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画面是如此动人:身着月白色纱衣的女子起舞在飘扬的凤鸾花瓣间,仿佛凤鸾花的精气都凝聚在她的身上,让她化作了这花的精灵。鸾花树下,一个与龙汐年龄相仿的英俊男子正为鸾漓的舞蹈吹奏着光洁的玉笛,幽远的曲子配上这曼妙的舞蹈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曲罢,他顺势跃上高大的鸾花树,拈了一朵雪白地凤鸾花,又轻轻落在鸾漓身边把花插在她柔顺的发里。
“寒哥哥,我说过多少次不许碰我的凤鸾花,你怎么还敢采?”鸾漓嘴上责备着,眼中却满含笑意。
“小鸾漓,因为这凤鸾花只配你戴啊。”叫寒的男子话音柔柔的,满是宠溺。
“你取笑我,看剑!”鸾漓笑着拔出剑,向寒刺来。寒不慌不忙地拿玉笛一架,和她切磋起武功来。
不远处,覃太公抚着胡须微笑看着他们,而龙汐则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要炸开一般,痛的难以呼吸。尤其是那句“寒哥哥”,叫得那么自然,那么亲切,恍惚一瞬间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一般。龙汐紧紧的攥住拳头,指甲深深的插进掌心里。他隐忍着怒气,问覃太公到:“那男子是谁?”
“他是我在山中捡回来的,取名玄寒。这孩子习武天分很高,人品也好。”太公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龙汐的不对劲。
听这话怎么像是在给鸾漓找夫婿啊?玄寒,我记住你了。龙汐的眸色深了一层,隐隐透出嗜血的气息。
“爷爷!”鸾漓如黄莺出谷的清脆声音换回他的思绪。一抬眼,正对上鸾漓不满的眼眸,“你怎么还没走啊?”这话不像是询问,不像斥责,像是在……驱赶。
“漓儿,不得无礼。”覃太公慌忙打断她的话。“皇上,漓儿还是个孩子,您别往心里去。”皇上的气性别人或许不知,可是他这个做夫子的是清楚得很。龙汐生气时会周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他或许会沉默,但是嘴角的冷笑会让人越来越惶恐。凭良心讲,龙汐虽然不是个暴君,但绝对是个冷血。只是对于他想要的,他会不择手段,狠毒的令人发指。
“太公言重了。”龙汐脸上是冷漠的神情。他似笑非笑的望着鸾漓:“你知道皇上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鸾漓的语气比想象中的还要挑衅。
“小鸾漓,别乱说。”玄寒上前一步阻止了鸾漓往下的话语。“皇上莫怪,漓妹还小,出言无忌。王者是九五之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请不要和个孩子一般见识。”
“朕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龙汐望着玄寒,眼光一凛。他又转向鸾漓:“太公要和朕一同回宫去,你呢?”
鸾漓的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神采:“爷爷,是真的吗?”
“漓儿,你要知道忠君爱国之意,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亦是如此,更别说一同回宫了。”
“我不要走,我走了,凤鸾花怎么办?圣女山怎么办?”鸾漓的反应和覃太公想的一样。
“漓儿,你要明白万物都有它的规律。没我们之前,圣女山和凤鸾花就有,我们来之后他们也没有多大改变,是不是?”覃太公耐心的解释着。
“不走,我决不离开。”鸾漓甚是固执。
“爷爷,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强了。我陪漓妹留下来。”玄寒上前说道。
“不可。”出言阻止的是龙汐。
“皇上,为何?”覃太公和玄寒异口同声地问道。
“从今日起,你就是朕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贴身随护,不离左右。”龙汐金口一开,下了这么一道旨。
“皇上,草民不敢……”玄寒想推辞。
“你敢抗旨?玄爱卿。”龙汐的眼眸不善的眯起。
“玄寒,谢恩。”覃太公对皇上这一小动作太过熟悉,想他第一次做出这个动作后,便毫不留情的将开国三朝元老,企图谋权的姬鹰斩首示众。而原因只是皇上借他一句抗旨,引出贪污、结党、密谋……一大堆个个都可以治其死罪的罪名。这个皇帝,实在是无法捉摸的人。
“是,微臣领旨。”玄寒亦被他眸中的狠光所吓着,知趣的顺了皇意。
“那你呢?”龙汐的玩味目光投向了鸾漓。
鸾漓冷冷的盯着龙汐的脸,她已经知道了!龙汐这样做无非想把自己带进宫去,逼迫,一再的逼迫,步步紧逼!真是个卑鄙小人。鸾漓在心里唾弃他。“爷爷,君命不可违是吗?”鸾漓仍然盯着他。
“是啊,漓儿。还是听皇上的话和爷爷一起进宫吧。”覃太公已经明白皇上要鸾漓进宫是势在必行的,与其硬拼不如先顺了皇意。
“那如果君不存在了,我们就不用顺皇意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鸾漓的剑就直直刺向龙汐的要害!
龙汐轻轻一跃,已在数丈之外。鸾漓的反应是他没有料到的。好个烈女子!他心里赞叹着,鸾漓的行为激起了他的占有欲。龙汐从小习武,所谓的侍卫都是空架子,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够胜他的人早已下了阴曹地府。鸾漓?鸾漓。鸾漓!
“漓儿!”
“漓妹!”
看着鸾漓和龙汐向凤鸾花丛深处打斗而去,覃太公和玄寒异口同声的惊叫出声。
鸾漓剑锋凌厉,那么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只是觉得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龙汐,那么不屑的神情,满满自信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想必对鸾漓是志在必得吧。覃太公嘴里喃喃的念道:“孽缘啊……孽缘啊……”
玄寒呆呆看着两人消失花间的身影,想起刚才龙汐隐含杀戮的眼神,不禁一颤。