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无心老人忍着全身的痒痛,不停地问愈晓凡:“晓凡,你说,心兰会来吗?”
“会的。”这是第几遍回答了?
“晓凡,你说,心兰真的会来吗?”
“会的。”愈晓凡无力的垂着脑袋。
“晓凡,你说,……”
“师傅--”愈晓凡打断无心老人,实在是,受不了了!
“师傅啊,师叔会来的,真的会来,肯定会来的。不过师傅,您现在哪里像是生命垂危啊,师叔过来看到您精力这么旺盛,肯定知道自己被骗了。”
愈晓凡从百宝囊中找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来,师傅,我知道您老人家不会装病去骗人,您也没经验,所以徒弟我炼制了一颗丹药,您先吃下去,然后回床上躺好,啊?”
说着往无心老人口里塞。
无心老人还以为是使人昏迷之类的药,而且颜色又那么安全,便吞了下去。
结果不到一分钟,不仅四肢无力,五脏六腑也跟着移了位,浑身似有几把刀在割自己的肉,那叫个痛苦难当。
“晓凡,”刚一开口,无心老人就觉得喉咙似是烧伤一般,火烧火燎,声音也像蚊子哼哼。
“师傅,您先别说话,我知道您要问什么,您是不是要问我给您吃的是什么药,这么难受?这是我最新研制的丹药,吃了它会觉得地狱之火在身上烧,声音嘶哑,只要一开口就觉得声带断了半截,所以啊,您最好少说话,我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极乐丸。”
无心老人现在是说话都费劲,想瞪人眼睛也睁不大,心想,我徒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辣了,等我好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还极乐丸,真是心狠手辣。
“师傅啊,我知道您挺不满的,徒弟我看着您老人家受苦,也是心如刀绞啊,不过为了师父的幸福,这点小牺牲您就先忍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就是这个道理啊。您放心,您的意识是绝对清醒的。”
关键是意识清醒啊,我直接晕过去得了,省的浑身地狱火烧似的。
“师傅啊,您放心,您不会白白牺牲的,等师叔来了,您按照咱们商量好的计划,等师叔哭够了,绝望了,再给她道歉,一开始千万别说话。就让她急,师傅啊,您可千万要记住啊!好了,徒弟我去设灵堂了,顺便找点东西吃,哎,饿死我了。”
不肖的徒弟,师傅我也饿着呢!哎哟,疼啊!
到了晚上,愈晓凡设好了简单的灵堂,摆好了祭奠用的东西,一个人便坐下来打坐。
忽然睁开眼睛,眼里露出胜利的光芒,终于来了!
过了两天才来,师叔,你的忍耐力也太大了,不过比我预期的要小多了,嘿嘿!
门“吱呀”开了,只见离恨婆婆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大厅的摆设,低垂的白色帷幕,白色的火烛,白色的蒲团,以及愈晓凡身上穿的白色衣衫。
是自己来晚了吗?胜哥,你是真的走了吗?为何不等等我啊!心里一阵伤感,伛偻的身躯在风中晃了晃。
愈晓凡站起身,躬身施礼:“师叔。”
离恨婆婆颤巍巍走进来,愈晓凡赶紧过去搀扶。
离恨婆婆走到灵堂的正中央停下了,过了好一会儿,转身看向愈晓凡:“你师傅,真的走了吗?”
“师傅就剩一口气了。”愈晓凡哽咽道。
“你这个不肖徒弟!”离恨婆婆一掌扫了过去,“你师傅还没死,你就把灵堂设好了,你是不是咒他早点死啊!”
愈晓凡看着激动的离恨婆婆:“师叔,这是晚辈的不是,您去看看我师傅吧,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您呢!”
离恨婆婆想,罢了,就去见见他吧,自己的心结始终都要打开的。
便跟愈晓凡到了内室。
屋里摆满了药材,一股浓郁的药味刺着鼻子。离恨婆婆激动的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无心老人,脸色蜡黄,满脸痛楚,眼窝深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愈晓凡说的没错,果真是要跨入鬼门关了。
胜哥,想不到几十年不见,再次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看着此时此刻的无心老人,就是有再多的恨又怎么样,自己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又得到了什么?
罢了,就让一切随现在开始静止吧。可是,是不是已经晚了啊!
离恨婆婆坐在床边,轻轻地抚着无心老人瘦弱的脸庞,泪,久违的泪水,就这样滴在无心老人的脸上。
愈晓凡退了出去,把时光留给这对久违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