打扫。不是没有人住了吗?怎么还天天在打扫,真是奇怪。
“小二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房间不是没有人住吗?怎么还这么干净啊?”找了张凳子坐着,看着二子将油灯点燃,想到小二哥一直客客气气的,自己却害得人家心惊肉跳的,不免有些歉意。
“呵呵…客人说的是什么话,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二子好了。”二子憨气的挠了挠脑袋,这还是第一次有客人和自己道歉,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动作也显得扭捏起来了。
“这个房间以前是掌柜的女儿喜儿住的,不过三年前喜儿就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掌柜也因为这件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堂也很少去了,不过啊,他还是每天会过来打扫喜儿的房间,一呆就一下午。哎……掌柜可就喜儿一个娃子啊,又没有其他什么亲人了,到现在连喜儿的尸骨都没发现,真是可怜啊!”二子说着说着竟掉下了眼泪。
“二子,别担心了,只要一天没找到喜儿的尸骨,那喜儿就有可能还活着。”彦兮不知为什么就想安慰眼前这个善良老实的年轻人,可能是因为自己缺失的爱吧,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心总是那么敏感,虽然强装坚强,但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多想要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慈爱的父亲。
小时候看到别人在爸爸的背上撒娇,自己就呆呆站在那看着,看着他们的爸爸将放在背上的孩子抛上抛下逗着乐,那欢快的笑声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等长大了到了学校里,听着别人在那里炫耀自己的爸爸有多么了不起,又给自己买了什么,而自己就只能在那默默的听着插不上话。毕业以后,自己一个人打拼,还要抚养小炫,什么苦没有吃过,给别人擦过鞋,给别人洗过脚,哪次自己不是在心里奢望有一个人找到自己,然后像电视剧里一样,说自己是他们寻找多年的孩子。
直到后来遇到了乔,自己的工作才上了正轨。在那个竞争激烈的世界,光有文化有证书是没有用的,到哪不是讲个权势,不是关乎金钱。就连夜色酒吧也是用和乔离婚后分来的钱买下的。
“兮儿,你还有我。”九歌轻轻的揽住彦兮,用自己的大手紧紧的包住彦兮那冰凉的小手。彦兮眼里的那份强忍的苦楚,九歌是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不由一阵抽痛,都是自己的错,兮儿才会轮回四世,世世艰苦,孤独无依。
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滚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自己身边还有他为自己挡风挡雨,即使是乔也从来没有过,心下最柔软的地方不禁被深深的触动了。破天荒的主动投入九歌的怀中,将脸紧紧的贴在那胸膛。
还好二子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一点也没想到什么断袖龙阳癖之类的事,见他二人如此感伤,以为是自己触到了他们的伤心事,也就告安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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