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飞笑了笑,只埋头整理着自己的包袱,都是那一日从她身上换下来的东西。一只通体碧绿的雕花玉簪,看似寻常其实内有乾坤的腰带,翡翠珠链,玉佩,东西虽不多,但除了腰带以外,无论哪一样都要比贵妃镯更为贵重。
她从小就不喜欢身上有过多的配饰,所以身上的饰品向来都是简而精,无论哪一样都可以作为传世之宝。因此即使没有上官煦,她在现代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异常滋润,绝不会有金钱的烦恼。
摸清楚了自身的经济状况后,凤于飞想要创一份事业的心就淡了下来。一则她还年轻,二则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她虽然看了一些书,也看了一些电视报道,听上官煦描述过,但,并没有真真切切地感受过。
凤于飞今年才十六岁,搁在原先的世界刚好是嫁人的妙龄,然到了现代,那就还是个未成年人,正是寒窗苦读的时候。
凤于飞心想:也许,她该先去学校呆上几个月?
无论哪个地方,学校都是社会的一个缩影。
她想,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于是,凤于飞便向上官煦讨教了下学校的问题。上官煦便又让人将港都所有高中的优劣势都罗列了出来,拿给凤于飞看,让她自己拿捏主意。然而,当凤于飞提议某所学校不错的时候,上官煦又将该学校三言两语批得体无完肤。到了最后,凤于飞悲哀地发现,居然没有一所学校是适合她读的。上官煦的唇倒是微微地勾起,浅棕色的眸中再一次覆上了漂亮的紫色。凤于飞看着手中的大叠资料,决定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随意指了一所学校。
“就这个好了。”
上官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峰微蹙:“帝高?”
“恩,就是这所。”凤于飞抿抿唇:“不许你再反对了。”
上官煦失笑:“帝高不是不好,只不过……”
帝高,全称华夏帝国第一高中,唯一一所坐落于港都市中心的高中。能进帝高的人全都非富即贵,无一例外,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师资一流,校舍一流,风景优美的仿佛一个大型主题公园。
无数父母的愿望就是将孩子送进帝高读书,因为那是身份的一种象征。虽然如此,但也有许多父母对该校避之不及。
原因就在于——
“帝高中有各种关系团体,相互之间倾轧斗争得十分厉害。”
“是吗?”
不知怎的,上官煦觉得凤于飞在听到斗争激烈的时候表现的很兴奋。听得凤于飞笑眯眯地道:“那真是太好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隔山观虎斗了。”
见她这么开心,上官煦便也不再说些什么,任由她一个人在那边乐呵着。她爱看热闹那就看热闹吧,他又不是护不住她。
凤于飞在定好学校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来自帝高的入学通知书,以及一套银灰色镶金边的制服。制服穿在凤于飞身上很合身,然而凤于飞却穿得很不自在。
“煦哥,去学校的时候,不穿这衣服打不打紧?”
上官煦不答反问:“为什么不想穿?”
凤于飞拉拉裙摆:“裙子太短,有失庄重。”
这个理由,上官煦笑:“那在我面前穿难道就不失庄重了?”
“你是自己人啊。”凤于飞答得理所当然:“我娘说了,在自己人面前,怎么舒服怎么穿。但在外人面前就不能像在自家人面前那么随性。短袖短裙是绝对不能穿的,吊带更是碰都不许碰。上下一定要包裹严实,以免发生意外。”
“意外?”上官煦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对啊。”一提到这个,凤于飞就有些无力:“那个时侯刚下山,天气又热,所以我就穿了件家常的短袖上衣,没想到一出门,就有好多人围了上来,说是看了我手臂,毁了我清白,所以一定要娶我为妻来保全我的名节。”
“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逃呗。幸亏我武功好,轻功也是一流,根本就没有人追的上我。结果还是有很多人凭我的相貌认出了我的身份,纷纷派人去我家提亲。家中正门因此紧闭了将近一个月。”
上官煦笑了笑:“那一定很有趣。”
“我可不这么觉得。”凤于飞皱眉,不愿意在这事情上继续说下去,于是重提旧事,指指身上的衣服:“不穿这个,可以吗?”
上官煦笑,言简意赅:“你是特权人物。”
凤于飞这才后知后觉地问:“煦哥,你权势很大吗?”
“不大。”上官煦含蓄地道:“但刚好能配的上你。”
接到通知后的第二天,凤于飞就开始去学校报道。帝高离她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远,所以是司机送她过去。为了到学校里能看好戏,她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普通的富家千金,毕竟她原先的容貌,用上官煦的话来说就是——到了学校,会有更多的人要以身相许。为了避免出现那样的情况,凤于飞还是遮掩了下自己的样貌。也没大动干戈,只是用刘海遮住了眉眼,换了一身宽大的运动服,长发盘成一个髻,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运动小美女。不会惊艳到引起纷争,亦不会无颜到让人嗤笑。
为了配合她的路人甲行动,上官煦给她派的车也是普通的奥迪。临行前,上官煦又嘱咐了几句比如有事要及时打电话,不要轻易接受陌生人邀约之类的话,听得凤于飞哭笑不得,但也都一一应下。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为你唠叨,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而上官煦,是真心对她好的,她知道。
凤于飞到学校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很多的私家车,凤于飞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原来学校,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似乎是刚放完一个小假,周围的人都在说着去了哪里那里玩,风景怎么怎么好之类的话。凤于飞听了一会儿,便下了车,和司机告别后走向了校门口。据上官煦所说,会有人接她去报道。凤于飞等了约十分钟后,听得一个温和的男声:“请问,是凤于飞吗?”
凤于飞点了点头。
那男生又道:“我是负责新生接待的莫笑。”
“学长好。”凤于飞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却见男生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莫笑挠挠头:“你是第二个听了我的名字而没有笑的人。”
凤于飞笑:“有一必有二,不足为奇。”
莫笑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凤于飞跟着他走了一路后,已经将学校里的各种传说听了个遍,学校里的各种势力也有了泛泛的了解。走到半路的时候,莫笑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被众星拱月的男子道:“那就是,不能惹人之一,容成初。”
凤于飞饶有兴致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感想,就听得莫笑嘿嘿笑道:“小学妹,是不是被我们俊美无双的容成二少给迷住了呀?”
回应他的是凤于飞极为无辜的一句话:“路太远,看不清。”
莫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郁在心口难开。
接下来的旅途,一直畅通无阻,再也没有遇见任何名人的机会。莫笑是这么说的:“帝高校风自由,只要考试能过,平日上课并没有硬性规定。”这话的潜台词就是第一次到学校就能遇见容成初实在是运气好到爆了。
凤于飞便象征性地问了几句,莫笑就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开来,比如容成初极有女人缘,几乎每星期换一个女朋友;再比如他的魅力极大,是绝对老少通吃,甚至有人为了见他一面而割脉自杀;此种事例,不一而足。
听完之后,凤于飞对于容成初的印象就定格在了玩弄女子的纨绔子弟,属于禽兽级别,应当见一次就打一次,这也直接导致了容成二少将来的情路坎坷了近百倍。当然,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