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华,我不想跟你说了,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挂了电话,怒火久久都难以平抚。他口口声声地说盛唐是他打拼出的家业,可是若是没有母亲的默默支持,说不定他此里还是个默默无闻的穷光蛋,做人怎么可以过了河就拆桥呢。自己心目中那个高大的父亲到底哪里去了,为何他越来越面目可憎了呢。
李姨坐立难安地在花园里来回走动。看到唐爱国,她一脸的自责地说:“都怪我,路上遇到个老乡,多说了两句闲话,若是早些回来就好了。”
唐爱国安慰李姨道:“你别太自责,这不怪你。”
唐德华虽然心里对王如兰的失踪不甚在意,以为妻子不过是使气耍小性,等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但因为儿子的态度,他还是回来了。父子俩一见面火药味十足,相互瞪着眼,彼此看不顺眼。
唐爱国心里对父亲失望至极,懒得多言。唐德华作为父亲没有得到相应的爱戴和尊重,不想说话。
唐爱国在母亲的卧房里找到了一纸留言:
儿子,你看到留言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另一所城市了。别担心,妈妈不是孩子,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妈妈只是累了,想出来走走。想静静地想一想,是什么让妈妈在婚姻中如此地卑微。也许等我回去的时候,会跟你爸离婚,希望到时候你跟爱莲都不要怨我。妈妈大半生都是为了丈夫和儿女而活,临到老了,妈妈想自私一回,为自己活一回。
妈妈走了,放心,就算为了我的孩子们我也会好好的。
唐爱国悄悄把母亲的留言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并没有告诉唐德华。
江忠志的打电话过来说,查到王如兰坐了下午五点钟去洛阳的火车。唐爱国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说:“江局,谢了,这件事若是有别人问起,请帮我保密。”若被有心人得知母亲只身一人去了外地,难免不会横生枝节。
江忠志早听说唐家的事儿,心里会意。
唐德华在儿子那里受了气,李姨就成了他的出气筒,他凶神恶煞地训斥着李姨:“你说你,连个人都照顾不好,一个月付你那么多工资都白瞎了,再有这样的事儿,你趁早收拾了铺盖卷滚蛋,唐家不养活吃白饭的。”
李姨一大把年纪,被训得孙子似的,只能低头唯唯认错。
唐爱国不平道:“这件事跟李姨何干,若不是你干得那些事儿,母亲会被气得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了吗。”
“她好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道还能丢了不成,也不用到处去寻,在外面逛够了自己就回来了。”唐德华没心没肺地说。
唐爱国看了眼父亲,无语问苍天。
唐德华又待了一会儿,自觉没趣,走人了。
冯清歌下班后,想了想,还是给唐爱国发了条信息:事情解决了吗?
唐爱国回复:嗯,心累。
她本想安慰他两句,可自己的事,也是一团乱麻,只好作罢。
唐爱国等了又等,没有等到她的信息,心里有些失望。
冯清歌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张光北,他顶着个大大的笑脸说:“清歌,我找到新工作了,晚上我请你们去吃烧烤庆祝怎么样?”
冯清歌怏怏地说:“没心情,改天我请你。什么工作?”
“酒店大厨的学徒,以后说不定我会成为世界名厨。”
冯清歌浅笑着说:“那我提前恭喜你啊。”
“哎,我说,你跟孟桥这一阵子怎么都好奇怪,你们俩是不是闹别扭了?”张光北好奇宝宝似的问。
“嗯,他说他很讨厌我,让我不要再纠缠他。光北,你说,我看起来是不是非常招人讨厌?”
“孟桥是这样说的,你确定你没有听错?不过,这怎么可能呢,从初中开始,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这小子,是不是那根筋接错了。”他不解地说。
生活中没有了冯清歌,孟桥觉得胸中空落落的,食物失去了美味,干活也没有了力气。
过了午夜十二点钟,孟桥闷闷地出了车站的候车室,一个人慢慢地往家里走。走到云诺酒吧门口,他看到一个瘦高个儿和一个矮胖的青年在纠缠一个喝醉了酒的女孩子。
背后有陈家的财力和江志忠这个公安局局长舅舅,陈红梅在阳城素来是横着走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却被两个有眼无珠的臭流氓给缠上了。她可怜兮兮地求饶道:“我把我身上所有钱和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高个儿的手在陈红梅的胸前捏了一把,痞气十足地说:“我们不缺钱,就缺一位大美女共渡良宵。美女,深夜一个人喝闷酒,是不是寂寞难耐,若你愿意,以后我们哥俩陪你,好不好?”两人把陈红梅当成了不良少女,也难怪,一般女孩儿,谁会在这个年纪一个人跑到酒吧喝个烂醉。
陈红梅见求饶不成,色厉内荏地说:“你们这是犯罪,我告诉你们,我舅舅是公安局局长,你们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矮子嘲笑说:“我爸爸还是国家主席呢,妞,若是从了我们哥俩儿呢,不但有钱拿,还能让你舒服地上了天。”
高个不耐烦地说:“跟她废什么话,带着她上了车,到了荒郊野地里,想怎么样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矮个子上来推着陈红梅往他们停车的地方去。陈红梅由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她是天之骄女,一定不能被这俩个臭无赖给侮辱了。情急之一下,她伸手挠破了高个儿的脸。
高个儿恼怒之下打了陈红梅一耳光。
陈红梅被打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痛得她啮牙咧嘴。
孟桥本来是打算见义勇为的,可看到陈红梅那张讨人厌的脸,心下犹豫一下。
陈红梅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了孟桥,眼里出现了一比希翼,又迅速地破灭了。想起往日自己毫不留情地讥讽,这个时候,只要他不落井下石便是仗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